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蛟龍出海日
張凌很苦惱，他表示以後自己絕對不會再口嗨了。
老陳辦公室，下課鈴響起之後，老陳看到李清微老師走了進來，笑著站了起來，打了聲招呼：「今年的這些隊員你覺得怎麼樣？」
「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感覺希望都不大，也就你班上那三個可能性高一點。」
李清微坐在陳浩辦公桌的對面，熟悉的在老陳的抽屜里找到一包煙，點燃后微笑著遞給老陳，「您老這帶學生的功力不減當年啊。」
老陳接過煙吸了兩口，欣慰的笑了兩聲，謙虛起來，「還行還行，主要是你們自己夠努力。」
「今年學校把你請來，其實就是想讓你幫我們多培養幾個省賽的人才，這你可得多用點心啊。」
老陳忽然有些惆悵，「去年我們江津一中在省賽上被人剃了個光頭，直接全軍覆滅，上一個高三數學組的組長都差點被批的狗血淋頭，所以今年學校專門同意把你請來，這個擔子你可要擔起來啊。」
「放心吧，我會儘力的。」
李清微點了點頭，然後身子前傾在老陳耳邊小聲說道：「放心吧，不會讓您老挨批的。」
「咳咳」
老陳老臉一紅，一口濃煙卡在喉嚨里。
李清微把辦公桌上的茶遞給陳浩，微笑著，「老陳馬上上課了，我先去準備一下。」
「咳咳，去吧去吧。」
老陳緩過勁來，掐滅煙，笑眯眯的看著李清微的背影，當年那個喜歡糾纏著自己給她講題的小女孩也長大了呀。
老陳依稀還記得因為她不喜歡煙味，自己就很少在學校里抽煙，沒想到這見面第一天李清微還會主動給自己點煙了。
上課鈴聲響起。
李清微踩著小高跟，雷厲風行的踏進集訓室。
「我剛剛注意到好像有幾個人已經把試卷做完了，交上來吧。」
李清微盯著張凌說道。
張凌面色一苦，先站起身來把他們三人的試卷疊在一起，剛準備交上去。
「學長，這裡！」
一個高二的學生叫住張凌，把自己的試卷遞給張凌。
整個教室里頓時爆發出一陣喧鬧，不少人連題目都還沒讀完，這就有這麼多人做完啦？
這尼瑪還給不給留一條活路啊。
「老張，這邊。」
另一邊同屬於高三的學霸也有倆人剛剛做完了試卷，連忙朝張凌揮手。
張凌無奈只得再次走過去，收起試卷。
「好，可以呀，看來是我小看你們了。」
李清微看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竟然有六個人完成了試卷，眼神發亮，這不就有共同語言了嘛。
「行，那我們開始。」
······
兩天後，江津一中校門旁。
老陳和李清微站在前列，身後的隊伍比兩天前在集訓室幾乎少了一半，最終還是有不少人堅持不住選擇了退出。
江棲野看著黑眼圈濃重的張凌，有些無語的說道：「你這任務量不是跟我們一樣嗎？怎麼感覺李老師私下裡給你補課了一樣。」
此時的張凌滿臉疲憊，彷彿昨晚遭受了數十位「碧蘿」的蹂躪，身體已經被掏空了。
「唉，別說了，她壓根就是在找茬，明明每一步都沒問題，偏偏她就能找出一些錯誤來，還讓我每個錯誤抄十遍。搞得我現在都不敢輕易交作業了。」
張凌心有戚戚的吐槽到，兩天時間他過的像兩年一樣。
「那是人家李老師在幫你改正粗心的習慣，你不感激就算了，還這麼不樂意。」
江棲野拍了一下張凌，第一次的卷子張凌只得了98分，就是因為粗心寫錯了一個數字。
「害，沒事等咱們通過初賽之後還有好一段時間呢。」
林暮雪在一旁補刀的說道。
「哈哈哈」
江棲野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李清微已經說過，只要通過複賽，之後的培訓將會更難。
張凌耷拉著一張臉，表示自己退出群聊，並註銷了群聊賬號。
陳浩和李清微在前方有說有笑。
身後的參賽隊員同樣跟自己熟識的人小聲交談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八卦。
這不，僅僅兩個夜晚，就有人開始八卦起來江棲野和林暮雪的關係，畢竟林暮雪可以說得上是整個高三年級大部分男生的女神。
事實證明吃瓜才是人類的本質。
江棲野聽著耳邊的聲音，有些無語，他有些擔心的看向身邊的林暮雪，生怕她露出一點不悅的表情。
這還是他和林暮雪第一次同時在場，直面這些傳聞。
似乎是感受到江棲野的目光，林暮雪轉過頭來，宛若黑寶石的眼睛里透露著點點疑惑，「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風景。」
