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衣女屍
夜鄢正打算前往白姨娘處時,卻聽遠處有動靜傳來。
「相爺,相爺!」
管家立即認出前方急吼吼跑來之人為誰。
「你不是外院的小廝,怎麼跑到這來了。」
小廝來不及解釋,指著府門的方向便道。
「相爺,有貴人來了!」
夜鄢收回邁出的步子,朝著門口方向,眸光陡然閃爍不止……
*
與此同時,白姨娘所住的偏院中,卻是安靜的嚇人。四周雖是燈火通明,卻瀰漫著一股子陰森之氣,只讓人看一眼,就想速速逃離。
銀硃攬著夜琉雲的袖子,渾身緊繃,整個人僵硬的就像木頭樁子。
「小姐……奴婢覺得這裡怪怪的,不如等老夫人他們來了咱們再進去吧。」
夜琉雲瞥了眼怯生生的銀硃。
「嗯,剛好練練你的膽子。」
銀硃乍然語噎,立即屏住呼吸,閉緊嘴巴,再也不敢再說一個字。
話落之際,兩人已是來到了這處偏院的門口,一路上,夜琉雲都在觀察著四周,以及地上未曾斷過的血跡。而隨著這條滴落的血跡朝前,正是院落正門。
而唯獨只有這道正門直通去的那間屋子,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燈燭搖曳。
彼時,忽有寒風料峭而過,捲起些許白雪擦肩而過,刺激的人臉頰生疼一片。
黑暗中有人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
「看來,就是這了。」
有人推開了那道沾了血手印的房門,咯吱一聲,響徹寂靜黑夜。
「小姐,這間屋子詭異極了,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著,奴婢還是點蠟燭吧。」
夜琉雲輕輕嗯了一聲。
「動作盡量小點。」
銀硃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沒說什麼,點點頭摸索著拿出火折,火折微光暗淡,卻依舊照亮了屋中一角,借著微光,銀硃正打算去尋找蠟燭時。卻忽覺得有什麼熱乎乎的粘液滴落在自己臉上,本以為是自己太過害怕所產生的錯覺,可就在她伸手朝著臉上輕撫時,指尖竟然真的觸碰到了那一滴熱乎乎的粘液,。
夜琉雲正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忖著什麼,餘光瞥見一動不動的銀硃背影,瞬間,她眸光一暗,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還不等她有所動作,瞬息之間,銀硃猶如丟了魂般整個人無力癱軟在地,立即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姐,是血!」
即使只有一夕火折微光,夜琉雲也看到銀硃臉頰上的黑紅一點,她眸光一閃,忽地抬頭,只見她們頭頂之上,正有一紅衣女人懸挂在房梁之上,那一雙繡花鞋,就那些被冷風吹得盪啊盪……盪啊盪……
「我找了那麼久,屍體竟然會在這……」
還有,白姨娘不是有了身孕,可那紅衣女屍肚子分明是癟的,若是生了,那孩子呢
正打算先安撫銀硃,夜琉雲雙耳一動,眼中冷光乍現,剎那轉頭看向了屋外!
與此同時,她手中赫然出現一把鋥亮小刀,動作太快,整個人猶如鬼魅般閃去門口,若此時門口突然出現一人,那麼他必定早已成了此刀的刀下亡魂。
「是誰!」
一陣靜默之後,一道威嚴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帶了一絲微怒。
「琉雲,不得無禮,貴客駕臨,你還不快出來拜見!」
竟然是夜鄢。
夜琉雲有些詫異,沒想到她這個剛剛從鄉下回來的庶女是以這種情況見她這位丞相父親。
呵……
思及此,女子嘴角冷笑愈加濃烈,夜鄢竟然趕到這來,那他便一定得知了白姨娘的事,可白姨娘和一個孩子的性命竟然抵不上這貴客一面?真是吃人的世道。
「琉雲你這是磨蹭什麼呢。」
「丞相大人,別這麼凶嘛,人家到底是姑娘家呀!是吧!」
這時,夜琉雲剛剛踏出門檻的步子突然一頓,這一頓並不是因為那道維護她的爽朗男聲,而是因為…她發現,在這片黑夜中,有那麼一道目光,毫無遮掩的緊盯著她!
不,是審視,逼視。因為這道眸光,甚至是比這寒夜的冷風還要冰冷異常,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穿透,看透。
可是,就在她抬頭那一剎時,卻發現這突如其來的眸光早已不見,只留下遠處陰影中的那抹影子,那抹坐在輪椅上的影子。
許是自己發獃太久,夜鄢終於不耐煩了。
「出來了……就趕緊過來!」
夜琉雲收回心思,微垂眼睫,蓮步輕移朝著夜鄢走來。
「父親。」
雖只有兩個字,可這話語間卻不難看出二人之間的隔離,以及夜琉雲的清冷。
夜鄢皺了皺眉,心生不爽,卻想著在人前便懶得說教這個鄉下歸來的女兒,道。
「這是祝太傅的獨孫祝離闕祝公子,那位是鎮北將軍府的公子,你可以稱他為少將軍或……」
夜鄢話還未說完,便聽一道冷中透著沙啞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元寒。」
元寒?在聽到這突然的兩個字時,夜琉雲有些微微驚訝,卻又立即明白過來對方這是在告訴她他的名字。
夜琉雲覺得,別人這麼有禮貌自己也不能這麼算了,便上前幾步,伸出右手,微笑點頭。
「夜琉雲。」
一時間,現場氣氛尷尬極了,夜鄢嘴角抽抽,心中自己這個六丫頭腦袋是不是秀逗了,這是在幹什麼呀!
祝離淵眼珠兒轉了轉,嘿嘿笑著,上前將自己手中扇子遞在了夜琉雲手中,眼眉彎彎笑著說。
「初次見面,實屬突然,未給六小姐準備禮物,這把扇子雖不是名家提筆,不過上面的字畫都是我家元寒親手描繪,可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絕無僅有之物!還請六小姐笑納笑納!」
夜琉雲臉頰微不可察的一紅,這才明白自己方才做了什麼。心中尷尬不已,面上卻強裝鎮定,從袖中胡亂摸索出一樣玩意兒就遞給祝離闕。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夜家女子也不會白白受別人恩惠,這東西是我平時里的愛物,今日就贈於你了。」
緊接著,漆黑一片中,有這樣一把生鏽的小刀在祝離闕手中的靜……靜……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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