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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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的勝負欲一旦開啟,那簡直是不死不休。

只不過節目組搞事情,直接金手指一點,與蘇雪桐和司鋮對戰的還是李曼和周博。

當現場的編導一宣布對戰名單,蘇雪桐忍不住和司鋮對視一眼。

老祖宗有些不開心。

這些人誠心跟她作對。

司鋮抿了抿嘴,方才蘇雪桐沒有注意聽,但是他聽到了,是李曼要求換的。

她跟編導說:「我和雪桐是一個團的,這樣團內的廝殺,看點不是更足嘛!」

編導稍有猶豫,又去和導演耳語。

司鋮有讀過這個李曼的資料,據說她參加高考的時候,是以縣狀元的身份考進的知名大學A大。

後來還造過一段學霸的人設,但是不了了之了。可能是因為她長了一張怎麼看都不學霸的臉。

自從神識歸來了三分之一,司鋮已經不像剛開始那般,理解一樣事物,得同時去理解很多事物。

他很快就理解了高考和學霸的含義。

而蘇雪桐在娛樂圈裡公開的資料就很樸實——山裡來的。除了年紀愛好,什麼介紹都沒有。

粉絲們都說,我家妹妹,哪怕是個文盲也不妨礙她乖巧可愛啊。

司鋮知道,她還真沒說謊,在山裡度過了近千年的光陰,名副其實大山裡走出來的姑娘。

至於李曼那個自以為的學霸非要對戰山花的目的,司鋮懶得去猜測。只能說這些普通人不過區區百年的光陰,得有一多半浪費在了勾心鬥角上。

停錄了大概有三分鐘,編導站在場中詢問:「準備好了嗎?」

蘇雪桐冷著臉,不想說話。

入鄉隨俗的司鋮沖著編導比了個OK的手勢。

李曼甜甜地笑:「雪桐,你可要讓著我啊!」

蘇雪桐咧了下嘴,笑的很是官方。

既然比的是和智力有那麼一丟丟關聯的運算能力,這次的競技現場選了城中頂有名的X大學。

錄製的現場就是X大學的體育館,前來助陣的大學生已經坐滿了整個觀眾席。

當然,也有冒充X大學生的粉絲,舉著各色的應援牌。

李曼的應援色是紅色,蘇雪桐的是綠色,周博的是藍色。

場中還有幾道銀色的光,蘇雪桐朝那銀色應援牌看了過去,居然是司鋮的。

不怎麼美妙的心情,頓時舒展開來,蘇雪桐揚著嘴角說:「司鋮,你有粉絲了噯。」

司鋮淡淡地說:「我可沒有花錢。」

蘇雪桐揚眉:「我也沒有。」

有那個閑錢,還不如買點好吃的東西。

李曼停著兩人的對話,只覺像是在諷刺自己。

現場紅色的應援燈是最多的。

競賽開始。

起初幾道題算是熱身,比的是心算能力,類似於「9乘9再乘8除以2」這種小學生級別的問題。

蘇雪桐和李曼同步答題。

連續幾道這種級別的問題之後,難度升級,這時候需要藉助筆。

第一道是789乘以987。

第二道是123456789乘以987654321。

第三道是十個9乘以十個8。

蘇雪桐掃一眼這三道題,編導在畫外強調,「本次比賽比的不僅是速度,還有細心。」

這沙雕節目,也就這點噱頭了,其餘的看點全靠後期的剪輯。

蘇雪桐提了筆上前,正要計算,腦海里忽然就有了第一道題的答案,並且還有完完整整的計算步驟。

她甩了下頭,明顯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牛氣。

畢竟修真練的是氣,練的可不是珠心算。

蘇雪桐稍有猶豫,最後沒有經過計算,寫上了第一道題的答案。

這時候,在場的許多觀眾才剛剛打開手機的計算器。

許多驚呼聲連在一起的時候,蘇雪桐又直接寫下了第二道題和第三道題的答案。

現場的很多人倒抽了一口氣。

旁邊題板前的李曼心驚不已。

一場比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現場的關注提出了異議,這麼快,會不會是有黑幕。

編導和蘇雪桐商量,讓現場的觀眾出題。

蘇雪桐沒有異議。

於是乎,現場又來了三道複雜的乘除加減混合題。

每一次都是李曼還沒有提筆,蘇雪桐那兒就已經出了答案。

現場的觀眾似乎是想以難住蘇雪桐為樂,意猶未盡地還想出題。

但李曼放下了白板筆,臉色陰沉地出了攝影地。

開玩笑嘛,是用她的愚笨,繼續來襯托蘇雪桐的聰慧嘛!

