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要偷?

這也要偷?

敲門聲清脆有力,傅浪心裡微微一動。看來漂亮姐姐果然耐不住寂寞,來找自己出去玩了。

她重新整理了衣領和表情,力求做到淡然二字,才去打開了門。

「嘿,這位客官,可否賞臉到街頭最亮之處晃一晃、玩一玩啊?」

走廊里燈光明亮,傅浪一眼就看見祁清清斜靠在門框上,語氣頗有些放浪,還背對著自己大幅度揮著手。

「別這副看見蟑螂的表情了,是我啊,你忠實的老朋友。」祁清清轉過頭來,撞了一下傅浪的肩,小聲地說:

「我們就是貓族和狐族建立友好關係的憑證,你應該感到榮幸。」

「呸,我記得很早以前我們兩族就通婚了,也不知道怎麼會搞出你這種後代。」傅浪想起自己被推下去的仇,咬咬牙說:「你最好管好你的爪子,再敢碰到我,我一定給你廢了。」

「說起來我還真有一絲九命貓族的血緣,」祁清清摸了摸下巴,狐狸眼笑眯眯的,「這爪子不受控制的毛病也不知道遺傳的哪一邊。」

「你說夠了嗎?沒事的話,我要睡覺了。」傅浪正欲關門之時,祁清清伸手卡在了門縫裡。

「別別別,我帶你去個人間最快活的地方。俗話說,你來人間一趟,你要看看那啥,你懂吧?」

「最快活的地方?」傅浪有些心動,她可不得在逃走前,好好體驗一下。只是跟著這隻狐狸走,多多少少有些不靠譜。

見傅浪臉上有動容的神色,祁清清趕緊趁熱打鐵,做出了「請」的動作,「別猶豫,再猶豫下去,天就亮了。有些東西在黑夜裡才能看得清楚哦。」

「可是......」傅浪回頭往最里的房間微微瞟了一眼。

這一眼,祁清清心領神會,「怕啥,你不是成年貓嗎?夜裡可以出門的。」

「那...你帶所謂的銀子了嗎?就是叫盤纏什麼的?」

「那肯定啊。跟著我吃香喝辣,你別看啦別看啦,你等的人和表妹秉燭夜談,下棋去了。你還是跟我一起樂一樂吧。」祁清清像是抱住大件的行李一樣把傅浪抓了出來,「接受你的命運吧,出門不就是要跟狐朋狗友一起嘛。」

半推半就下,傅浪跟著祁清清走出了客棧。

半個時辰后,煙霧繚繞的地下室里,祁清清讓傅浪站在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旁。

「你就先這麼站一會啊,來啊九筒。」祁清清靠在雕花木椅上,沖自己的下家翻了個白眼,「你還抽什麼煙袋,咳都快咳死了。」

下家的女人跟著打出了一張牌,嬌滴滴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這顆心啊,不抽上兩口,它就疼啊。」

看著一屋子的烏煙瘴氣,傅浪疑惑了。她拍拍祁清清的肩,「這是什麼地方?我感覺沒啥意思啊。」

「別急別急,你再站會,」祁清清忙著看牌,態度有些敷衍。沒過一會兒,又嘀嘀咕咕說道:

「不是說民間供奉九命貓招財嗎?怎麼打這幾圈,我反倒輸了好幾兩銀子。」

「算了,傅浪啊,你自己去樓上轉轉吧。不過千萬不要跟別人進房間里去,知道嗎?」祁清清發現自己帶傅浪來招財的計劃徹底失敗了,她只好讓無辜的小貓咪自己找點樂子去。

「對了,給你二錢銀子,你可省著點花啊。」

接過銀子的傅浪喜出望外,可是下一個難題來了,她不知道這些銀子夠不夠雇個馬車從這跑回家。

順著暗門裡的樓梯慢慢往樓上走去,傅浪搖著頭嘆氣,自從法力盡失后,就是想聯繫族人,她也沒了方法。

還沒等傅浪唉聲嘆氣完,她眼前突然大亮,無數盞琉璃燈在頭頂亮著。空氣中浮動著濃烈的脂粉香氣。

更有一個尖細的聲音穿破層層阻礙,力求讓大廳里的每一個人都聽見。

「各位少爺小姐,一會如玉姑娘和如雲公子就要合作表演了,請各位踴躍開價,下一個入幕之賓就是你哦。」

合作表演?傅浪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一旁的小廝趕緊給她送上了茶水糕點。

她定睛看去,台上的俊美男女,姿態妖嬈,雖然人長得如遠山青黛般清雅脫俗,但他們的眼神著實勾人心魄。

這簡直捅了狐狸窩了!放眼望去,這裡有一半的人都是狐狸變的人。只有自己這個小貓咪,在這瑟瑟發抖。

「姑娘,你是一個人嗎?」

我不是人,我是貓。由於緊張,傅浪差點兒忍不住直說,她無意中回頭看向跟自己說話的人,來人穿著紫色的裙裝,看上去頗有些清涼,她臉上的神態也極盡嬌妍。雖然女人的臉完全陌生,但傅浪卻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種熟悉感,就連身上的香味也像是她最近聞慣了的花香......

