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見面

第260章 見面

「我想起了許多事情呀。」陸難忽的轉身對他笑了笑,眉眼彎彎的模樣,那是失憶之後的陸難才會有的表情。

陸凌雲的話像是在齊垣心底埋下了一顆雷,陸難就是那根引線,她決定了埋在齊垣心底的雷什麼時候會炸開。

齊垣小心翼翼的守著心底的這顆雷,一層又一層的往那上面鋪上沙子,祈求它永遠不會炸開。

「先生您怎麼出來了,您跟我阿娘說完話了嗎?」

他點點頭道:「你阿娘讓我來喊你進去。」

「先生什麼時候這麼聽我阿娘的話了,這一點兒都不像您。」陸難裝作不經意的道、

她記得最開始的時候齊垣分明很不喜歡自己在他面前提到陸凌雲,而如今兩人說話竟然需要自己迴避,想想陸難都覺得有些好笑。

齊垣沒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陸難話里的另一層意思。

兩人一起重新進了屋子,陸凌雲還保持著陸難離開時的那個姿勢,兩人進來時她正低頭看著地面,聽到腳步聲她才慢慢抬起頭來。

「阿娘。」陸難還是乖乖的喊了一聲。

陸凌雲不答。

陸難想:怪不得齊垣和陸凌雲能有話說,兩人都一樣從來不答應自己的呼喊。

「明兒我會帶你去見謝興渠,只你一個人,等什麼時候你成了侯夫人我什麼時候放了他。」說這話時陸凌雲看向齊垣。

陸難也看向齊垣,見他並無半點兒反對的意思,心裡明了剛才自己不再的時候兩人已經敲定這件事。

「好,那我明兒再來看阿娘。」說完陸難直接轉身離開,半點兒猶豫都沒有。

齊垣有些愣住,看一眼同樣呆住的陸凌雲,他一言不發轉身跟上陸難。

一直到上了馬車陸難都沒有說一句話,上了車之後她也是撥開車簾往外面,跟齊垣沒有半點兒眼神交匯。

「陸難。」

沒有反應。

「陸難。」他又喊了一聲。

陸難還是不搭理他。

「囡囡。」齊垣換了一個稱呼。

陸難終於有反應,她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不滿的道:「不要叫我囡囡。」

齊垣笑出聲,如果自己沒有記錯,以前陸難還說過要自己叫她囡囡,剛如願這就改了主意?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他順著她的話問。

「我的封號是永樂。」陸難想了一個聽上去最疏遠的稱呼。

齊垣暗自勾了勾唇,陸難其實很少在他面前耍小性子。

「你我成親之後我也要這樣叫你?」

成親兩個字讓陸難有些發懵,她還是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切。

自己真的跟齊垣定親了嗎?

「隨便你,嘴長在你身上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說完她小嘴一撅又把頭轉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氣過了頭,陸難如今對齊垣都不用「您」了。

「陸難。」他輕輕喚了一聲。

他還是最喜歡這樣連名帶姓的喊她。

「你在氣什麼?」齊垣慢條斯理的問。

「我沒有氣什麼。」她沒好氣的回答。

嘴上這麼說,陸難卻還是不轉過頭來看他。

「氣你阿娘還是氣我?」

亦或是兩者皆有。

陸難不答話,齊垣心裡也有了答案。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語落陸難立即轉過頭來,一臉懷疑的:「真的?」

他點點頭。

「先生跟我阿娘說了什麼?」陸難毫不猶豫的問,她的語氣又變得客氣又尊敬起來。

「她說想要我們快點兒成親。」

「為什麼?」

齊垣搖搖頭。

「您答應她了?」陸難又問。

他輕輕應了一聲「嗯」。

「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賜婚的聖旨已經下來,你我都接了旨,成親不是早晚的事嗎?」

陸難下意識的點點頭,做完這個動作就意識到絲絲不對勁。

哪裡就成了早晚的事?!

「難道先生就沒有問問我阿娘她為什麼想要我嫁到侯府去嗎?等我和先生成親了她真的會放了謝興渠嗎?到時候又該怎麼解釋謝興渠的失蹤呢?謝興渠會放過我阿娘嗎?」陸難連連發問。

明明有那麼多需要考慮的問題,怎麼在齊垣和陸凌雲那裡就好像只要自己嫁給齊垣一切就會解決。

「你不必擔憂,一切有……」

「先生是想說一切有您嗎,一切有您我就什麼都不用知道了是不是,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為什麼先生要跟其他人一樣對待我,您明明知道我不想要這樣。」

她眼底有著對自己的失望,齊垣看得一清二楚。

「謝興渠必須死。」輕輕的嘆了一聲之後齊垣說。

他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以往因為不在乎,所以不管真相是什麼他都不怕被陸難知道,陸難卻因此信任他。

