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靜寂

「如果人類都不存在了，宇宙時空存不存在對於我們來說還有意義嗎？何況我們都學過物質守恆定律，我不相信就因為我們對過去事件做了一點改變就會影響到全宇宙，廖院士也說了，時間或許就是樹狀的，我們改變了過去，只是讓它向更美好的一個方向前進而已。」

見周天子還在猶豫，孟凡趁熱打鐵說：「天子，別再考慮了。我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決定人類未來的命運，現在既然上天給了我們這個機會，我們怎能放棄？」

周天子覺得這樣做實在是非常不可思議，但他的骨子裡從來都是不守規則的那一種，既然孟凡說得這麼振振有詞，他決定和他一塊干：「好吧！就當我和你一樣瘋了，誰叫我跟你是好兄弟呢？」

兩個人相視一笑，像兩個頑皮的孩子，同時把手按了下去。……

反物質炸彈成功發『射』，兩個人躺在明珠大廈的樓頂。周天子不禁又問：「孟凡，如果碰撞根本沒有發生，那我們算怎麼回事，我們根本就不應該在這個空間存在，換句話說，這個空間里有兩個我們同是存在，一個是未來的我們，一個是過去的我們。我們將來又要到哪裡去？」

孟凡撓撓頭：「這個問題不要問我，還記得逃難的時候，你才是軍師。」

「算了，我也不問了，問你也不知道。沒有人會知道！」周天子閉目養神時，孟凡呵呵笑道：「我說天子，你說咱們找個地方大吃一頓，再好好睡一覺，不算改變歷史吧！」

周天子眼一瞟說：「再大的事情也做過了，這點事還算個屁！問題是，我們身無分文，到哪裡大吃大喝，總不能去偷，去搶吧！」

「也是，不過我想，現在是撞擊發生前三天，人們惶惶不可終日，有一些得到小道消息的，恐怕早已經逃到內地，而且能得到消息又從容逃走的人非富即貴，不如我們找幢沒人的別墅，好好休息一下。」

「說得對，就這麼幹了。」周天子眼睛一亮說。周天子在從軍后循規蹈矩，以極高的標準要求自己，其實這都是在災難后養成的『性』格，在災難前，論調皮搗蛋的本事，他比孟凡厲害得多。

兩個人說干就干，他們將質子大炮設置到自動銷毀狀態，接著就帶著裝備飛了下來。此時天已經蒙蒙亮，幸好天空起了薄霧，才不至於被人發現他們。（其實他們不確定有沒有人發現他們，不過管不了這麼多了。）

只幾分鐘他們就來到一片郊外別墅區，只見這裡分外冷清，他們將飛行器藏在樓頂，用望遠鏡觀察別墅區里的情況。

觀察了一會發現有幾幢樓里特別安靜，似乎沒有人居住，他們決定進去瞧瞧，要知道現在的他們身手了得，從幾層樓上直接跳下去都傷不到一根汗『毛』，所以潛進這樣的別墅區里，別人根本發現不了。

他們剛潛進一幢別墅，就聽到二樓有聲音，只見一個女人穿著睡衣伸著懶腰從裡面走出來，接著又走出來一個，他們忙退到院子里藏起來，過了一會發現似乎這家裡只有兩個女人。孟凡不由笑道：「是不是老天覺著咱倆立了這麼大功，送兩個女人給我們？」

「少發燒了，這家有人，趕緊換下家。」

他們很快找到一家沒有人的別墅，這間別墅里很乾凈，除了院子里有些落葉沒人清理外，客廳和卧室里都沒有土，說明只是近期內沒有住人，再看看裡面，值錢的東西似乎都沒有了，但傢具擺設一應俱全，冰箱里甚至還有些食物沒有過期，兩個人便覺得這家人極有可能是逃往內地了。

「這家地主老財，把人民幣和金銀財寶都帶走了，他們肯定沒想到，過一段時間以後，這些東西都比不上糧食和菜刀實在。」

兩個說笑了幾句，就開始利用帶的食物和這裡有的東西大吃一頓，接著各人找地睡覺去。孟凡一躺到床上，就覺得全身的骨頭跟散了架似的，非常疲憊，「『奶』『奶』的，穿越時空可真不是什麼好活，累死了！」他一閉眼就呼呼睡去，再睜開眼時已經是半夜，膀胱里鼓漲的感覺讓他再也不能安然入睡，忙起身跑了趟洗手間，回來后一看牆上帶有顯示日期功能的電子錶，不由吃了一驚，只見時間已經是9月21日凌晨三點多，他居然昏睡了近三天時間。照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一口氣睡這麼長時間，可見穿越時空還是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某種影響。