「是啊,我是一個人。」傅浪想了想,為了表示禮貌,還是多問了一句,「你呢?」

「現在是一個人,不過,可能一會兒就不是了。」

那可不是嘛,在這狐狸窩裡,是個人都會被吸干咯。到時候,人都成人幹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傅浪,反應著實有些遲鈍,旁邊紫衣女人的手都快摸到她臉上了,傅浪才堪堪避開,她皺著眉,一邊在腦中搜索合適的言辭。

「你......請你自重。」傅浪面色嚴肅,儼然一副拯救失足少女的正義模樣。

豈料,紫衣女人譏笑一聲,說道:

「這位小古板,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呢?」

「什麼地方?」傅浪悚然一驚,連忙仔細地四下觀察起來。這間大廳富麗堂皇,牆上還掛著大片大片的壁畫。

壁畫基本上都以金色和紅色為主,艷麗異常,所描繪的圖案都十分一言難盡。蛇形的線條與人類糾纏不清,姿勢曖/昧,動作大膽。

「怎麼樣,記起來自己來了什麼地方嗎?」紫衣女人眼中的笑意像是水中柔月,清麗婉約中藏著揶揄,偏偏還不令人討厭。

「該不會是......花街柳巷吧?」

「是啊,所以你不想與我......做些快/活事嗎?」紫衣女人輕輕拉扯著傅浪的衣領,嬌艷的嘴唇如同露水沾濕的花瓣,飽滿而潤澤。

「我們,是不是認識?」

聞言,紫衣女人有一瞬間的怔然,卻又很快被她用近乎挑逗的媚笑給掩蓋住了,「這是你的搭訕方式嗎?也太老套了吧。不過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再對我這麼說,我會很高興。」

傅浪還在思考與對比當中,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女人已經跟自己挨得很近了,女人幾乎咬上她的耳朵。

「但是,這一次你這樣問我,我很不開心,所以我要懲罰你。」

低沉的話語卷在女人吐氣如蘭的唇齒之間,好似世上最美妙的純釀都不如此刻的氣息那邊醉人。

見傅浪恍恍惚惚的模樣,紫衣女人輕聲低笑,伸手攬在傅浪的腰際,就想把人往樓上帶。

「喂,喂,你要做什麼,」傅浪一下反應過來,身體軟得像是剛從夢中醒來。她下意識摸向自己放錢的地方,空空如也,「是不是你偷我的錢,你......你這個女賊。」

「哎呀呀,被你發現了。本來想帶你開個房,讓你好好睡一覺的,被你發現了真是麻煩。」紫衣女人內心十分無語,怎麼美色當前,這孩子還能看住錢包呢。她眼中藏著不忍,出手仍快如閃電,眼看就要將傅浪劈暈。

然而,她沒有料到的是,傅浪一個閃身,避開了。

「喂,你有沒有良心啊,這也要偷?」

「想不到啊,小......小朋友你警覺性還挺高,真是可惜了。」紫衣女人被發現了偷錢,也絲毫沒有悔意,反倒笑得更加魅惑了。

「那麼,下次再見了。」紫衣女人揮揮手,游蛇一般避開青樓里擁擠的人群,幾乎要消失不見。

什麼人啊,自己堂堂九命貓,還是一個神仙!怎麼能被一個人類偷了僅有的兩錢銀子呢,太丟面子了。簡直不能忍。

傅浪追著紫衣女人而去,兩人在大街上你追我趕,傅浪跑得氣喘吁吁,她怎麼也想不通一個普通的人類,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麼能跑的?

難道真是自己太弱了嗎?

這是一條非常直的街道,每次傅浪以為自己要抓住那個可惡的女人的時候,那女人又會故意加速。來來回回幾次,傅浪覺得自己的血壓越來越高了——

這女人太過分了,表面上看著溫溫柔柔,實際上行徑惡劣。還故意跑跑停停,擱這逗弄自己。真是罪大惡極。

沒想到,剛剛跑到這條街的盡頭,那女人轉過一個拐角,竟然徹底失去了蹤跡。

就在傅浪站在路口,想要隨便確定一個方位繼續追捕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冷咧悠長的香味。

「你在追什麼?」

傅浪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卿枕梧身著青色紗衣,背上還背著一把古樸的黑色長劍,眉目清冷,說話的語氣更是冷冰冰的。

「沒...沒什麼,我先走了。」傅浪剛想一溜煙跑掉,沒想到卿枕梧的速度更快,她一跑,就撞進了人家懷裡。

「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當然,」傅浪半靠在卿枕梧懷裡喘氣,好一會才繼續說:「是追女人了。」

跟著祁清清,真是倒霉啊。不知為何,傅浪生出了一種被抓包的心虛感,只希望卿枕梧沒有發現自己跑到了青樓里去。

就算她們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但不管怎麼說,這也對她的聲譽有所影響嘛。

「不不不,是女賊,不是女人。」

「追女人?」卿枕梧細長的眼睛眯了起來,她輕笑一聲,問道:

「和我說說吧,剛才去哪兒了?能找到女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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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與陛下奉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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