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怪異的臨時工四

舊樓因為一樓出租給了快遞公司，所以出於安全考慮，在一樓通往二樓的通道上加裝了一道鐵門。每天他們來二樓上班的時候，必須先打開鐵門才能上二樓，去各自的辦公室。因為老顧平時上班比較準時，不會遲到或者早退，所以大家把開門和鎖門的工作交給了老顧。每天老顧第一個來舊樓，也是最後一個離開舊樓的。

今天老顧的同事來上班，發現不但鐵將軍把門，而且怎麼也聯繫不上老顧。老顧的同事因為有要緊東西要拿，所以有點著急，就讓人撬開鐵門進去。來人一聽說這裡是公家的地方，就不敢隨意撬門，而且叫來了派出所的人。侯丁一聽說是舊樓出事了，不由得聯想起老顧。侯丁就和馬宇一起來舊樓看看，如果遇上老顧的話，老顧失蹤案也可以隨便破了。

剛到舊樓，馬宇和侯丁就會感覺到不對勁。馬宇是一個老公安了，所以感覺到了危險和不對勁。侯丁雖然不是老刑警，但是經常在部隊接觸血腥。他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就知道裡面可能出事了。他不但阻止了撬門，而且要人儘快離開，知道這件事情越少越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騷|亂。

就在馬宇打電話叫黃振華過來的同時，侯丁也打了一個電話。

黃振華聽了姐夫馬宇簡單地說明后，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小事。黃振華仗著自己膽大，建議破門進去看看。姐夫馬宇沒有反對，其實他也想早點知道裡面到底怎麼了。但是出於安全原因，愛惜自己羽毛的馬宇沒有主動要求第一個進去。黃振華不但是他的手下而且是他的小舅子，黃振華出的主意，黃振華第一個進去，這個功勞也就是馬宇的。

老顧的同事也覺得這麼做是一個辦法，總不能這麼一直等下去。大家把目光看向了一直不說話的侯丁，侯丁不但是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而且也是馬宇和黃振華的直接上司。要是侯丁不發話的話，馬宇和黃振華的任何行為都算是私人行為，出了事情是個人承擔責任的。至少破壞公共財產這一條，就夠馬宇和黃振華喝一壺。所以他們沒有得到侯丁同意之前，不能擅自行動。

侯丁終於說話了，他說道：「等一等。有一個人他馬上到。到了以後，大家一起進去。」

侯丁剛說完，就見一個人從舊樓一樓上來。這個人十分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丟在人群裡面一點也不起眼。但是馬宇和黃振華幾乎馬上認出了他。當初侯丁出任派出所的所長，和侯丁一起來的人有兩個。一個是現任治安二隊隊長的胡力，還有一個就是這個人，他叫季集。馬宇私下派人打聽侯丁、胡力和季集的個人情況。侯丁和胡力是一個部隊的戰友，侯丁是胡力的老隊長，兩個人私交不錯。所以轉業后兩個人一起分到了清泉小鎮派出所。也可以說是侯丁被任命為清泉小鎮派出所所長，胡力作為侯丁的親信助手過來的。就是這個季集的資料很古怪，不但找不到重要線索，而且連基本檔案也不多。只知道這個季集長期擔任公安部門的臨時工，來清泉小鎮派出所也是當臨時工。侯丁要是把他當自己人培養的話，怎麼也應該幫季集轉正才對。可是侯丁來到這裡之後只幫著胡力提升，好像忘記了季集這個人一樣。所以馬宇和黃振華也幾乎忘了這個季集。

侯丁見季集上來，也沒有表現出激動或著親近，就連最基本的介紹也沒有說。季集倒是很懂規矩，馬上就主動和大家打招呼。首先給侯丁這個大所長敬禮，然後分給馬宇和黃振華敬禮，稱呼上也很有技巧。他稱呼侯丁為「所長」，稱呼馬宇為「馬所長」，稱呼黃振華為「黃隊長」，稱呼老顧同事為「丁股長」。到這個時候馬宇和黃振華才知道這個老顧同事姓丁。

在中國稱呼上很有講究，一般不會稱呼對方以前的職務，如果一個人兼任多個職務的話，也會稱呼他最好聽的職務。還有一點就是不能稱呼對方副的，馬宇是副所長，黃振華是副隊長，但是在不是太正式的場合，應該叫他們所長、隊長。只有在文字彙報或者是非常正經的公開場合才會一本正經的稱呼對方的全職。老顧的同事也算是靠邊站了，稱呼他老丁同志也可以，但是季集這麼稱呼他，感覺上就會更加舒服點。

