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方盡央
「江南，你給我滾出來！」一個男聲在門外罵罵咧咧。我被吵得不耐煩，捏了捏眉心，又灌了一口酒。
這傢伙日日來喊門，他累不累。
整整四十九日，每日都喊一個時辰，每次罵的都不重樣。
我累了。
結界破開，看到一個朝氣蓬勃的身影，直接給我遞了一劍。
「切，小鬼。」摺扇揮出，眼前的少年一聲慘叫，捂著雙眼又開始罵。
「江南你怎麼這麼卑鄙！我要你狗命！」那孩子不是別人，就是仙界最難纏的狗皮膏藥，方辭，方盡央。
「我說，你不累我都累了。你能不能別來我這偏僻小殿了。我的小祖宗。」這孩子仙身位高，仙脈純透，乃是折域帝君的心頭肉。
折域帝君整天忙著找個兒子，找個有本事的兒子，都快瘋魔了。一見凡間有孩子誕生，他就激動得跟孩子他親爹似的。凡有一點點慧根的孩子，他就直接點來仙界，當親兒子養。
玉帝沒法管啊，誰讓折域的「親兒子」被他給弄沒了。
折域先前特別寵愛一個弟子，余飄。那弟子天資聰穎，慧根極高，折域愛戴有加。不過這人太出名也不好，遭罪受。
玉帝好心降了一劫賜予余飄，哪想一時疏忽，盡然直接害死了余飄。儘管有玉帝親自收靈續命，但是余飄也再無化形可能。只能一輩子做一縷青煙，一觸即散。
折域帝君因此悲傷了許久許久。本想就這樣隨余飄而去了，但是哪想玉帝竟然親自為他點來了小童，給折域做弟子。
然後，折域帝君就收不住手了。
算上方辭這塊心頭肉，折域帝君整整點了十二個小童。一個比一個水靈，一個比一個天賦異稟。不過無論如何都比不過方辭，因為方辭乃是皇子臨世，生來就雍容華貴，非同一般。
得帝君親點，他那個皇帝老爹自然樂得合不攏嘴，直接把未滿百天的小方辭雙手奉上，給折域帝君帶回了仙界。
然後，整個仙界就亂了，被他這個小屁孩攪得天翻地覆。玉帝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其他人哪裡還敢說個不字。
頭疼的是，他居還然鬧到了我這兒。
我這偏雲殿又小又破，哪容得下他這尊大佛。
儘管我知道他並無惡意，但是我還是能避則避。但是哪想這正好觸了他的逆鱗，偏要和我對著干他心裡才舒爽。
我不要他這弟子，他偏要拜我為師。
唉，頭疼。
「你今天要不收了我，我就讓阿爹來掀了你這破殿。」方辭眼睛紅紅地瞪著我，顯然他說到一定做到。
「好，可以，但是你必須從今以後都聽我的。」他厲害，行了吧。
「呵，看你有沒有那本事兒！」方辭不耐煩地掀開自己的前發，露出額頭來。根本不屑看我一眼。
我酒醉未完全清醒，看著這方辭是越看越不順眼，真想直接把他定住，扔到別處喂鳥去。
理智不敵醉夢，定身訣我都遞出去，然後我才看清，方辭居然緊張得一塌糊塗，他緊張個什麼？又不是要延元了他。
下嘴唇都咬破了。
這小孩也太可愛了吧。
「你先回去吧，明日拜師禮再見。」這小屁孩真不愧是折域帶大的孩子，簡直要我老命。
「額紋呢？」方辭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你這小臉細皮嫩肉的，為師怎麼捨得傷你。」我輕撫上他的臉頰，溫暖的觸感讓我心頭一緊。糟糕，太久沒接觸人了，怎麼如此不鎮定。
「死斷袖！」方辭一把拍開我的手，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大步流星離去。
怕是這酒有問題。
不是我的問題。
額紋都不給他添上，以後要是跑了那我豈不是虧了。嘖，逞能。
罷了罷了，反正這方辭我是撈不到吃了，還是考慮考慮其他的吧。
「師傅，少見吶。」一個和方辭差不多大的小仙一下子撲到我懷裡。
這小鬼，跟我肚子里的蛔蟲似的。
「不須，又吃醋。」這小孩賊喜歡我。
「師傅，你是不是看上那方魔頭了。」不須摸著我的胸口，義正言辭地問我。
「他多可憐呀，我喜歡一下他怎麼了。」誰還規定我不能見一個愛一個了？
「他哪可憐了？可憐他是整個仙界的祖宗？真搞不懂他為什麼會看上師傅你這小破地兒。」不須撅起嘴來，嫌棄地打量了我這兒上上下下沒有一處不破的小殿。
「萬一他是看上了為師呢？為師姿貌出挑，也不是不可能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嘿，別說，說不定真有這種可能。
「師傅，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是斷袖嗎？」不須說著就扒開了我的衣服。
「住手，沒大沒小的，為師今天穿得不少！」連個小鬼都學會扒我衣服了，失敗，真是失敗。「誰說得准呢，你看看天天在門外求我那些個，不個個都斷袖嗎？」說出來不怕人笑話，這仙界大半人可都是斷袖。誰讓本仙俊美無濤，美如冠玉。
比如，眼前這小孩。青衣，鈴鐺，摺扇。敢問有哪一樣不是照著本仙的模樣扮的。
但是我才不會幼稚到喜歡一個小鬼頭。
「為師這叫專一。」不須說的也沒錯，確實我到現在還是孤寡一人。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我眼界高，普通的看不上，沒辦法，太優秀。
「怎麼，那個方辭師傅就看得上？」說著不須就學方辭的樣子，把頭髮高高地用綢子束著，還插了一株迎春。模仿方辭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說道：「江南，我命令你，待在我身邊。」
「哈哈哈哈哈哈哈，師傅，你是不是想看這個。哈哈哈哈」不須重新變回了小一號的「我」，捂著肚子笑得不能自已。
「笑吧笑吧，為師要是真讓方辭說出這句話，怎麼說？」本仙居然和一個小孩子較勁。
「絮師傅，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把黑鈴給你討來。」不須晃了晃手中的令牌，得意地看著我。
我本一句玩笑，但是那可是黑鈴，我求之不得的東西。
「三月之內，拿不下方辭，我把白鈴給你。」我系發的那一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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