第二期節目的錄製,在一種很尷尬的氛圍中結束。

一上了保姆車,芳姐激動的一把抱住蘇雪桐的臉猛親,「雪桐啊,你太長臉了。」

蘇雪桐咧了下嘴角,笑的很是疲憊。

芳姐親完了她之後,扭身下車,去跟導演溝通下一次錄製的事宜。

車門關上的同一時間,蘇雪桐布下結界,一道又一道的冰刃,直指司鋮的面門。

司鋮揮了揮手,將那些冰刃一一化解。

下一刻,他就被俯衝過來的蘇雪桐逼到了角落裡。

一道閃著寒光的冰刃就在她的手中,對準了他的脖頸。

她憤怒不堪地道:「你居然敢操控我!」

那些題要按照蘇雪桐自己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不經過計算,就能得出答案的。

能夠解釋通的,便是有人在不動聲色地操控自己。

現場,能夠這麼做的唯有他,也只有他。

要知道這種可以操控修真者,還不容人覺察的傀儡術已經消失了很久。

也就不怪她如此憤怒了。

司鋮偏了下頭,「我幫你贏了,你不高興?」

任誰像一個提線木偶似的被|操控,都高興不起來。

他思索了片刻又說:「那不叫操控!我只是……」他不知該如何解釋。

蘇雪桐替他說了:「你只是把你的思想灌入了我的腦中,我仍舊有我自己的思想,與完全的傀儡不同是嗎?」

她怒極反笑,「司鋮,你的能耐太大,我這兒的廟小,恐怕容你不下。這樣,我再收留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節目錄製完畢,你拿著你應得的酬勞,想在現世生活也好,想找地方隱居也罷,請自便!」

說完,她手中的冰刃消失不見,剛剛那她刺人的鋒芒也俱都不見。

再一抬手,就連她布下的結界也消失了。

可是去而復返的芳姐,轉了幾圈,都沒能找到保姆車。

她在車外喃喃自語:「我記得就是停在B區啊!」

車裡,烏雲密布。

一道一道的閃電,劃破了烏雲,緊跟著驚雷的聲音,在蘇雪桐的耳邊乍起。

她駭了一跳,轉身去看司鋮。

這人的頭髮原本只留了寸長,這會兒竟奇異般的生長,很快就齊了腰。可那些齊腰的黑髮並沒有貼服在背上,而是一根一根漂浮在半空。

司鋮盯著她,一字一頓地問:「你、要、趕、我、走?」

「不,不是趕。」蘇雪桐結巴了一下。

司鋮覺得她是在強詞奪理,「分明是在趕。」

「我是和你理念不合。」蘇雪桐又道:「理念你知道嗎?就是說你不懂得尊重我。」

她看了眼依舊飄在頭頂的烏雲,頓了片刻:「對,就是你不尊重我……我覺得我自己被羞辱了……」還有武力值的碾壓!

