第9章 靈劍山尋劍

六師弟，錦曉寒。

得知大師姐要帶著他去尋劍的時候，高興得都要瘋了。

他那把劍其實早就想換了，又重又廢，長不長短不短的，拿著不好看，時常被別宗門的人嘲笑。

後來他實在受不了，背著宗門偷偷去過一次靈劍山。

少年無知，沒想到路途如此險惡。

尋劍之人大多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對每把劍都虎視眈眈。他好不容易得到一把劍，又搶不過對方，最後只得無功而返，生了好大的悶氣。

「大師姐，你都不知道，每年去靈劍山尋劍的人都是組隊去的，跟強盜一樣，人少了根本搶不過他們。」

「我回來跟師父說，他還不相信，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幾百年前，以為靈劍山遍地都是靈劍的時候，我找不到全是因為自己太過懶散。」

錦曉寒說起自家師父，頓覺心累。

雖說有些話說出來不好聽，但他還是想說：「我覺得師父一直沉溺在當年那件事里，不願與外界交流，也不是什麼好事。現在是個人都敢來欺負咱們永坤一脈，師父真要擔首要責任。」

這話倒是說進葉璃的心坎里了。她前世就是被師父教導得太過軟弱，一心只知道修鍊，不與外人起衝突，對自己人總是有求必應，缺乏與外界的溝通，以至於別人總說她呆板無趣。

「我回去跟師父說說吧。」

「還有還有，大師姐，你跟師父他老人家問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收徒？現在他連關門弟子都收了，內門總共就那麼七八個人，外面那麼多外門弟子，別的宗門每天都要挑好幾個走，我們也儘早留幾個有天分的不好嗎？」

葉璃不太認同，「六師弟，現在以我們的能力，還遠遠沒到可以收徒的時候，切莫心急。」

「大師姐，我覺得你現在變得好有主見啊。」錦曉寒緊緊跟在她身邊，看向她的眼神簡直亮得發光，「以前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說好好好，對對對，現在都不會了……」

葉璃挑眉，「我有嗎？」

錦曉寒拚命點頭。

「有的有的，還有還有……」

他們在前邊說說笑笑，完全忘了凌修遠的存在，他在後面落寞地嘆了口氣。

看著腳下搖尾巴的三斤，彎腰把它抱起來，感同身受地蹭了蹭它的腦袋，「你也被她忘了嗎？」

三斤哪聽得懂他的話，它只知道歡喜就會搖尾巴。它拚命舔著他的鼻子，舔得濕漉漉的。

凌修遠將它抱在肩頭，一人一獸，背影落寞地跟在葉璃身後。他不由自主地想，是不是只有成為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才有資格站在她身邊，與她說話呢？

翻過孤仙峰，穿過百花谷，來到靈劍山。以前這裡人還沒那麼多，路都是小道，現在小道變大道，兩邊還支起了攤位，售賣劍器等。

錦曉寒趕緊湊到葉璃耳邊，小聲說：「現在靈劍山的劍快被這些小販承包了，他們還專門雇傭修者上山尋劍，拿到此處售賣。聽說現在靈劍山已經沒多少靈劍，來到此處多為無功而返，或花大價錢從商販手中購買……」

