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6:會反咬主人的狗

番外36:會反咬主人的狗

大秦將匈奴殘餘當狗一樣驅趕,本來就十分歹毒。

再加上匈奴需要生存空間,就會無休止的攪動歐洲風雲。

雖然對大秦的發展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對匈奴來說,卻也不是沒有任何好處。

匈奴可以通過掠奪,獲取自己想要的。

但同時,也有點飲鴆止渴的感覺。

六年之前,匈奴殘餘部落將近五十萬人搬遷到此處。

這麼多年過去了,匈奴的人口才堪堪突破六十萬。

相對於這個人口基數的繁衍能力來說,人口增長几乎停滯。

在這種壓力之下,老上單于幾乎夜不能寐。

匈奴性喜劫掠,可多年的劫掠下來,老上單于真的是怕了。

每一次率兵出征,他都生怕引起了歐洲國家眾怒,被群起而攻之。

他太清楚了,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出什麼事,並不是因為在這個地方,匈奴戰力已經無可抵擋。

匈奴再彪悍,軍隊的數量總是有限的。

相比於在此處根植髮展了數百年的那些國家來說,他們根本沒有硬碰硬的本錢。

而且,羅馬和迦太基的戰爭,將整個歐洲都拖入了戰火。

此時歐洲真正的強國,根本抽不出手來搭理他們。

但是,如今的歐洲戰爭已經走向明朗。

如果不出意外,羅馬將在半年之內,取得最終的勝利。

到時候,他們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匈奴這個數次佔了自己便宜的跳蚤?

因此,老上單于最近極其煩躁。

一邊是給自己下了死命令的大秦,另外一邊是近在咫尺的羅馬。

雖然從心底老上對大秦的敬畏更多一些,但架不住羅馬就在跟前啊。

更何況,自己只是一根攪屎棍。

哪怕被羅馬收拾了,大秦又怎麼可能在意?

要知道,大秦在歐洲安插了不止一個如自己這般的角色。

眼前的彌沙迦,就是其中之一。

從這個角度來說,老上單于與彌沙迦兩人可以說是同病相憐。

加之當初彌沙迦來東歐,章邯傳話給老上單于,讓他全力相助。

趙昆提出的新計劃,章邯根本不懂,而且他心底確實並不太認同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

章邯是一名軍人,一直駐守西域。

在他看來,大秦軍隊有能力為陛下取來任何他想要的東西。

入侵別國,依靠這幫異邦禿驢,算是怎麼回事?

所以章邯根本懶得理會,直接將此事甩給了老上單于。

章邯作為鎮遠將軍,在西域代表著大秦的威嚴。

他有交代,老上自然盡心儘力。

為了給彌沙迦鋪路,匈奴還與周邊幾個小國,狠狠打了幾場。

如此以往,兩人自然而然建立了不錯的關係。

但彌沙迦提出的這個事情,老上單于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

自己只是一根攪屎棍,攪屎棍就要有攪屎棍的自覺。

瓜分本都領土,匈奴不配。

是的,這就是老上單于的真實想法。

看到老上單于這個表情,彌沙迦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單于似乎有所顧慮」

老上單于乾笑一聲:「行者意有所指,莫非是因為大宛一事」

見彌沙迦笑而不語,老上單于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匈奴雖然落魄,但他老上單于多少算是一代明主。

讓他去跟大秦低頭認錯,甚至率領全族加入大秦,老上單于還沒有這麼厚的臉皮。

更何況,即便他能夠做到這些,大秦多半也不會搭理他。

何必自取其辱

彌沙迦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些禿驢,就喜歡高深莫測。

老上單于心中惱火,只是嘿然一笑。

彌沙迦從懷中掏出一串佛珠,盤在手上。

「以單于對大秦的了解,本都王國若覆亡,大秦會如何分割?」

老上毫不猶豫道:「貴霜定能分其一,樓蘭的都護府,也會西遷。」

說到這裡,他自己都愣住了。

隨後,他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本都王國的領土,相對於西域諸國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宛郡剛剛合併康居,這次多半沒有宛郡什麼事情。

