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 9 章

「逆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司徒洪氣得當場給了司徒樾一巴掌,把他的半張臉都打得肉眼可見的腫起來了。

司徒樾捂著臉,心裡也知自己犯下了大錯,便跪在地上求司徒洪饒恕,可是司徒洪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半晌一句話也氣得說不出來,最後竟暈倒在地。

司徒樾想要上前扶司徒洪,卻被管家攔了下來。

「管家為何要攔我?」司徒樾忍不住控訴道。

管家輕輕擰了擰眉,對著司徒樾恭敬的笑道:「少爺受了那麼多天的苦,還是先回房沐浴換身衣服吧,老爺眼下正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少爺再請罪也不遲。」

說到底就是嫌棄司徒樾身上的那股味道,也不知是混合了什麼,竟出奇的臭,若不是他是司徒家的大少爺,早就被丟出去了。

司徒樾覺得管家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他實在也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就先去沐浴了。

原本司徒洪以為司徒樾會嚴守秘密,就算龔鴻得知了即墨家的事情,也定是他身邊那個血刀客說的,哪裡能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是個軟骨頭,將司徒家的所作所為全部暴露了出去。

自然是包括追殺即墨家的那個小妮子,還有對即墨家動手的真正目的。

司徒洪自覺年歲已高,他雖是司徒雪的弟弟,比她小几歲,但是卻比司徒雪顯老許多,何況司徒雪又保養得當,就靠著美貌才贏得康樂帝的寵愛,司徒洪平時不甚在意這些,但是這些年身子越發不爽利,若是能讓他得到即墨家的返老還童丹方,豈不是就能萬壽無疆了?屆時熬死了康樂帝,這天下就是司徒家的了,何必再對姬家人俯首稱臣。

司徒洪打得一手好算盤,卻沒想到出了司徒樾這個意外,其實就算司徒樾不泄露,龔鴻可能也會調查出來,但是司徒洪一想到司徒樾和龔鴻的年歲其實也差不多,龔家那個小子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了,他的兒子還是這般無能,這心裡就忍不住憋著一口氣,七上八下,膈應得他心肝脾肺都在抽疼。

「老爺,您醒了,少爺已經去更衣了,等會兒就能來看您了。」管家見司徒洪醒了,十分貼心的上前道。

「老夫不想看見這個逆子,咳咳咳。」司徒洪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平息下來。

管家忙幫司徒洪順氣。

「老爺,少爺雖魯莽,但也是司徒家唯一的男嗣,您消消氣,往後這司徒家還得指望著您和少爺呢。」

管家這樣一說,倒是讓司徒洪想起了什麼,他現在有多恨這個兒子不爭氣,當初就有多後悔。

「我司徒家可不只有他一個孩子。」司徒洪突然道。

「您說的是可是司徒湘小姐?湘小姐不是因為執意要嫁一個江湖赤子,被您趕出家門了嗎?」

司徒洪慢慢回憶起往事,這些年沒有人趕在他面前主動提起司徒湘這三個字,說起來司徒樾是他出身名門望族的正妻所出,可是司徒湘只是他和一個不起眼的青樓女子一夜風流所製造出來的意外,還是當初的老祖宗顧及血脈,才將其留了下來。

只是沒曾想這個生母出身低賤的女兒不願意嫁給門當戶對的世家子,而是迷戀上了一個一窮二白的江湖赤子,司徒洪一怒之下便將其趕出了家門。

那麼多年過去,他都沒有刻意去打聽過這個女兒的蹤跡,若她最後真的和江湖客成親,想必現在他都可以做外公了。

不得不說,同樣身為他的孩子,司徒湘好過司徒樾百倍,自小便聰明伶俐,能文能武,性子也夠顧全大局,只是她不夠聽話,生母出身不夠高貴罷了。

如今司徒樾是徹底讓自己失望了,為了司徒家的未來,司徒洪也不得不開始考慮起重新找回司徒湘的可能性。

就算司徒湘不願意回來,將她所生的孩子抱回司徒家重新開始教養也是可以的。

管家三言兩語便讓司徒洪有了重新的打算,他一直恭順的幫司徒洪順氣,彷彿方才都只是意外之言。

雲水。

此地處於江寧的邊界之地,平原廣闊,常有濛濛細雨,氣候多濕,是有名的魚米之鄉,交通水利也十分發達,若乘船隻五日便可以到達慶城,至於蔣爾耕為何會不選擇走水路,理由其實很簡單,他雖是人人畏懼的殺神,卻十分怕水,也不會游水,所以才選擇陸行。

