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龔鴻去了公主府,和姬和提了這件事,姬和果然一口應承,並同意在宴會上無意中將即墨謹介紹給康樂帝,助她為家族討回公道。
畢竟她們可都有共同的敵人,都是司徒雪所在的司徒家,說來司徒雪如今雖在後宮的地位僅次於皇后,但是她身後卻站著一個司徒家,同時擁有康樂帝的寵愛和家族的助力,讓她成為這後宮里氣焰最囂張,最得勢的女人。
若非皇后的家族對先帝有過救命之恩,立下聖旨不允許康樂帝廢后,按照司徒雪的手段,這后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不過如今皇后被打入冷宮,所出的皇子也被廢為庶人,司徒雪到頭來還是最大的贏家。
照著這樣的趨勢,她的兒子姬聰是太子位的有利競爭者,說不定康樂帝被這個女人迷惑得,說不定哪一天就突然立了姬聰為太子。
先毀掉司徒家,讓司徒雪沒有了依仗,再慢慢想辦法把這個女人拉下來,這樣的過程才有趣。
姬和已經答應,如今只需要等待龔家的宴會之日,就能給司徒家重重一擊了。
龔鴻的算盤打得叮噹響,他這幾日也清閑得很,整日就打個哈欠,巡視一下屬下的公務做得如何,好不悠哉,但是司徒家卻不一樣了。
司徒常最後強撐著一口氣,硬是回到了司徒家才倒下,手裡還緊緊拽著半張丹方,司徒洪一看到便知出了什麼事,忍著一口氣安葬好司徒常之後,便召集府上的食客開始研究丹方。
「這是我司徒家的族老用性命換來的丹方,不知諸位可有辦法還原丹方或是照著丹方練出藥丸,若是有,我司徒家重重有賞!」司徒洪掃視了一圈大廳里的食客。
這丹方殘缺了一半,若是想要還原恐怕難上加難,但若是煉藥,倒不是太難,難的是能否還原出葯的功效。
於是便有人問:「敢問司徒大人,這丹方的功效為何?」
司徒洪摸了摸鬍子,回答道:「返老還童。」
他這一開口可是把在場的人嚇了個壞,這也沒聽說過有人研究出返老還童的丹方阿,何況這種事一旦放出聲可是驚動天下的大事,也很容易惹上麻煩。
在場行醫或者會煉藥的道士都紛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行不來。
司徒洪也有些著急了,難不成司徒家養了三千食客卻沒一個人有這樣的能力和膽識?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座下忽然有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未束髮的男子,完全將頭髮披散了下來,一副風流不羈的派頭,他向司徒洪拱拱手,「在下食客陶行,願為司徒大人解憂。」
司徒洪的眼睛里閃過亮光,「好!敢問陶先生可有什麼長處助我?」
陶行施施然一笑,「在下乃是一介鬼醫,未入司徒府之前專醫治一些疑難雜症,通得一些藥理,也曉得煉藥之法。」
司徒洪大笑道:「好!還請先生上座,看過丹方后再定奪。」
司徒洪想要還原出返老還童丹的消息是個秘密,他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當晚便殺了幾個食客以儆效尤,來警告府內的人,莫將消息傳出去。
陶行自那日後便被司徒洪安排進了一個偏僻的院子里,以免外界的人來打擾,直到煉出葯來。
同時司徒洪也將司徒樾囚禁在家中,不再允許他出去為非作歹,丟司徒家的臉面,而派出去尋找司徒湘的人也傳回了消息,說是司徒湘離家后便與江湖客結為了夫妻,怎料幾年後江湖客離奇失蹤,只剩下她與孩子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派去的人向司徒湘說明了司徒洪的意思,司徒湘也同意帶著孩子歸家,只要等司徒湘回到司徒家,司徒樾就徹底被丟棄了。
也不知是誰將這個消息傳到了司徒樾的耳朵里,他氣得面紅耳赤,當即就要去找司徒洪討個說法,憑什麼他什麼都沒做錯,就得把諾大的司徒家讓給司徒湘那個生母低賤的女人和她所生的孩子。
司徒樾氣沖沖的去尋司徒洪,管家說他這幾日都待在那個陶行的院子里盯著煉藥的進程,司徒樾就趕緊去了陶行的院子。
已經整整一個月了,眼看著即墨家已經快恢復過來元氣,倒是定然會參他司徒家一本,龔鴻那邊也要以龔家的名義為大兆長公主姬和舉辦宴會,屆時不光康樂帝會來,各大世家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參加,這些都擺明沖著司徒家而來的。
如今司徒洪不問外世,就連司徒雪的好幾次傳召都沒有理會,就是在盯著這返老還童丹的煉製,陶行也十分有模有樣,只是稍微看了幾眼丹方便開始了煉製,這讓司徒洪對他也越來越有信心。