果然季集這麼叫，這個老丁馬上臉色上好看不少。侯丁是不認識他，馬宇和黃振華是不記得他，所以三個人都沒有和他打招呼。他雖然已經習慣被人遺忘和冷落，但是心裡也總會不高興。季集出現后馬上緩和了局面，讓老丁有了一種被人尊敬的感覺。他的態度也好了很多，至少不用總板著一張臉給大家看。

季集打完招呼后，十分安分地站在侯丁身後。黃振華自愛一次提出破門進去查勘的要求，這一次侯丁沒有，也不能在反對。不過老丁有一個要求，盡量保持鐵門的完整性。這個理由其實不難理解，在這箇舊樓上班的人其實就是被流放的，所以這裡的物品壞了破了沒人管。要是大門壞了不修好不安全，修門的話這個錢要是上面不管，就要這裡的人分攤。要是鐵門破壞太嚴重的話，修門就要變成換門了，這個費用更加大了。

黃振華剛要批評老丁，做事不分輕重，現在破案和處理完事情最重要。這個時候侯丁又說話了，他說道：「有沒有辦法，進去又不怎麼破壞大門呢？」

老丁尷尬地笑了笑，黃振華直接說道：「鑰匙找不到。只好破門了。破門的話，就會對大門有所損壞，不能保證大門將來能否可以繼續使用了。我是人不是神仙，做不到穿牆而過。」他的話明面上是在解釋破門，其實在諷刺侯丁不懂破案和辦事輕重緩急。侯丁聽了后也臉黑起來，他也很後悔剛才不應該多說一句，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季集說道：「我雖然不是神仙，也不會穿牆術，但是在不破壞鐵門的情況進去，還是可以的。」說著他從自己身上拿下一個工具箱一樣的東西。打開箱子取出一件東西，對著鐵門的鑰匙孔搗鼓起來。

季集手裡的東西老丁不認識，侯丁可能也不認識，但是馬宇和黃振華絕對認識。這東西叫法不一樣，有人叫它「萬能鑰匙」。馬宇和黃振華抓過不少利用這個東西作案的人，也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可是馬宇和黃振華都沒有想到這個，也不會用這個。

季集一邊開鎖，一邊向侯丁解釋道：「這個東西是從一個小偷那裡拿來的。他是一個撬鎖的慣犯。我向他要了傢伙事，還請他教了我三天。我基本上學會了開各種大門和抽屜。保險箱什麼的，我暫時打不開。」說著就把鐵門打開了。這幾個人之中最高興的是老丁，這麼做不但減少了麻煩，而且給他省下了一筆開銷。他連聲對季集表示感謝。

因為裡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侯丁和馬宇沒有讓老丁跟著進去。擔心季集搶功勞的黃振華，第一個進去查看。明知道季集會開鎖的黃振華，為了立功，為了不讓季集顯威風，黃振華還是一腳踢開二樓辦公室大門。黃振華想過了，就算要他自己出錢賠償修補，他也不能讓季集搶功。再說了要是破案時損壞了東西都要自己出錢賠償的話，天下還有誰敢一心一破案？只要他姐夫馬宇在，馬宇一定不會讓自己有所損失的。黃振華的想法很對，在他後面進入的馬宇也這麼想，他們絕對不能讓侯丁和季集立功。就算出了什麼問題，馬宇也會幫黃振華講話，至少讓大家知道他們是最早衝進去的人。讓大家知道他們才是最勇敢最不怕死的兩個，讓更多的人站在他們這一邊。將來上面有人來調查的時候，大家都可以做證人，證明他們沒有做錯。

侯丁來不及阻攔馬宇和黃振華，只好和季集兩個人跟著進去。只不過季集在路過二樓走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站住停了一會兒。不過季集馬上跟著侯丁過去了，就連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站著的老丁也沒有注意到季集的行為。黃振華和馬宇看不見，侯丁也沒有注意到身後季集的異樣。

季集還沒有到二樓辦公室門口，就聽見黃振華的一聲驚叫。侯丁和季集加快腳步進去，就看見一臉震驚的黃振華和一臉生氣的馬宇。馬宇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侯丁在部隊見過生死，所以有自制能力。黃振華雖然在這裡稱王稱霸，但是畢竟沒有真正意義上近距離見過死人。當他看見辦公室裡面地上的死屍的時候，情不自禁地發出了驚叫。馬宇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因為他對自己小舅子黃振華這麼膽小趕到羞恥。作為一個警察，看見一具死屍都會嚇得驚叫，已經很丟臉了。而且現在是在對手侯丁面前露怯，簡直讓馬宇這個姐夫兼上司下不了台。要不是有外人在場，要不是因為現在有命案，他真的想好好罵一頓這個小舅子。他下定決心等這裡的事情解決了，他一定要好好訓練這個下屬兼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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