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鎖住的神明
「行了，動作麻利點，不然葉羽就要回來了，那傢伙陰晴不定的，我可不想和他面對面。」
光線昏暗，兩個沙忍正在葉羽的小屋裡收攏著屍體，他們是怎麼把人送過來的，現在就要怎麼弄走，不管怎麼說葉羽也是個醫療忍者，偶爾還是有個把人來看病，要是太不像話可不行。
「該死的，這傢伙究竟做了什麼？這真的是人類的屍體嗎？」
一邊搬運著屍體，一個沙忍目露嫌棄向著同伴抱怨道，比起屍體，在他面前躺著的更像一具被抽幹了血肉的干皮骷髏，那張乾癟的臉上甚至還能看到殘留的絕望，鬼知道他究竟經歷過何等的恐怖。
同伴扭頭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
「不要成天大驚小怪的，多經歷幾次你就習慣了，畢竟這就是灼遁，能夠在一瞬間內把人蒸成乾屍的血繼限界，沒有人能夠經受住那種痛苦，也沒有人能夠撐過他拷問。」
沙忍吞咽了口唾沫，沒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對葉羽的恐懼更甚了兩分，雖然沒猜透經過，但是依舊達到了震懾的結局。
看著同伴這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另一人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膀，打了個哈哈。
「行了，川明，放輕鬆點兒，反正你又不是姦細，又有什麼好擔心的？不管那傢伙有多可怕，落不到我們頭上就無傷大雅，不是么？」
不經意間，川明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臉色煞白，臉上的笑容無比勉強。
「沒錯，武元前輩說的是，反正我們又不是姦細，葉羽怎麼都管不到我們頭上。」
「哈哈哈，對對對，就該這樣想。」
大笑著，原本凝重的氣氛都被沖淡了不少。
「哦，對了，你知道福田隼人那傢伙嗎？我聽說他最近要從南邊兒過來，剛好葉羽也在這裡，針尖對麥芒，嘖嘖，看樣子有好戲看了。」
「福田隼人？」川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不知道？就是在忍者學校給葉羽下藥的那個倒霉蛋，聽說他被整的挺慘的，就連喉嚨都差點兒被燒穿了，也不知道他跑過來幹什麼，在村子里都對付不了葉羽，在雨之國還想報仇嗎？真是膽大。」
「原來是他呀，壟斷了村子近七成藥材市場的福田家的孩子，不過也是怪了，他家裡就沒想著為他出頭？」
「出頭？怎麼出頭，耍點兒小手段還行，莫非還能殺了葉羽不成？血繼限界可是村子的財產，再說了，葉羽不是傍上了千代長老這艘大船么，他福田家再大還能大過千代長老？」
川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倒是，不過既然如此，那福田隼人過來幹什麼？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嘿嘿，這我們就管不著了，看著吧，反正對我們來說都是神仙打架，不過你要是真的好奇，我也可以透露點兒消息給你，我聽說福田隼人的一個兄弟和風影手下的某位大人走的很近，而那位大人正好負責此次大戰的人事調動，葉羽現在還沒有隊友，你知道的吧？」
川明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莫非福田隼人想做葉羽的隊友？」
啪！
武元一巴掌拍在川明的腦門上。
「想什麼呢？和葉羽做隊友，他這是嫌自己命長嗎？不過嘛，這小動作肯定有。」
聽著，川明視線忽然壓低了許多，裡面精光閃爍，把福田隼人這個名字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
夜晚臨近，整個沙忍大營都是一片寧靜，葉羽也隨即回到了自己屋裡，幾縷黑暗搖曳，順著他指尖向著他的身體爬去。
「有人來過？清理屍體？」
他左右望了一眼，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常用的器具，並沒有因為這裡是沙忍大營而放鬆警惕，不經意間的失誤可是會讓人送命。
等他整理完一遍，確認真的沒有人動過手腳才放下心來，向著椅子後背靠了過去。
黑暗上下沉聚，越是夜晚，葉羽反而越是清醒，白日里發生的事情就如信息流一般在他腦中一掠而過。
毫無疑問，隨著木葉和雨忍的聯手，戰爭局勢會變得越來越嚴峻。
雖說他已經在海老藏心中留下了一根刺，但這並不意味著危機的結束，反而才剛剛開始，畢竟他的危機不僅僅是白牙，那群數量龐大的木葉忍者同樣能夠取走他的性命。
長喘了一口氣，他竟然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啪啪！
兩手拍了拍臉頰，晃了下腦袋。
真的是，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倒不如趁著機會好好調整一下狀態，打鐵還需自身硬。
想著，葉羽的心思便向著內心深處沉了下去，絲絲縷縷的黑暗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就像一條條暗色的線，順著他的身體纏繞進去，然後沒入其中，讓他整個人顯得越發陰森詭異。
一時間，整間屋子都像變成了一個暗色的世界。
很快，葉羽重新睜開眼睛，可是落在他眼中的卻是一副和外界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個全然由光構成的世界，四根巨大的光柱衝天而起，佔據四極，落下漫天光羽。
美麗，奇異，充滿生機，葉羽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這一番景象，這世間的一切美好都彷彿被其包含了進去，但不知怎的，他總有種莫名的嫌棄，就像是看到了天敵。
身體下低，忽地，葉羽一隻手向著地面按了下去。
鐺！
世界里響起了黃鐘大呂般的聲音，葉羽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世界天旋地轉，黑暗如實質般鋪開，在地面上構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鏡面。
慾望、惡意、虛無，巨大的黑色鏡面映照出了埋藏於心底一切的暗，靈魂嘶吼，彷彿有數不清的鬼想要破鏡而出，在現世掀起天災。
「嗚！」
黑霧涌動，鏡面上泛起水波，驟然間，空間里響起一道宛如象鳴的聲音，一個巨大的莫名存在從黑暗中顯露身形。
高聳入雲，每一塊細小的鱗片都顯露著奇異。
無法描述，無法理解，絕對的不可知、不可論、不可理解、不可思議，他就像天上的晨星，光是接近就足以將人灼成灰燼。
如此偉大的存在，真是難以相信會有人將他牢牢禁錮於此。
叮！叮！叮！
緊跟著是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鎖鏈，數不清的金白鎖鏈從天空上垂落而下，上面飄蕩著不知意義的奇異符文，一頭連接著光柱，一頭鎖死了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