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烤魚

完犢子，不會是他的仇家尋來了吧！

步谷菱一邊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一邊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怎麼辦，如果真是他仇家尋來，要怎麼才能幫他遮掩？可萬一尋他的不是仇家，自己要是遮掩過去，豈不是攔了別人回家的路。

一路尋思著回到小院，看到坐在堂屋裡正在做褻衣褻褲的阿朵，步谷菱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一個幫傷號瞞天過海的辦法。

「喂，醒醒，起來換藥了。」步谷菱來到廂房，看到睡的正香的桓宇文，毫不客的捏著他的臉把人從夢中搞醒。

被搞醒的桓宇文耷拉個臉滿身的低氣壓，「你換藥直接扒開衣服換就是，幹嗎要把我吵醒？」

「不把你叫起來，我怎麼幫你綁紗布，又不是把葯往傷口上一敷就完事了。」但凡換個長的丑一點的，步谷菱能把草藥糊他臉上。

桓宇文悶著個臉不說話了。

步谷菱把人扶坐起來，扒掉他身上的衣服，解開纏在他身上的紗布，先把舊的草藥清理乾淨，觀察傷口沒有化膿的跡象后，再把新的草藥敷在傷口上，然後再用乾淨的紗布包紮好。

「你這衣服有好幾天沒換了吧，不如我幫你拿去洗一洗。」

桓宇文眼神懷疑的看著步谷菱，那表情似乎在說，你會有那麼好心？

步谷菱當作沒看到他臉上的懷疑，微微一笑，抱起放在一邊的衣服走了出去。

晚上煮飯的時候，阿朵看到灶門口扔著一團衣服，撿起來一看，上面滿是血跡，這不是那個大哥哥的衣服嗎？為什麼扔在這裡？是要燒掉它嗎？

「姐姐，大哥哥的衣服不要了嗎？」

「不要了，燒了吧。」

光著膀子躺了兩天，桓宇文在一次睡醒后終於忍不住問道：「我的衣服洗了還沒幹嗎？」

阿朵心直口快的答道：「你的衣服不是燒了嗎？」

「燒了？！」桓宇文額頭上的青筋砰砰直跳，那個女人不是說幫他拿去洗了，原來根本就是在騙他！

看著桓宇文黑漆漆的臉色，阿朵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她試圖挽救道：「不、不是，俺沒說燒了，是你聽錯了。」

就阿朵這說謊的水準，跟此地無銀三百兩有何區別，桓宇文磨著后牙槽問道：「步谷菱呢？她在哪，讓她來見我！」

「姐姐出去賣烤魚去了，要賣完才會回來。」

家裡有兩個閑人要養，步谷菱不能坐吃山空，於是就弄了個烤魚攤子，今天是第一天出攤，她準備了二十條巴掌大的鯽魚試水。

邊城主街的一個街口，步谷菱正搖著扇子不停的扇著爐子里的炭火，炭火之上兩條巴掌大的鯽魚被烤的滋滋作響，旁邊等著兩個不停吞咽口水的小哥，兩人心急的催促道：「好了沒有？好了沒有？」

「兩位別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等一等，馬上就好了。對了，兩位小哥可吃的了辣？」

「辣？」

「就是姜的那種辣，初吃有些嗆人，但越吃越有味兒。」

「是嗎，那給我放一點！」

「好咧！」步谷菱麻溜的給兩人烤魚上灑上一些辣椒粉。

辣椒粉一去，那味道就更香了，誘的路過的行人頻頻側目，有的更是饞的快走不動道。

一位挎著配刀的軍爺循著香味走過來問道：「你這烤的啥，怎麼這麼香？」

步谷菱笑眯眯答道：「回軍爺話，這是用秘方烤的鯽魚，保證又香又嫩，軍爺可要來一條？一條六文，兩條十文。」

旁邊一挎著藍子路過被香味吸引來的大嬸一聽，當場就炸了，「什麼，十文，你怎麼不去搶！魚又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隨便用火一烤就要十文，你這小姑娘的心也忒黑了吧！」

其他人一聽，想想魚確實挺不值錢，於是也紛紛說貴。

那兩個確定要買烤魚的小哥，被大家這麼一說，對視一眼，不禁有些猶豫起來。大家都說貴的東西，自己要是買了豈不是成了別人眼中的傻子，若不是那烤魚實在是香，他們都想轉身離開了。

步谷菱把魚翻了個面，笑容不減的看了大嬸一眼，提高聲音問道：「這位大嬸，您家裡打過傢具嗎？」

雖然不知道步谷菱為什麼這麼問，大嬸一臉驕傲道：「當然打過！」

「那打傢具的時候，大嬸可是讓木匠師傅做的白工？」

「怎麼可能，我家裡不但出了工錢，還一日三餐的供著木匠師傅的飯菜咧。」

「原來不但要工錢還要供飯菜，那有沒有木匠師傅把做好的傢具按木材原料的價格賣給您的？」

「小姑娘，你真會開玩笑，這世上哪裡會有這樣的好事！」

「大家都聽到了，木匠師傅做木活，需要工錢、要供飯菜，他用木材打好的傢具也不會以木材的價格售賣，怎麼我用秘方烤好的魚比活魚貴就不行了？」說到這裡，步谷菱的視線往大嬸那邊瞟了一眼，大嬸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這烤魚不是我憑空變出來的，每一條都是我從別人手上用錢買來，洗殺乾淨後用調料腌好，然後再用炭火慢慢翻烤，還要刷上油和六七種調料，直至食味入骨兩面焦黃……這樣算起來，烤魚其實一點都不貴。不過話又說回來，買得起烤魚的人，自然是捨得花那幾文錢的，他們更在意的是它的味道，兩位小哥，你們說對不對？」

步谷菱說著，把烤好的鯽魚遞到兩位小哥跟前，「二位的烤魚好了，快嘗嘗看好不好吃，吃的時候要小心燙和魚刺。」

見大家都期待的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發表嘗后感，兩位小哥面上一熱，心裡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被人關注的小小虛榮感。

他們先後嘗了一口，其中一個被辣椒嗆的突然咳嗽起來人，圍觀的人面色一變。

沒嗆到的那個，一口咬下去，只覺得口感鮮嫩酥香，簡直好吃到暴，他一邊嘶嘶吸氣一邊兩眼放光的說道：「好吃，太好吃了！」

「好吃，確實好吃！」被嗆的那個很快也跟著豎起了大拇指。

有了這兩人的大力舉贊，那些本來被香味引誘的蠢蠢欲動的人放心大膽的購買起來。

大嬸見此情景悄咪咪的先溜了。

二十條魚，不過一個上午，步谷菱就賣個乾淨。拿著到手的銅板，她去肉鋪買了半斤肉，又買了一些瓜果蔬菜，這才開心的打道回府。

到了家門口，剛敲開門，阿朵就一臉緊張的抓著她的手說道：「姐姐，不好了，大哥哥知道他衣服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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