「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司鋮難得想要同她解釋清楚。

外頭又響起了芳姐的聲音:「咦,奇怪了,我怎麼找不到保姆車了。」

她用撥打了蘇雪桐的號碼,「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

芳姐自言自語:「沒信號嗎?」

車裡。

蘇雪桐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先把這些玩意兒弄走,咱們回家再說。」

司鋮遲疑。

蘇雪桐不耐煩地催促:「你快點。」

司鋮沒有動,可懸在她頭頂的烏雲,瞬間就散了去。

芳姐一轉身的功夫,再一回頭,嚇了自己一跳。

她使勁揉了揉眼睛,「不會吧,我是不是智障了,這麼大一輛車,我怎麼剛剛沒有看見呢!」

她打開門,上車,跟蘇雪桐道:「我剛剛找不到保姆車了。」

蘇雪桐隨手翻著雜誌,漫不經心地說:「你傻了吧!」

「有可能。」

芳姐如是說著,可她總覺得車裡的氣氛仿似不對,四下環顧,再一次瞪大的眼睛:「我的天啊,司鋮,你怎麼戴了頂假髮……不過……」

她轉回頭,跟蘇雪桐說:「噯,你發現沒,你侄子要是演古裝劇的話,肯定帥斷腿了。」

蘇雪桐沒有回頭,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可她緊緊攥著的手心,指甲陷進了肉里。

芳姐哪裡知道她剛剛經歷了什麼。

她總有一種錯覺,剛剛司鋮差一點將這裡炸成了平地。

至於回家之後,兩廂不提保姆車裡的事情。

蘇雪桐是慫,武力值不如人啊,萬一在把家給炸了,炸出一個爆炸性的社會新聞出來。

司鋮為什麼不提,就不得而知了。

蘇雪桐蔫了好幾天,都不能從技不如人的打擊中,緩過神來。

離第三次節目錄製還有幾天,她突然收到了來自修真界的訃告。

那個黑臉的王鼎一居然自爆了。

此時,蘇雪桐趁著陽光不烈,在陽台上打坐,接收天地間的精華……雖說現代社會工業污染,天地間的精華也沒剩多少了,可有一點是一點吧!

一隻靈鴿在陽台邊盤旋,她伸手一招,靈鴿落下。

蘇雪桐取下了靈鴿腳上的紙條,打開一看,怔愣當場。

她想不通,就那個修行火系功法,修鍊的一身血液都炙熱的黑臉男人,怎麼會想不開自爆了呢?