他急忙走出門去，見周天子已經醒了，一個人呆坐在客廳里，用雙手支著頭做沉思狀，一副『迷』茫的樣子。

「怎麼了，天子，我們才拯救了世界，你就又考慮什麼大問題了？」

「你醒了，孟凡。」周天子嚴肅的表情讓孟凡感覺好像出了什麼大事情。

「出什麼事了？」

「你剛才沒醒來之前，我到市區去了一趟，發現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什麼？你把我扔這裡，一個人出去了？」

「這不重要，你還是跟我出去看看吧！」

兩個人立刻爬上樓頂，套好攜帶型飛行器，飛到市區，只見整個上海，已陷入了寂靜之中。大路上到處是隨處丟棄的汽車，路燈忽明忽暗，本來應該熱鬧的夜店內一片黑暗，一家酒店門口一個醉鬼抱著酒瓶在說胡話。

這一切都不像是不夜城上海的做風。就算是很多人知道了災難可能發生，可在消息確認之前，肯定很多人都不會放棄熱鬧的夜生活。

他們來到明珠大廈樓底，只見整個上海大部分都在黑暗的籠罩之下，唯一明亮的，只有璀璨的星空。

一架直升機緩緩飛過，提醒還沒有撤離的人趕快到撤離地點集合，最後一班飛機將會在四點鐘離開。

「這是怎麼了，難道『政府』不知道碰撞不會發生了么？難道他們還是撤離了這座城市？」孟凡驚訝地說。

周天子看了一眼孟凡，又看了一眼陷入黑暗的城市：「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他們還是和我們的記憶里一樣組織了撤離。孟凡，你憑什麼確定災難不會發生，我們是發『射』了兩顆反物質炸彈，但這並不代表著一定可以阻止藍星人的飛船碰撞地球。」

「可是廖院士說過，一顆反物質炸彈就可以摧毀百分之八十的不明飛行物。」

「那隻廖院士說的，不是嗎？他的理論是否正確首先就值得商榷，再說，一顆能摧毀百分之八十，並不代表兩顆就能摧毀，也許兩顆加起來只摧毀了百八之八十一呢？」

孟凡頹廢地坐了下來，周天子顯得比他平靜，他拍了拍孟凡的肩膀說：「孟凡，事實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難過了，我們已經努力了，可這就是歷史，不是這麼輕易就能改變的。」

孟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安靜地說：「我知道，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未必能成功，只是我太自大了，沒關係，我不會有事的，我們又不是沒經歷過災難。」

兩個人靜靜地坐著，看著即將被黑暗統治的上海，雖然它現在大部分地方都處在黑暗裡，但仍有很多地方的燈亮著，尤其是路兩旁的燈，還在盡自己最後的職責，為最後還沒有離開可能永遠都不能離開的人帶來光明。

兩個就這樣坐了一個多小時，誰都沒有說話，似乎誰都不願意打破這份靜寂，孟凡抬起手腕看了看錶，他想看一看離那一刻還有多少時間，這一看不要緊，看了一眼后他突然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周天子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怎麼了，孟凡這時大聲說：「不對不對，天子，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對過表了，是嗎？」

「是啊？」周天子很疑『惑』孟凡的表情。

「後來我們怕時間有差異，又跟火車站那個一百萬年只差一秒的大鐘表對了一次，直到分秒不差為止，對嗎？」

「對！」

「如果我記得沒錯，歷史中的碰撞發生在2012年九月二十一凌晨四點二十一分三十三秒，對嗎？」

「對！」對字一出口，周天子也意識到了什麼，他低頭看向手腕上的表，頓時和孟凡一樣大吃一驚，只見腕錶上指示的時間，赫然是四點二十三分。也就是說，在歷史上二零一二年九月二十一凌晨四點二十一分發生的「小行星」碰撞地球事件，並沒有發生。

再換句話說，歷史，還是被他們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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