陶行說今夜就是丹藥是否可成的日子,他從白日就開始守在這裡了,就想著能夠第一眼看到。
「爹!爹!你憑什麼叫司徒湘那個賤人回來,憑什麼要把司徒家給她,我才是你的兒子啊。」司徒樾一邊大喊大叫一邊闖進了陶行的院子,這裡有司徒家的侍衛把守,可實在攔不住少爺司徒樾,只能去通報給司徒洪。
司徒洪一聽到這個逆子的名字就頭疼,當即便走出了房門,給了這逆子又一巴掌。
「看來你是還沒清醒,我為什麼會叫司徒湘回來?還不是因為你太讓我失望了!」
司徒樾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司徒洪。
「原來你是真的想把司徒家交給司徒湘,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可是這司徒家也有我娘的一半,難道司徒湘那個娼、妓娘能夠越過我娘嗎!」
「青娘不是娼、妓,她是清倌!」司徒洪冷冷糾正道。
他如今眼睛里都是對司徒樾的失望,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兒子,日後還是會把他生母留下來的產業留給他的,絕對不會讓他流落街頭。
可是司徒樾卻完全覺得司徒洪是想把自己徹底趕出司徒家,給司徒湘騰位置,他自小便與司徒湘不對付,水火不容,若是司徒湘回來,他定然是不願意留在司徒家看司徒湘的臉色。
司徒樾往後退了幾步,奮力跑出了這個院子,司徒洪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剛想叫出聲,身後的那扇門卻開了。
陶行的手裡拿著一顆丹藥,言語平靜道:「司徒大人,返老還童丹練成了,只是....」
陶行停頓了一會兒,手中的丹藥已經被司徒洪拿走了,他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黑色的丹藥,就連剛剛司徒樾的事情也忘得一乾二淨,如今腦子裡眼睛里只有這顆丹藥。
「司徒大人莫急,只是丹藥的藥效還未知,怕是要找人試藥。」陶行這句話阻止了司徒洪試圖吞下藥丸的舉動。
陶行繼續慢慢說:「最好得是身子強健且年輕的,武功越高強越好,畢竟這葯里還加了一味紅血花,恐有堵塞筋脈,廢去武功的後遺症,得找人才能試出一二。」
提起武功高強,司徒洪腦子裡瞬間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個常常與他作對的龔鴻不就是號稱慶城第一高手嗎?不知道若是失去了內力,他還能不能坐穩這指揮使的寶座,他手底下那些人會不會迫不及待的把他拉下來呢。
這葯拿去給龔鴻試最好,畢竟也是他極力助即墨家才造成現在的局面,司徒洪現在還真是想看看他如喪家之犬的模樣。
司徒洪心裡有了計策,望著手裡的丹藥,得意的笑了起來。
龔鴻並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大半夜的裹著被子,還能打噴嚏,倒真的叫人百思不得其解,說來還有三日就到宴會之期了,他還真是有些期待看司徒家的熱鬧呢。
司徒湘回來可不是一個好消息,聽聞她還是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拋棄了,這樣的女人可不好惹,不過龔鴻倒是對她生的那個孩子有幾分興趣,不知道是不是跟司徒洪長得差不多呢。
這可十分奇怪,他雖然不喜歡小孩子,但是那些長得可可愛愛,又聽話漂亮的孩子卻是可以接受的,別看蔣爾耕現在是一個殺神,但是小時候卻是個愛哭鼻子的鼻涕蟲,就連螞蟻都不敢踩,他那張臉可惹來不少人的嫉妒,多虧了龔鴻出手護下,才能讓他平安長大。
他和蔣爾耕是表兄弟,蔣爾耕的母親是蘇家的小女兒,可惜遇人不淑,落得個早逝的下場,蔣爾耕就被抱到了龔家教養,小時候的他還是很正常的,可直到十歲那年他們共同目睹了一場命案,他被嚇得躺在床上半月,而蔣爾耕便被刺激得有了喜愛殺戮的癖好,只有龔鴻才能鎮得住他。
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龔鴻吸了吸鼻子,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心想到底是誰在背後罵他?而且還罵了不止一次。
他這個指揮使整日無所事事,是不是引起民憤了?
龔鴻頓時垂起睡中驚坐起,心想明日得出北鎮撫司去外面巡視一番治安了,或者應該去廟堂里為蔣爾耕再求一個平安福,鎮鎮身上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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