蘇雪桐與修真局的人並不對付,卻還是出席了王鼎一的追思會。

追思會是季江潮主持的,這些年他的功法沒有大成,官派倒是漸長。

蘇雪桐才懶得聽他說那些屁話,四處看了看,只見來的人不多,多半是修真界的,倒是有一個穿著警服的青年,她試探了幾回,都沒能從他的身上發現一點不屬於普通人的氣流。

因此,蘇雪桐多看了他幾眼。

追思鮮花的環節,警服青年一邊抹淚,一邊道:「老王,走好啊。」

整個大廳里,落下眼淚的居然是個普通人。

瞧瞧他們這些修真修出了石頭心腸的老妖精,蘇雪桐都替自己臉紅。

大廳里實在憋悶,蘇雪桐準備先撤。

卻沒曾想,那個警服青年追了出來,「蘇雪桐。」

她頓住了腳。

青年上前一步,沖她敬禮,他那張沒比王鼎一白了多少的臉,微微泛紅,「蘇雪桐,你能給我簽個名嗎?我是你的粉絲。」

大廳的門口,悄悄追出來的男人,收回了已經凝聚起來的刺骨冰刃。

蘇雪桐其實是沒有心情給他簽名的,尤其是他那身刺痛了她良心的警服。

她與王鼎一第一次見面,他也是這般的裝束。

可他畢竟是王鼎一的同事,她伸手接過來了紙筆,心跟著怦怦快跳了兩下。她稍一用力,原本寫在紙上的字跡消失的沒有蹤影。

她這才勾了下嘴角,快速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她道。

青年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又朝她多看了兩眼,似乎是想確定什麼。

蘇雪桐淡笑道:「我是不隨意和粉絲擁抱的,看在你和王鼎一熟的份上,免費贈送。」

說著,她伸開了雙臂,主動擁抱了面前的青年人。

程山只覺一絲涼氣吹入了自己的耳中,同時還有她的輕聲細語,「放心吧!」

程山的後背一凜,眼眶中有眼淚想要湧出,片刻間又慢慢地收了回去。

他沖她笑了一瞬,轉身離開了這裡。

王鼎一說過,他的世界和別人的不一樣,自己無意探究。

今日自己過來,只是為了曾經同一戰壕里戰友的囑託。

那張紙上的每一個字,蘇雪桐只看了一遍,卻默默地牢記在了心裡。

放心吧!她不會讓王鼎一白死的。

這一次,蘇雪桐出門沒有帶上司鋮。

他獨自留在家裡。

不知為何,忽地一陣心悸。

這感覺就好像那次芳姐抱著她親來親去。

司鋮很不爽,如同被人搶去了什麼東西。

司鋮看了看牆壁上的小貓掛鐘,蘇雪桐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

此時正是用午飯的時間,他的神識才回來三分之一,尤其是這具身體習慣了按點進食,他稍微有一點點飢餓的感覺。

司鋮覺得自己可以理直氣壯地找蘇雪桐,於是給她打了平生的第一個電話,居然沒有人接。

他又打開了微|信,打了一個字發過去——[餓!]

蘇雪桐正在百貨商場里購物,像個購物狂一般,一次性購買了很多東西,雙手並不得空。

她沒有拿出手機,直接讀取了手機信息,緊跟著給司鋮發送了密音。

「我在城南的百貨商場,你自己打車過來。」

司鋮收到密音之後,在去還是不去間猶豫。

最終,他還是戴上了帽子,換上了板鞋。司鋮這是頭一回自己出門,他很不適應地站在路邊,傻站了一會兒,招手叫停了一輛計程車,報上目的地。

兩個人匯合,是半個多小時后的事情。

此時,已經發泄完畢的蘇雪桐,坐在星巴克里,給自己點了杯卡布奇諾,又點了兩塊小點心。

司鋮凝神看向她的周圍,紙袋子壘著紙袋子,得有半人多高。他淡淡地道:「你叫我來……幫你拿東西?」

蘇雪桐:「也有你的。」

司鋮嘆了口氣,「你應該叫芳姐來。」

蘇雪桐:「我已經叫了。」

話音才落,司鋮聽見了芳姐的聲音,「我的天啊,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蘇雪桐用來搪塞的話與搪塞他的一模一樣,「也有你的。」

司鋮想了想自己聽到這四個字時的愉悅心情,也就能明白芳姐忙前忙后地搬著東西,沒有任何怨言。

況且,蘇雪桐還真不是說虛的,那一堆東西里他和芳姐的佔了大部分,她只給自己買了兩件新上的秋裝。

中午飯的時間去公司,也就只有吃盒飯的命。

司鋮吃過幾次盒飯,十分的不對胃口,比原先在山上清修還不如。

他不肯吃。

蘇雪桐的心情看起來很似一般,一到了公司,就把自己關在了練習室里。

她幾乎把珍珠女團出道以來,跳過的所有舞蹈都跳了一遍,這才撐著手臂席地而坐。

芳姐偷看了幾次,有些心酸。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希望珍珠女團解散。

算一算時間,珍珠女團成立不過才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就已經成為了國內的女團之最。