蔣爾耕陸行快馬加鞭也用了五日,所以並沒有什麼分別,他一到雲水便去了即墨家,他也聽聞過即墨家先祖妙手回春,救治過無數百姓的傳聞,不過像他這種人卻從來不去看大夫,身上若有傷只要等血不流了,隨意的包紮起來便行了,剩下的就都交給時間。

他的確是左心人,沙仁番那支箭射在他的胸膛右邊,除了流的血多一些之外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所以蔣爾耕對行醫世家也並沒有過多的好感。

他只需要完成龔鴻交代的任務,把即墨家族的那個老家族和繼承人抓出來,好好保護就行了,不過相對於保護,他還是更喜歡將人囚禁起來,這樣更安全一些,也省了一些麻煩。

一行錦衣衛突然入了江寧境內,不知情的人瞧這陣勢還以為是江寧某個官員犯了事,但是一看見蔣爾耕的陣勢,卻都恨不得躲起來,也不敢再出門探聽了。

有不湊眼的官員給蔣爾耕送禮送美人,下場自然可知,不過這些官員的確在一定程度上阻擋了他去即墨家,不難猜出是誰的安排。

等蔣爾耕趕到即墨家的時候,卻看到了一片廢墟,即墨家像是突然失了一場火,就連葯田也都被燒得焦黑,那些珍貴的藥材也都損毀在火場里,即墨家的屋宅只剩下幾根支撐房屋的柱子還在,柱子上留有明顯的火燒痕迹。

現場留有幾具屍體,蔣爾耕親自檢查了一番,雖然屍體都有或多或少的燒痕,但是卻死於割喉,殺人無數的他能一眼看出這種割喉技法十分精妙,一般人也不會看出來。

下手的人是個高手。

不過都說即墨家族的人都要修習醫術,可這些屍體的手卻如此粗糙,甚至還有常年使用兵器留下來的老繭,身份存疑。

「蔣大人,指揮使叫我們來保護即墨家,可現在即墨家像是已經被滅門了,我們之後該怎麼辦?」有錦衣衛出聲問道。

「急什麼,誰說這是即墨家的人了,就這點技倆還想騙小爺我,呵呵。」蔣爾耕將這些屍體踢開,往後退幾步,拔刀劈開一根最大的房柱,瞬間發出巨大的聲響,連地上的灰塵也都浮沉了起來。

後面的錦衣衛都被這些灰塵嗆得直咳嗽,可是蔣爾耕卻連眼睛都沒有眨半分,柱子倒塌之後,赫然露出一個洞口,蔣爾耕看到洞口有一灘血,看顏色像是剛剛留下不久的。

他走過去,伸出手沾了一點血,接著便踩在這攤血上直接走進了洞口。

如他所料,這些都只是偽裝,外面那些屍體應該都是司徒家的人,一想到司徒家的人已經到了雲水,蔣爾耕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興奮,他的刀太久太久都沒有體會過能夠飲飽人血的感覺了,飛霞山的那些小嘍啰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不知道這次司徒家派來的人是不是還是不堪一擊,弱不禁風到他根本就不屑用兵器的。

沿著這個洞進去,可以看到地上的血跡一直都在朝著一個方向,蔣爾耕在前面走,錦衣衛在後面,手裡都拿著點著的火把,將這個洞穴照得通亮。

司徒洪是鐵了心想要返老還童丹,所以他派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而是跟司徒家的一位德高望重,武功高強的族老,此丹方關乎司徒家族的未來,所以司徒家上下格外重視。