貴霜如果能夠下定決心,多半能分一杯羹。

至於西域其他國家,他們與大秦的聯繫不如大宛、貴霜一般親密,肯定做不到大宛之前的事情。

因此,大秦不可能平白給他們好處。

到最後,最後可能的,便是將樓蘭的都護府西遷。

按照以往管理樓蘭的方式,去慣例本都舊土。

到那時,匈奴真的有機會也說不定。

要知道,鎮遠都護府主要是以遠征軍為主體建立,根本不是正常的官府。

以往在樓蘭時,地方小,五萬鎮遠軍駐紮進去,就可以將城裡塞得滿滿的。

可是,本都舊土就不一樣了。

哪怕是在這裡駐紮幾十萬大軍,依舊十分空曠。

按照大秦的行事風格,日後一定會想辦法發展那些地方。

想要發展,首先就得有人。

西域在大秦國內,一向被是做苦寒之地,肯移民至此之人,少之又少。

最終,還是要依靠西域土著填補。

到時候,作為距離最近的匈奴人,肯定有先天優勢。

如果匈奴人進入本都舊土繁衍生息,不用長,只需要五十年的時間.

想到這裡,老上單于隱隱有些激動起來。

他這一代人,因為遇到趙昆,註定只能一輩子生活在對方的陰影之下。

但是,老上單于不相信,大秦會一直出英主。

只要在他手中,匈奴苗裔不斷絕,那麼終有一天,能夠有翻身之日。

眼前,不就是一個為子孫後代鋪路的大好機會么?

老上單于做不到讓匈奴認大秦為主,全族歸附大秦。

這種行徑,在他眼中無疑是自斷血脈。

但是,分化出一部分族人,去融入大秦的規則,老上單于卻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彌沙迦看到老上眼睛越來越亮,就知道自己已經勾起了老上單于心中的慾念。

老實說,儘管之前老上單于幫過自己很多,但彌沙迦是不大能夠看得起老上的。

此人作為匈奴單于,看似氣魄、謀略無一不缺。

但實際上,他已經被趙昆嚇破了膽子。

面對大秦的時候,他連一點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真就是一條被打斷脊樑的狗。

即便是向主人討要好處的時候,也是流露出一副搖尾乞憐的樣子。

但是,自己的計劃,不就是需要這種人么?

想到此處,彌沙迦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和善了。

「我有一個條件!」

彌沙迦目光炯炯,看著老上單于說道。

如果換做是以往,彌沙迦主動提出要求,老上單于一定會大為警惕。

匈奴在此地日久,對南亞半島上發展出來的信者,也算是頗為了解。

論洗腦能力,無出其右者。

別的不說,就說彌沙迦在達西亞做的那些事情。

即便是老上單于這樣的強人,想起來也會心頭髮寒。

當初彌沙迦剛剛來到達西亞,首先選擇在奴隸群體中傳信。

達西亞民風野蠻,奴隸的生活狀況極差。

在彌沙迦的蠱惑下,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裡,大規模的奴隸反抗事件接連不斷。

這些禿驢們,將慈悲掛在嘴上。

但是,他們做的事情,卻跟慈悲完全不搭邊。

這邊蠱惑奴隸造反,把達西亞搞得一團亂。

轉臉,彌沙迦便聯絡達西亞國內的貴族,跟他們說奴隸之所以是奴隸,是因為他們前世作惡多端。

奴隸生來就帶有洗脫不掉的原罪,所以此生只能夠做連牲畜都不如的奴隸。

這套話術之中,彌沙迦借用了鎮壓阿育王的那一套。

他告訴達西亞貴族,殺死這些奴隸,能夠為他們積累功德。

功德加身,不僅此生富貴,來世也依舊能做人.上人。

如此一來,達西亞的貴族和奴隸之間的矛盾,徹底不可調和,爭鬥越來越劇烈。

三個月的時間,達西亞就在彌沙迦巧舌如簀下,陷入混亂。

直到這個時候,彌沙迦才圖窮匕見。

在達西亞,貴族也好,奴隸也罷,其實都不是主體。

數量最多的,還是普通平民。

雙方的鬥爭,受到最大的傷害的,反而是這些安分守己的普通百姓。

這個時候,彌沙迦才開始在平民中傳教。

作為牆頭草,彌沙迦同時與達西亞貴族以及奴隸群體有聯繫。

他利用這種關係,在平民眼前策劃了幾次人前顯聖。

很快,信者就在達西亞站穩腳跟。

這個時候,信者便以平民利益的代言者自居,與貴族談判。

在彌沙迦的策劃下,信者步步緊逼。

在老上單于與他會面之前,達西亞女王駕崩。

信者已經提出要求,冊封下一代達西亞國王。

若是這件事情做成了,彌沙迦就完成了他的老師摩哂陀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君權神授。