固然是珍珠姐妹們的實力,卻也離不開她們這些幕後人員付出的心血。

人都是這樣,付出的越多,越是難以割捨。

然而非得去取捨的話,自然是公司的利益高於一切。

芳姐想讓司鋮去勸一勸蘇雪桐,想開一點。

公司也不是那麼的冷血無情,至少目前的狀態,會儘力給每一個人更好的發展。

但,芳姐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那麼大的臉能說動司鋮。

她與司鋮也算是熟悉了,可她至今為止都沒有在蘇雪桐不在場的情形下,成功和他溝通過。

她甚至一度懷疑司鋮是不是那種雨人,自我封閉。

司鋮也覺出了蘇雪桐的不對。

他原本想試著去讀她的心,可是想起她似乎很抵觸被他窺心,原本已經悄悄放出的一縷神識,又被他收了回來。

誰都沒有發現,練習室里的幾支發財竹,聽著那些熟悉的旋律時,綠色的葉子竟有規律地律動了起來。

蘇雪桐不動聲色,一直在練習室里待到天黑。

臨走時,她端起了那幾支水養的發財竹,跟芳姐說:「這是風綿綿買的,我帶回家了。」

芳姐一聽風綿綿的名字,又是傷心,又是膈應,她連個疑頓都沒打,直接同意。

蘇雪桐一塊兒拿走的還有珍珠女團的第一張EP,「我回家再練習練習。」

芳姐還是不放心,拉了把司鋮,忽略了他擰在一起的眉峰,小聲囑咐:「看著你姑姑,我覺得她有點怪……」

懶了那麼久的人,忽然間變得勤快,周遭的人都不能適應。

司鋮破天荒地點頭回應,緊跟在蘇雪桐的後面上了汽車。

一路無語,兩個人回到家裡,蘇雪桐才似鬆了一大口氣。

她將整個屋子都布上了結界,似乎還不過癮,招呼司鋮:「噯,你再布一層,以防萬一。」

司鋮雖覺得莫名其妙,卻也照做了。

蘇雪桐盤腿坐在沙發上,凝神看了那瓶發財竹許久的時間,這才跟司鋮說:「收魂你會嗎?」

蘇雪桐搜索了原主將近一千八百年的記憶,也沒有搜到有關於收魂的。

聽說修真界以用人的魂魄修鍊為禁忌,久而久之,這門功法就失傳了。

那個叫程山的青年警官給她帶來的消息,是王鼎一拿命換來的。

他探到了風綿綿的一縷殘魂就在NL公司里,遍尋收魂功法的記載時,自己出了事情。

現如今,蘇雪桐將風綿綿的一縷殘魂帶回了家,可她自己竟也束手無策。

想那司鋮得有一多半的可能就是季江潮所說的大魔王。

據說大魔王沒有被封印之前,靠吸取他人的功力修鍊,想來收魂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果然,司鋮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便將視線落在了那幾支發財竹上,鋒利的薄唇動了動,「強收?」

蘇雪桐愣了片刻,「強收的話,魂會散嗎?」

司鋮:「有可能。」

「那不行。」蘇雪桐連連搖頭,她還指望著從風綿綿那裡得到些線索。

司鋮:「那你像下午一般引她出來。」

還得跳舞!

蘇雪桐播放了EP,熟悉的音樂響起來的時候,她圍著家裡的單人沙發,扭動起纖細的腰。

這是珍珠女團出道時,第一首打榜歌曲。

她們以唱跳為主,這首歌的舞蹈搭配的是風靡一時的椅子舞。

椅子舞的誘|惑,搭配她那雙筆直細長的腿,會產生一種驚艷四座的美。

司鋮的眼睛一直在跟著她跳動,若是幾千年前的那些人瞧見這樣的舞姿,肯定要說眼前的女子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

那個年代,總是喜歡給人冠上這樣的罪名。

想來也是可笑至極。

歌曲播放了一半,司鋮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隨著音樂亂顫的樹葉。

他手腕上的桃核嗡嗡顫動了兩下,那樹葉便恢復了寂靜。

蘇雪桐一連跳了三首,卻見司鋮猶如一座石像,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不免有些著急。

她停了下來,詢問:「好了嗎?」

司鋮微微抬了下眼皮,「好了!」

「嗯?!」

司鋮取來了一個空置的可樂瓶,桃核對準了瓶口,他默念了一句,而後擰住了蓋子,遞過去。

這還真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要不是知道司鋮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就他剛剛那通操作,跟街頭的騙子無疑。

蘇雪桐舉起了可樂瓶,雖然在她的眼睛里看來那瓶子是空無一物的,但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有魂體的存在。

只是這樣還不行,人有三魂七魄,如今瓶子里的只是風綿綿的一魂而已。

魂魄殘缺,連魂魄自己都不知曉自己是誰,所做的一切,都是殘念和本能而已。

解決了一個難題,還有無數個難題在等著她。

蘇雪桐將司鋮當成了百科全書,偏了頭,又問:「噯,你會……」

她的問題還沒有問完,便傳來了司鋮冷冰冰的回應,「不會。」

蘇雪桐不滿地翹了翹嘴,嘟囔:「我問都沒問完,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司鋮瞥她一眼,言簡意賅地解釋:「探魂,以前能。」

蘇雪桐向著司鋮投去了怪異的眼神。

原來現在的大魔王,並非處於鼎盛期。

那麼如此一來,鼎盛期的大魔王武力值該有多變態!