而如今他變得跟陸家的其他人一樣,遇到事情的第一反應是想要保護陸難不受傷害,至於陸難想做什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不再是他第一個考慮的。

陸難並沒有多驚訝,便是齊垣不說她也這麼想過。

只有死人是最安全的。

她不敢說出來,怕齊垣覺得自己是個可怕的人。

「你阿娘說謝興渠一眼就能把你認出來,如果他還活著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你認祖歸宗,她不想見到這一天。」拿捏不準陸凌雲的意思,齊垣的話也說得有些模糊。

「為了不讓我認祖歸宗,所以阿娘想要謝興渠死?」陸難微微蹙眉。

如果自己沒理解錯,齊垣的話應該是這個意思。

陸難搖搖頭,她不是很相信這個理由。

在她心裡阿娘不會為了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情。

「阿娘是對的,謝興渠不能活著。」陸難的語調驟然冷了下來。

他死了,阿娘的秘密就不會被公諸於世,不會再受到第二次傷害。

……

蒙在眼上的帶子被解開,映入陸難眼中的是一盞散發著微光的燭火。

眨了幾次眼她才慢慢適應眼前的環境。

今兒一早她就去找了陸凌雲,上了馬車之後陸凌雲將他的眼睛蒙了起來,一直都現在才給她解開。

陸凌雲又命人點了兩盞燈,陸難這才將屋裡的情形看了個清楚。

這裡空蕩蕩的,除了壁上的燭火和蜷縮在角落裡的人之外什麼都沒有。

言襄不在,陸凌雲身後站著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那人蒙著臉,陸難看不清他的模樣。

見陸凌雲慢慢朝角落裡的人走去,陸難急忙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沒有聽到屋裡的動靜,即便是他們來到那人的面前,角落裡的人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全無聲息,陸難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死了。

陸凌雲抬手示意,她身後的那個黑衣人上前去,手裡握著細長的銀針在地上那人的身上迅速扎了幾針,地上的人終於有了動作。

他慢慢抬起頭來,老態橫生的臉上滿是污漬,看上去比街邊的乞兒還要狼狽,陸難不由得往後退了一小步。

「你躲什麼,不是你想要見她嗎?」陸凌雲不屑的道,說完她又轉向地上的那個人:「謝興渠,你看是誰來看你了。」

謝興渠的視線緩緩移到陸難的身上,只一眼,他渾濁的眼裡似是照進一束光,他艱難的坐了起來。

「是不是……她是不是就是那個孩子?」謝興渠掙扎著想上前,他一動,銬在他手腳上的鐵鏈就嘩嘩作響。

知道自己掙不開,謝興渠只得放棄。

「是。」應了一聲之後陸凌雲看向陸難,見陸難只是皺著眉頭看向地上的謝興渠,她的臉色添了幾分厭惡。

「像,真是太像了,尤其是那一雙眼。」謝興渠語氣顯得十分興奮。

陸難皺眉,她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

「孩子,我是你的祖父,孩子。」謝興渠用滿含希望的眼神看向陸難。

祖父兩個字對陸難來說實在很陌生,她半歲的時候陸家老爺子就去了,陸難沒有任何印象,阿奶也很少在她面前提起。

祖父應該是什麼樣?陸難想不到。

聽說祖父是最疼愛阿娘的人,如果祖父在世的話會不會跟阿娘一樣討厭自己?

「他真的是謝興渠嗎?」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陸難看向陸凌雲問。

不等陸凌雲開口謝興渠就搶著道:「是,我是謝興渠,我是你的祖父啊孩子,你爹爹是我最疼愛的孩子,往後我會像疼你爹爹一樣疼愛你的。」

陸難覺得自己肚子里的五臟六腑都絞到了一起,她覺得有一些噁心。

「阿娘,我有些難受,不想待在這裡了。」陸難用希冀的眼神看向陸凌雲。

陸凌雲嘖嘖嘆了兩聲,然後道:「謝興渠,看來你心心念念的孫女並不想認你。」

陸難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快絞到一塊兒去的五臟六腑上,盡量不去聽陸凌雲說的話。

「你胡說,一定是你這個賤人,是你教壞了我的孫女,是不是你教她不要認我的?」說著謝興渠掙扎著想站起來。

他把鐵鏈扯得嘩嘩作響,但最後還是無力的跌倒在地。

謝興渠說的每一個字都化作一根根細長的針扎在陸難的心上。

她向前兩步來在謝興渠面前,以為陸難是回心轉意,謝興渠立即噤了聲,臉上還掛著幾分討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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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我成了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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