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鳳台·牡丹落之楚嬛番外5

「我……」

皇上站起來，「朕已經下旨把泠妃打入冷宮。」他放開了我手，我只覺得一片空落落的，他很失落，是為我失去了孩子，也為泠妃之事。

宮裡傳遍了，泠妃娘娘嫉恨皇後娘娘，推倒皇後娘娘，而致使皇后小產。

這不是我做的，宮裡妃嬪眾多，人多時，嘴也雜，那些話，自然會有人替我傳，我只需上一場苦肉戲。這場戲里的苦角，自然是我，泠妃，卻也沒有什麼可爭辯的，因為，是她放開了我的手，讓我摔的。

「皇上！」我想說什麼，可是卻停了語，因為看到他背後緊緊僵著。

「朕是要打她入冷宮的，可是，一直無借口。朕沒想過，打她入冷宮，用的會是朕孩子的命！」皇上這樣說著，沒有回過頭來看我，而我不知道他知道此事多少。

「不……」我緊張起來，如果他知道了，我在他心中還會是那單純的嬛兒嗎？

「朕希望不是朕猜想的那樣，朕也希望朕想的全是錯的！」皇上說完這話，拂袖而去。

我怔在那裡，不知他待我究竟是如何的？守我一天一夜，只是怕我出了事，無法像楚家交待嗎？

我們之間的關係，淡淡，一直就這樣維持了兩年。而這兩年間，泠妃一直關在冷宮裡，從未出來過。雖是如此，皇上納了不少妃嬪，而那些女子，或多或少有些像泠妃。宮裡又開始傳說了起來，皇上最愛的，是冷宮裡的泠妃，因為，皇上一直在找她的替身。當年若不是她害皇後娘娘小產了，現如今，她也該是三妃之一了。

縱是如此，皇上還是不滿足，連著以沫都幫他在宮外找著像泠妃的女人。天下人都知，當今皇上多情風流，處處留情。

以沫一向與泠妃不和，很想借我去除了泠妃，甚至於，找到了一個很像泠妃的女子，說是要利用她幫我除泠妃。我本是贊同的，借刀殺人一向是以沫擅長的，而我，與以沫相借。

可是，當以沫有一天把那個女子帶回宮中來時，我見到她的面容，聽到她的名字。

顧青軒。

卻恍然大悟了。

軒。

軒兒！

原來，那麼些年，我一直想知道的那個名字的主人，卻是顧青軒。

我問她，你可想要江南煙雨？那時候，我是自私了。

她卻笑著答我，她想要盛世繁華。

我反悔了，此生第一次反悔。當初給腹中孩子下藥時，我都未有後悔，只是如今，我悔了與以沫的約定。精明如以沫，自然是知道我的心，未逼我，卻上演了另一場戲。

御花園裡，顧青軒得罪了新受寵的司徒雲珠，被皇上下旨打二十大板。所有人都說，皇上那般溫柔的人，如此打一個宮女，還是第一次。可我卻知，事實遠遠不是大家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顧青軒，究竟是誰？