既然連司鋮也不能讀取風綿綿殘魂里的信息,蘇雪桐只有另闢他法。

她想到了一個極其冒險的法子,不能讓司鋮參與。

蘇雪桐喚來了無數個靈鴿,給修真局中層以上的領導都發去了一封信。

她說自己發現了王鼎一不是自爆,而是被人害死的證據。

王鼎一好歹也是修了快千年的高階修真者,到底是什麼人能夠弄死他,還能作出自曝的假象?

一時間,整個修真界人人自危,樂於冒險的也就只有蘇雪桐一個人了。

是夜,蘇雪桐趁著司鋮打坐入定的時候,分神潛入了王鼎一的家。

他就是在這裡被人發現自爆的。

所謂的自爆,就是元神俱滅,連輪迴都入不了。

他的家,早已沒了他生活過的痕迹。

蘇雪桐在這個方寸大小的一室一廳里轉來轉去,耳尖一動,感應到了有人靠近。

那人悄無聲息地潛來,一手冰刃,一手烈焰。

蘇雪桐頓時大吃一驚,她知道自己託大了。

原想著就她這個水平,都能和季江潮不分伯仲,放眼整個修真界,誰能奈她何!

不曾想,居然有人能冰火同修。

若是知道有此人的存在,她今日定不會分神出來。

那人的掌風落下時,蘇雪桐輕盈一跳,堪堪避開。

她想要遁走,那人卻搶先一步,擋住了她的路。

他的整張臉完全隱在了布袍里,蘇雪桐只能看見他那雙像猛獸捕食一般兇惡的眼睛。

他以冰刃抵擋她的冰刃,卻以烈焰來攻擊。

蘇雪桐只覺火焰炙烤,稍有不慎,便受了他一擊。

她翻滾了幾次,心裡大叫不好,急速地給司鋮傳去了密音,「救我!」

蘇雪桐也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雖說司鋮很強,但他也不一定就能瞬息間趕到這裡。

那人的烈焰掌劈頭而下,蘇雪桐伸手去擋,再睜開眼睛時,分神已然歸體。

司鋮的那串桃核,正懸於她的面門,發出了如玉一般瑩潤的光澤。

而司鋮,立於床前,眼神灼灼。

蘇雪桐想說,這次多虧有你。

可話還未出口,她只覺喉頭腥甜,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緊跟著她眼前一黑,猶如陷入了無盡的深淵裡。

司鋮趕忙將她置於自己的雙膝間,指尖輕觸她的眉心,一滴血液滾落,呲一聲,緩緩滲入進去。

蘇雪桐整個人像是燒著了一般,從天靈蓋泄出了許多燒焦的煙霧。那霧起初很濃,蔓延了整個房間,後來便一點一點散去。

再看她原本蒼白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

司鋮鬆了口氣,她修鍊的是冰系,分神卻被烈焰掌所傷,烈焰的熱毒散去,如今只需好好靜養。

司鋮將她平放在床上,怔怔地看了半晌。

挪開視線的一剎那,他抬手一揮,那個裝著風綿綿殘魂的可樂瓶自動落入了他的掌心。

此時,即將天明,東方顯出了魚肚白,還有一絲的陽光投射到了大地。

卻只見陡然間,天地變了顏色,即將升起的太陽,彷彿被一雙漆黑的手按了回去。

探魂,鳴冤曲。

我以指尖血保你入輪迴,以神力保你三世幸運。

桃核與那可樂瓶碰撞在一起,躍動了幾下,發出了如風鈴一般清脆的聲響。

司鋮與殘魂的契約在這一刻簽訂。

蘇雪桐醒來的時候,發現司鋮就躺在她的身邊,即使眼睛緊閉,也沒有展平那擰在一起的眉峰。

她還有所不知,就在太陽剛剛升起的那一刻,這世間無數的修真者,幾乎同時缺失了一半的功力。

耗了數百年的光陰修來的功力,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得有多少修真者哭天搶地。

誰又能知道這是來自大魔王的滔天怒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雪桐總覺得這幾日的天格外的藍,草格外的綠,就連陽台上那盆不怎麼香的海棠花,也散發著清新的香氣。

她盤膝於陽台,吸收到了很多天地的精華。

難不成是最近環境治理的比較好?