葉璃看了旁邊的商販一眼。

攤位上大多都是下品的靈劍，叫賣的價格卻高，也只能騙騙不懂行的人。

「還不如你手上的劍。」

錦曉寒著急道：「大師姐，咱們會不會也無功而返？」

「不會。」葉璃帶頭往前走。

至少凌修遠是肯定能找到上品靈劍的，他前世獨自前往劍靈山，都尋到了好劍，今世怎麼可能無功而返。

她自信飄逸的身姿，給錦曉寒增添了不少信心，他發現大師姐現在是變得越來越颯了。

從靈劍山腳下進山，即便大多都是看熱鬧，在門口落腳的人。哪個門派的人進去了，帶了什麼樣的劍出來，又有哪個門派無功而返，還折了什麼弟子進去，聊得津津有味。

葉璃一進去，那些人便察覺到她身姿不凡，個個都把視線落在她身上。

「妹子，你也來尋劍？你家裡長輩呢？」

葉璃入築基期入得早，如今面貌不過十六。在三人當中看起來年歲最小，這些人也是喜歡撿軟柿子來捏。

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正想拿牌子出來，卻想起自己的牌子給了丁思遠。

哦，完蛋。

那幾個凶神惡煞的人，立馬就起身圍了過來，想向她討些錢財。

此處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想要進山，就得給足過路費，除非是惹不起的門派弟子。

凌修遠最先沉不住氣，他往前走了幾步，張開手擋在葉璃身前，眼底露了寒氣，「你們別過來。」

眼看著劍拔弩張，好在錦曉寒及時掏出了他的牌子，惡人們一看，竟然是九大派之首的上青派，還是劍宗內門築基期的弟子，瞬間就沒了打劫的心思。

「原來是上青派的。」

「走吧走吧，晦氣。」

葉璃撥開凌修遠，繼續往裡走。

她雖然看起來年歲不大，但是身上有種不容侵犯的氣勢，讓人摸不透她到底是什麼來路。

「我倒要看看，這幾個上青派的能尋到什麼好劍，不要以為自己是九大派的，就了不起。」

「尋不到劍的人多了去了……」

錦曉寒自小宗門長大，很少接觸外面的惡意，如今兩次來靈劍山都給他留下了不好的感受。

他趕緊跑到凌修遠身邊，后怕地吐了口氣。他故作鎮定地拍他的肩膀，義正言辭道：「凌師弟，你不要害怕，我和大師姐會保護你的。」

凌修遠心想：我為什麼要害怕？大不了就打一架，反正那些人都打不過我。

走在前面的葉璃覺得挺納悶的，為什麼同樣是築基期，凌修遠在外就很厲害的樣子，她那幾個師弟都跟扶不起的阿斗一樣？

難道真是師父的教導有問題？

進入一重山，人跡剛開始還很多，偶爾還會與人擦肩而過。等進入二重山，就基本沒什麼人，只有飛禽走獸。

叢林里的小獸時不時冒出個頭，在叢林間跑來跑去，三斤找到了玩伴，跳下去玩得爪子都黑了，又跑回去跳到葉璃身上，舔了舔她的臉，又「嗷嗷」叫地跑去跟小夥伴玩。

「大師姐，你都不擔心三斤受欺負嗎？」

「不擔心。它是跂獸的後代，皮糙肉厚，又擅長逃跑，不會吃虧。而且它鼻息靈敏，觸靈敏感，最能感知危險，還會以喉部發聲來預警。」

錦曉寒也沒想到，「原來這小獸還有些用處，我還以為它只會跟你賣萌和埋頭乾飯。」

正說著三斤又跳了回來，它跑嗨了，在葉璃肩膀上留下幾個明晃晃的爪印，又扭頭跳下去追著野兔子跑，東竄西竄。

葉璃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小腳印，用靈力輕輕拂去，肩膀上還有個她沒看見，明晃晃地留在她肩頭，頭髮時有時無地遮擋著。

凌修遠不小心看見了，於是陷入糾結當中。他想提醒她，又怕大師姐覺得他煩，不提醒，又怕大師姐知道后責怪他為什麼不說。

他苦惱了一會兒，拉了拉前邊的六師兄，可是錦曉寒的注意力一直在尋劍上面，他發現旁邊有斷劍，立馬就衝上去查探。

凌修遠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想提醒葉璃，「大師姐，那個……」

他伸手想幫她拂去，葉璃忽然停下來轉過了身，他的手掌不偏不倚地落在她心口的位置。

葉璃：……

凌修遠：……大師姐，你聽我狡辯！

啊不，你聽我解釋！！！

錦曉寒找了一圈回來，發現氣氛不太對勁。

葉璃越走越快。

渾身都圍繞著寒氣。

凌修遠唯唯諾諾地跟在後邊，左邊臉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老老實實地埋著頭，沒敢出半點聲。

三斤玩累了，跑回來跳到凌修遠肩頭休息，濕漉漉的爪子踩了一連串的腳印。

凌修遠目帶怨恨地看著這個罪魁禍首，忍不住想揍它一頓。都怪它，讓大師姐又生他氣了。

錦曉寒夾在中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大師姐，我們還要去第三重山嗎？二重山好像也沒什麼好東西，都被挖得差不多了。」

葉璃現在氣消了一些，「去吧。」

來到第三重山，明顯感覺不一樣。

靈獸的氣息十分濃郁，時不時發出長鳴，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便是有，也是好幾個人結伴而行，個個神情都比較警惕。

錦曉寒有些怕，開始打退堂鼓，「大師姐，咱們三個人怕是不夠吧？」

葉璃忍不住吐槽他：「你好歹也是築基期劍修，怎麼比練氣期還慫。」

「大師姐你有所不知，雖然我在師父的幫助下勉強入了築基期。但其實我沒跟人打過架，遇到實戰經驗豐富的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還有件事憋著沒說，那就是他跟人打過。明明修為都是一樣的，可他就是怎麼也打不過。

師父平日里只教他們鍊氣、凝氣，卻沒教過他們打人的時候，打不過該怎麼辦。

葉璃聽了他的話，陷入深思當中。

這也是她現在的困境。

一心苦修，劍法便會疏忽。遇到修為同等的修者，很容易落入下風。

同樣這也是九大派弟子最容易出現的問題。所以外頭人經常諷刺他們這些正派子弟，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而凌修遠卻不一樣。

他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實戰功法其實很紮實，體質又異於常人，所以時常能打敗高他許多境界的修者。

說不定她現在跟他打，也打不過他。

葉璃又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也不知道那日池雲仙尊說要指導她的話，還算不算數……

往裡走了不久，遇到一波人，正圍在一起討論，說三重山也沒什麼好劍，準備去四重山碰碰運氣。

葉璃看到當中有個年輕的練氣期修者，應當就是他來尋劍。因為一般超過金丹期的人都不會再換劍，其餘幾人看著更像是他的長輩。

錦曉寒看得有些羨慕，「這麼多人陪著他來尋劍，我好羨慕啊，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待遇。還好這次有大師姐陪我來，否則換劍真就是我的一個夢了。」

葉璃雖然同情他，但還是要告訴他一個很殘酷的事實：「其實我也不是來陪你尋劍的，我是陪凌師弟來的，師父讓我順便把你也捎帶上。」

凌修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心裡的心結突然疏解開，「謝謝大師姐。」

葉璃回：「不客氣，自家子弟。」

錦曉寒：！！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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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曉寒：我就是個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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