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好了？真的要走？」

雲千帆躺在草地上，望著無垠的天空，旁邊的少女嘻嘻哈哈，似乎沒有任何煩惱。

甚至就連問這種事情也是一副很隨意的語氣。

他只能苦笑一聲答道：「當然了，成天在這受窩囊氣，還不如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看看外面有沒有能讓鬼等靈性提升到橋架境的辦法。。」

姜雀兒毫不留情的打擊道：「不可能，別做夢了。」

沒和她犟些什麼，雲千帆只是微笑道：「總要試試才肯甘心。」

「那我和你一起去，路上也算有個照應。」

「大姐。。」雲千帆無語：「別鬧了，我這鬼等靈性出去闖蕩也就算了，你這神等上品靈性在外出了什麼意外，你爹會跟我爹玩命的。」

他倒是毫不懷疑女孩的魄力和勇氣，她敢說便必然敢做。就像八歲那年她真的很好奇木頭房子燃燒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但也就像他說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他是鬼等靈性，若還想走修行一途便需要忍常人之不能忍。可她這神等靈性，只要老老實實的修行，日後成就定然不會太差。

好一番唇槍舌戰後他才把姜雀兒勸住。但少女還是滿心不甘，叫著要回家跟父親商量。接下來該頭疼的，便是姜家家主姜慕山了。

又在柔軟的草坪上躺了一陣，雲千帆輕喚了一聲：「無戒。」

「嘿，臭小子可算想起老子來了。」

虛無人影飄蕩，無戒的臉上帶著一抹讚歎笑意。

「平時看不出來，還挺有氣魄的。。」

雲千帆自嘲一笑，回想起他說要獨身遊歷大陸后那幾位長老臉上精彩的表情。果然再沒人說些什麼鬼等靈性就該棄武從商之類的屁話。

「你當真能讓我突破到橋架境么？」

無戒此時卻一反平日里嘻哈神態，罕見的嚴肅正經起來，聞言反而問道：「你願意為力量付出到什麼地步？」

雲千帆毫不猶豫：「一切。」

「一切？」無戒卻是嗤笑一聲：「說的輕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看雲千帆不再應聲，他自顧自的道：「我當初和你很像，一樣的有個不錯的家庭，一樣的渴求力量。要說比你強的地方，大概也只有我是個人等靈性罷了。」

雲千帆心頭一震，這還是無戒首次提及自身靈性。當即仔細聆聽。

「若說鬼等靈性的門欄是橋架境，那人等靈性無法逾越的境界便是化血之後的淬玉境。。」

淬玉境？不應該啊。雖然雲千帆尚未觸及這個對他來說還很是陌生的領域，但以淬玉境之上的觀星境來說，他認為自己老爹觀星前期的實力是絕沒有無戒這般能耐的。單說這一縷殘魂還能夠存世，甚至帶給他的壓迫感比自己父親還要強上不少。無戒的實力也絕對遠不止觀星境。

他心裡想著，果然無戒接著說道：「我也不服。可事實證明，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無戒聲音帶有一絲絲的苦澀，想來那對他來說也是一段極不美好的回憶。沉默片刻方才接著說道：「我花了幾十年，終於肯定了。以人等靈性，是絕對無法突破淬玉至觀星境的。」

「我憤怒，不甘，甚至幾乎走火入魔。但好在這種執念似乎是終於打動了遙遠的存在。」

『遙遠的存在』，這是個很奇怪的稱呼。正當雲千帆心頭疑惑的時候，無戒已經接著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這個世界中的人。。現在再想來他當初手段威能，即使是我全盛時期，大概仍不及其萬一。」

向來自大自負的他說出這種話來卻連半點猶豫都沒有。看來是當初那個存在真的給他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

「某天夜裡，我在修行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響起，問我是不是想要突破淬玉境。。我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修行岔了，走火入魔出現幻覺了，直到他反覆問我，我才確定下來。」

雲千帆皺眉道：「這和當初你第一次和我說話倒是有些像。」

「差遠了。我是在你體內，所以才能夠和你意念對話。」無戒嗤笑一聲：「可那位是怎麼樣？直接將聲音送到我腦子裡！我甚至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這等手段，即使是我全盛時期都未曾聽說過。」

雲千帆默然。無戒接著道：「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教了我一種功法。。」

說到這，無戒的聲音更加複雜，沉默的時間也更長。

「大衍神術。。」

說出這四個字，他如釋重負般嘆了口氣。

「靈性是上天賜予，鬼等靈性，便是天不許你修行。最起碼，也要是個神等靈性才能在修行一途走的長遠些。從這種角度來說，修行仍是順從天意。而大衍神術，則是真正意義上的逆天而行。」

雲千帆皺緊了眉頭，他這番話可稱驚世駭俗，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如何去接。只能靜等下文。

「那位存在傳我大衍神術后，我立即便感受到其中精妙，此術中將靈性比作容器，而人等鬼等的靈性，是無法通過修行將這容器擴大的。若要突破，非得另尋蹊蹺，而大衍神術，便是替你再開一容器，方才能夠突破天生靈性帶來的阻礙。。」

說著，無戒苦笑一聲。

「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靈性乃與生俱來，可稱天賜。再開一靈性這等舉動，自然不妥，而引來禍事，也是必然。」

雲千帆正皺著眉頭勉強消化著得來的信息，無戒卻突然問道：「小子，你信不信命運這說法？」

前者毫不猶豫的搖頭之後，無戒方才接道：「我也不信，所以我才沒在乎術中所說的修行大衍神術會影響自身氣運。最嚴重甚至可引來天罰。」

「當時我滿心滿腦的都沉浸在了提升實力的快感中。天罰？誰在乎。可我沒想到的是，氣運的影響竟然如此強大。。」

無戒又是沉默下來。過了良久才悠悠嘆氣。

「我就像個天煞孤星，凡是親近我的人都會倒了大霉。而我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跟那該死的氣運脫不了關係。。」

「你說為了得到力量可以放棄一切，可據我所知所感，你最大的目標不過是幫你父親擺脫聞家的陰影而已。。你之前問我是什麼實力，我現在也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即使是我現在這副模樣，觀星後期也不過螻蟻。我可以保證，你日夜修行供養我十年，我便替你出手殺了那聞人煬。」

「即使是這樣，你也想要修行大衍神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