江棲野認真的說道，對他而言無論是林暮雪還是張凌，都是他青春里最美的風景。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站在樓梯上看你。」
一直跟在江棲野三人身旁的男生聞言情不自禁的說道，「想不到江學長還這麼有文化。」
張凌聞言轉頭看向那個男生，似乎想確認江棲野是不是給他打錢了，這麼好的捧哏不去說相聲可惜了。
他就是當天那個跟江棲野三人一起交卷的高二男生，在這兩天的集訓中變現的還不錯，不知道為什麼總喜歡跟著江棲野三人小團隊。
也許真的如李清微所說，他感覺跟江棲野三人有共同語言。
「呃···」
江棲野忽然發現身旁的林暮雪臉上浮起一絲紅潤，他表示很懵逼，這是個什麼玩意。
和江棲野不同，林暮雪知道這首詩。
她不是不知道最近傳聞，只是任憑她如何聰明，終究還只是個小女孩，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
更何況她也並不排斥江棲野，甚至有時候聽到這些話心裡稍微有些小欣喜。
原本並不喜歡打扮的林暮雪，今天特意穿了一襲短袖長裙，完美得展示著已經初具規模的曲線，別有一番少女的風采。
想起剛剛見面時江棲野那雙都快掉出來的眼睛，林暮雪表示很開心。
江棲野正準備問啥意思的時候，林暮雪一把抓著他的手，朝他笑了一下。
林暮雪的這一笑，讓江棲野想起了不久前看到過的一句話，「她笑起來的那一刻，我面前的整片天空都失去了顏色。」
也許是周圍紛紛投來震驚的眼神，讓林暮雪感受到了羞怯，臉上的紅潤幾乎瞬間化為一片紅雲。
江棲野也是瞬間反應過來，立刻反握林暮雪的柔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既然林暮雪都選擇白給了，那他自然不可能不收下。
林暮雪嘗試著抽了一下手，發現江棲野感受到她的掙扎反而握得更緊，也就隨他。
她林暮雪從來都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既然選擇了接受，自然不會扭扭捏捏。
她紅著雙臉，直視著江棲野的雙眼。
「我期待著······在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頒獎台上，我們一起高舉著金牌，揮舞著國旗，向世界宣告：我們是世界第一。」
江棲野舉起牽著林暮雪的手，眉飛色舞，神采飛揚，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高調，他這一刻牽著林暮雪的雙手，心裡十分安定。
因為老陳今天早上專門跟他說了，只要能進入國家隊，山城教育部和學校都會分別獎勵一筆錢，不管是為了林暮雪還是為了家裡厚重的債務，他都必須要進入國家隊。
林暮雪明眸閃動，巧笑嫣然：「當然，我們一起加油！」
周圍一圈即將一起參加奧賽的同學，聽到兩人這番話，紛紛將目光投向兩人，不少人起鬨的祝福起來。
當然也有其他路過的學生，聽見這一席話，掩面而逃。
這就是學霸的表白方式嗎？
對不起，打擾了。
前方的陳浩和李清微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轉過身子，看見江棲野和林暮雪手牽著手，也沒有多說什麼。
笑了笑就又轉身，繼續自己的話題，誰還沒年輕過呢？
不多會，中巴車到了。
陳浩和李清微一前一後帶著所有人登上中巴車。
汽車發動，滿載著眾人的希望和期待，奧數隊員正式踏上征途。
奧數初試的考場在山城一中。
汽車駛出江津一中，一路駛向山城一中高中部。
三個小時之後，江棲野一行人已經抵達了山城一中的校園。
此刻，山城一中的停車場上總共停了五十多輛巴車，一共來自山城各區縣五十多所頂尖的高中，超過一千多名學生，一起匯聚在山城一中的校園。
江棲野坐在中巴車上，從車裡向外望去，到處都是一群一群的參賽選手。
老陳組織著分發准考證和考試需要的物品，然後組織著同學們下車。
剛剛下車，江棲野就注意到周圍有些參賽選手好奇的看了過來，似乎是想提前認識一下競爭對手。
「不用看了，是江津一中的！前幾年還有點競爭力，這幾年不行了，去年還在省賽上被剃了光頭。」
「津一中啊，他們之前不是挺出名的嗎？」
「津一中學校是不錯，但奧賽這玩意可不管你學校好壞。」
「是啊，去年試水的熟面孔都沒有幾個，應該沒什麼威脅，不用太過注意！」
一群人在江棲野他們不遠處嘀嘀咕咕的議論著，那些認出他們的選手又將頭扭了過去，不再理會江棲野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