彌沙迦的這一連串操作,在老上這樣的部族首領看來,可以說是極為恐怖。

他幾乎只是靠著一張嘴皮子,便將一個國家攪得天翻地覆。

在他的計劃中,無論是高高在上的貴族,還是卑微到泥土中的奴隸,都是工具。

他彷彿真的擁有莫大法力一般,依靠玩弄人心的手段,便讓雙方打生打死。

最後,自己不損一分一毫,便成為最大的獲益方。

對於這樣的人,如何警惕都不為過。

但是,此時,沉浸在幻想之中的老上單于,已經徹底失去了對彌沙迦的戒備。

「請說!」

老上單于下意識說道。

「達西亞紛亂不止,已不是凈土。匈奴自請入本都,二世陛下理當不會拒絕,單于可否帶一些達西亞人去?」

彌沙迦微笑著,看著老上單于說道。

老上單于悚然一驚。

彌沙迦這個要求,意味著什麼。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老上單于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的達西亞,哪有什麼正經人?

尤其是彌沙迦要送往本都的,絕對都是信者。

而且,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信徒,而是那種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信者。

彌沙迦這是要做什麼

老上單于看著彌沙迦,臉色驚疑不定。

「單于何至於此?你我都清楚,大秦地域廣袤,對本土之外的領地,其實並不在意。本都王國面積極大,以大秦心態,兼容並蓄,並非問題。」

「單于在此地為大秦打生打死數年,即便是按照苦勞,為少部分族人求一個出路,想來大秦絕不會拒絕。無非是舉手之勞而已。」

彌沙迦輕描淡寫道,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此刻,老上單于心思電轉。

他很清楚,彌沙迦此舉,絕對是憋著什麼壞。

但是,他確實想不明白,彌沙迦到底是要幹什麼。

如果說匈奴早已經被大秦打斷了脊樑,對大秦懼怕到骨子裡。

那麼,彌沙迦對大秦那位二世皇帝的畏懼,絕對比自己還要更深。

當初章邯交代老上單于接應彌沙迦時,將彌沙迦在大秦的遭遇,全數講給老上單于。

老上單于自認,若自己是彌沙迦,恐怕早就在趙昆那種魔鬼一般的手段之下,徹底瘋掉了。

真不知道彌沙迦是靠著何等強悍的的意志力,克服了自己的心魔。

而且,還能夠強忍著恐懼,與趙昆達成合作。

若自己是一條被打得沒有膽氣的狗,那麼彌沙迦,便是被一條徹底被馴服的狗。

可是,看他這個要求。

這條狗,似乎是想反身弒主?

一個想想就有些危險的念頭浮現,老上單于神色複雜地抬起頭。

坐在他對面的彌沙迦,依舊帶著那雲淡風輕的微笑。

四目相對,兩人都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歐洲最西端的半島上,矗立著一座巨城。

七年前,迦太基的蘇菲特之一,巴卡家族的漢尼拔,殺死了自己的哥哥哈密爾卡,成為迦太基的唯一主事人。

此前,漢尼拔作為迦太基的軍事統帥,在戰場上,將羅馬軍隊打得節節敗退。

殺死自己的哥哥之後,漢尼拔為了加強與非洲領地的之間的聯繫。

他在此處建立了新迦太基城,作為迦太基的新首都。

此時,新迦太基城中心的神殿。

身材極其魁梧的漢尼拔,滿臉怒容地推開大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就在剛才,元老院正式通知他。

為了保留最後的一些顏面,元老院已經決定向羅馬投降。

漢尼拔憤怒無比。

在他統兵的二十餘年戰爭之中,面對羅馬,他總是勝利。

但是,只是輸了一次,他就幾乎輸掉了所有。

作為過去二十年中,迦太基的最高軍事統帥。

迦太基如果向羅馬投降,自己會是什麼下場,漢尼拔用膝蓋都能夠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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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秦從計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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