殊不知,這是無數個修真者在同一時間將無數年吸進體內的天地精華,都還給了天地。

——

第三期節目開錄的時間,蘇雪桐的內傷養好了一半。

她一連入定了幾日,錯過了芳姐的好幾通來電。

於是自然不知道第三期節目要錄製的內容。

不過也無所謂,一樣的節目組,肯定一樣的配方。不用說,也是一樣的沒有營養,一樣的沙雕。

正式開錄,李曼晚到了半個小時。

她的搭檔周博聯繫她了好幾次,多有怨言,可已經錄製了兩期,總不好臨時換搭檔。

而且節目已經播出了一期,反響其實還挺好的。

周博一夜間漲了幾十萬粉絲,那麼一點點的怨言,也顯得微不足道。

為此,他的公司還為他改變了人設的塑造,最近在造呆萌學渣的人設。

沒辦法,主要是第二期節目輸的實在是太慘了。

長相清秀的男孩子,笨一點也沒關係,主要得會賣萌。

李曼沒有來的時間,周博一直在圍著蘇雪桐轉,不停地說:「雪桐,你也太厲害了,簡直是數學狂人。不像我,我高考數學才考了二十分。」

周博一邊說話,一邊撓頭,還將手裡的自動小風扇遞到了蘇雪桐的臉前。

蘇雪桐的內傷未愈,一陣風嗆到了嗓子里,她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

李曼就是這個時間進來的,她慌裡慌張,額上滿是細汗。

蘇雪桐一看到李曼,著實嚇了一跳。

李曼的憔悴,比她這個受了重傷的人還要明顯。

也就十日未見,李曼彷彿老了十歲一般,眼角的皺紋多了好幾條,皮膚乾燥又粗糙,臉上的粉底像是隨時會幹裂而掉。

她低著頭,跟工作人員致歉:「對不起各位,路上堵車了。」

城市的交通一向擁堵,尤其是早高峰的時間,沒人去質疑李曼的話,唯有心裡不舒坦。

這次的錄製是在城中最為有名的游泳館,據說要比的是游泳、跳水,以及水中舞蹈。

搖臂的攝像機早已架好。

既然是與水有關,嘉賓畫的都是防水妝,只有什麼都不知道的蘇雪桐擦的是普通的粉底。

其實她就是不化妝也成的,只是不管女人活了多少年,都改變不了臭美的特性。

再說,老祖宗的偶像包袱還是挺重的。

臨時再去換一個防水的妝容,太耽誤時間。

蘇雪桐乾脆把妝給卸掉了。

她的皮膚如雪,根本沒有毛孔,更別提皺紋。

卸去了妝容的她,顏值未減,反倒還增加了不少。

再一換上泳裝,婀娜的身姿和筆直的長腿,更顯得她美麗高貴。

再看李曼,脫下了高跟鞋,胸前也一馬平川,內在與外在都不如人,就只剩下了滿腔的憤恨。

李曼看著蘇雪桐的眼神兒,越發陰毒了起來。

司鋮除了蘇雪桐換泳裝的時間,一直都跟在她的後面。

早在李曼出現的那一刻,知命忽然就顫動了起來。

他知道,兇手已現。

只不過,那李曼僅僅是個傀儡而已。

至於她背後的人……

司鋮的眼神忽明忽暗,他的心氣不順。

萬年前,都道澤楚上仙的脾氣不好,可誰又能知道,直到他被封印的那一刻,也不曾真正的與誰發過脾氣。

或許,就是他一再的忍讓,才慣的那些人胃口大增。

那些個關於他的記載,全部都是妄言。

唯有一言像些樣子,那便是澤楚一怒,天地聚變,山巒崩塌,河道傾瀉。

司鋮的手背後,不動聲色地捏了一個決。

李曼只覺肩上一麻,她並不在意,只想著一會兒游泳的時候,要怎樣做才能讓蘇雪桐徹底地消失在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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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嬌滴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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