莫上桑雖然是宮中御醫，但也是莫家堡的少主，能耐極大。他對我一向很好，不管什麼事，只要我讓他幫我做，他都會做的。而且，他會替我保守所有的秘密。

我讓他去幫我查顧青軒與皇上之間的事。顧青軒是從楚州來的，而皇上，曾在楚州呆過半年。

很快的，莫上桑便從楚州回來，將顧青軒與皇上過去的事一一告訴了我。

皇上那年在楚州結識了顧青軒，一見傾心，而與此同時，對顧青軒傾心的還有古田的國君玉染弦，只不過那時，玉染弦化名為瞭望舒。

我聽說后，嘆氣，原來竟有那麼一段往事，可，為何顧青軒又似是完全不記得過去的事情？而玉染弦，娶的是南郡女王的妹妹夙霓裳，從未聽過他還喜歡過別人。

莫上桑卻未說玉染弦，反而給我帶來了個更為震撼的消息。

顧青軒之父顧知初原本是北遼丞相，與遼族七王子耶律哲私交甚密。

而顧青軒，早在幼年時便夭折，現在的這個顧青軒，真實身份是遼王耶律顏的女兒，耶律雪鸞。

不必再由莫上桑說了，我便知這其中來龍去脈。

什麼皇上與古田國君對顧青軒一見傾心？不過是遼人利用一個女子，想挑起古田與大明之間的矛盾，從而，趁亂而入。

可惜，顧青軒偏偏性子倔強，不肯被人操控她的命運，選擇了自盡。

而被人救起來時，卻已經失憶。從此成了一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棋子。

莫上桑告訴我，皇上知道顧知初是遼人，卻並不知顧青軒便是當年被人抱走了耶律雪鸞，反是認定司徒雲珠才是真正的耶律雪鸞。

我與顧青軒打過幾次交道，她完全不像莫上桑說的那般狠心女子，也沒有太多的心計。我眼中的顧青軒，是個笑得眉眼都燦爛的女子，總讓人會捨不得從她的眉眼離開。那一種流連，我想，便會是我的禎哥哥，也遜色幾分。

禎哥哥對那個笑眼彎彎的女子，留戀比我想像中要多。我知道他的心裡，所有的女子都是棋子，哪怕於我，哪怕於以沫，從來沒有捨不得。可是她，卻幾次利用，都最終捨不得。

中秋賞桂，那一首「要有風，要有月，要有美人，要有英雄，要有歌舞，要有佳釀，要有情，要有恨」的詞，本該是「要她命」的，只是，皇上卻輕描淡寫了。

顧家是北遼遺臣，多年來貪污賑災銀，早便是皇上心中要除去的人。只是，多年未動他，是想引出背後的人來。現如今，已經知其背後的主子是耶律哲，可是，皇上卻未立即處置這一家人。若不是耶律哲來朝貢，只怕皇上還會因著顧青軒的緣故，留下顧家一族。

是我捅破了顧家人的真實身份，讓爹爹逼皇上對顧家下手。我是一國之母，就算是不幹朝政，可也容不得我朝中人有異心。

皇上想救回顧青軒，讓她逃了那滿門抄斬之罪，在顧家事發之前，便將她貶到浣衣局。皇上處事的態度，一向是不喜歡解釋的，哪怕是對於顧青軒。平常人見到皇上那般溫潤，都以為他該是個好相處的，可並不知實際真實的他是從不相信任何人的。我相信，他不會像顧青軒解釋這些事的。

子陌姑姑替我去看了那個被貶到冷宮的顧青軒，我想知道她是如何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這個女子，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並沒有太多的傷心，反而是在浣衣局很快樂的做著事。她好像知道這一切，又好像這一切都不在乎。

我開始懷疑她對皇上的感情，因為，無論皇上怎麼對她好，她都從不放在心上。以沫跟我說，顧青軒是個無情之人，不會對皇上有真心的。而祉親王也跟我說，顧青軒表面上對誰都笑，對誰都輕信，實際上，她如皇上一樣，不會相信任何人。只是不同的是，皇上不相信任何人，但會去讓那些人為他所用，顧青軒不相信任何人，卻會被人利用。

皇上終是拗不過百官，下旨要處斬顧家人，而顧青軒也在其列。那時我想，如果顧青軒哭求皇上，他一定會放了她的。可是，顧青軒沒有。

我看不懂那個女子。在她處斬之後，我拿了她的生辰八字去問高人，結果，高人只看了一眼那個八字，就笑說，姑娘是消遣老夫來了吧！此生辰八字之人，早不在人世了！

我點頭，是，就是前幾日沒的。

可那人卻道，是幾個月前沒的！

我雖是愣了，卻沒有表現出來，任那頁顧青軒的生辰八字在雪中紛飛著。顧青軒早死了？那這個顧青軒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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