司徒家的人原本僥倖比蔣爾耕先一步到達雲水,按照司徒洪的命令準備洗劫即墨家,逼迫老家主交出丹方,但是誰知蔣爾耕如此難纏,就算是派了官員有意絆住他,他也能面不改色把人殺了,甚至還直接丟到了官府門口。

可就憑著他身上穿的那件飛魚服還有他身後的那個人,江寧再無司徒派系的官員敢有所舉動,就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讓這殺神知道自己的存在。

不光如此,即墨家的老家主也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居然深藏不露,害司徒家折損了不少人。

「老家主,若是識相,還是趁早將丹方交出來吧,只要你順從我司徒家,我可以保證你即墨家往後在江寧就是第一世家,如何?」司徒家的族老,司徒常道。

即墨家的老家主此刻深受重傷,眼看著支撐不了多久了,他早就料到司徒家會對即墨家下手,費盡心機才偽造出外面的那一幕,帶著族人們躲藏到先祖留下來的洞穴藏身,沒想到還是被司徒常識破了。

如今他身後都是即墨家的族人,他們大部分都還很年輕,都對司徒家的惡行所不滿,百年精心耕種的葯田也因為司徒家而毀於一旦,還因為一張丹方以滅族想要挾,這怎能不讓即墨家上下恨極了司徒家。

即墨靈看著傷重的老家主,心中不忍,她身為下一任家主,身上也有一份擔當,對司徒家的如此仗勢欺人的行為更是深惡痛絕。

「我呸!司徒家欺人太甚,司徒家的老鬼更是痴心妄想,不就是想要返老還童嗎?就看他那副醜樣子,就算得到了也必定會失敗,落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即墨靈站起身不忿道。

「你這小妮子伶牙俐齒得很,你放心,家主知道這方子必須得精通藥理的即墨家族的人來煉製,我會特意留下你的命的,等到你煉成之後好叫你體會什麼叫生不如死。」司徒常的眼睛盯著即墨靈,惡狠狠的笑道。

即墨老家主把即墨靈護到身後,他受了重傷,只能靠著拐杖才能站起來,他的聲音蒼老而有力,「光天化日之下,難不成司徒家真的以為自己能隻手遮天,改朝換代嗎?」

司徒常哈哈大笑,拿刀指著即墨老家主,「你這老傢伙,倒是如此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若是你即墨家真的忠肝義膽,為何有這等丹方卻不進獻給陛下,反而要私藏?難不成即墨家了什麼包藏禍心?」

老家主無奈的嘆氣道,「雖有丹方,但是卻並不完善,稍有不甚怕是會出什麼意外。」

生老病死乃世間法則,若是想要強行違反,必須要受一些懲罰,這張丹方雖然問世后並沒有使用過,但是它的存在卻害了即墨家,興許這就是對即墨家的懲罰吧。

老家主看了一眼身後年輕的即墨家子弟,最終還是拿出了丹方。

「爺爺,難不成真的要給他們?姐姐已經趕去慶城了,一定會揭露他們的真面目的!這丹方可是..可是..」

老家主打斷了即墨靈的話,「靈丫頭,當你成為家主之後,你便會明白再也沒有什麼比家族的安危最重要了。」

即墨靈一時間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丹方被司徒常奪走。

司徒常出來那麼久,就是為了返老還童的丹方,先前費了那麼大勁,如今終於要得償所願了,怎能不激動,而且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得趕在那個殺神來之前撤離。

司徒常眼看著丹方已經交到了自己的手上,正打開鑒別真假之時,卻感覺到一股凌冽有掌風朝著自己襲來,他下意識伸手去擋,手中的丹方卻被一分為二。

「什麼人?給我滾出來!」到手的東西居然就這樣被毀了,司徒常忍不住大吼道。

「聒噪。」一個紅衣少年走進來,他低沉著一雙眸子,眼眶深邃中透著幾分血光,面上還有點點的血跡,儼然就是別人的。

蔣爾耕將額間的黑色髮帶解了下來,舔了舔上面的血跡,露出潔白的牙齒,似是苦惱般說。

「該先殺哪個好呢,還真是有點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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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指揮使的團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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