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落月君
溫茵，落月帝君，四千年前飛升，兩千年前立帝君，不與世爭，溫淡如水，為人神秘低調，是仙界公認不好惹。有傳他飛升那年就把南長帝殿里的小仙打了一頓，且還是南長帝親自給他賠禮道歉。
原本四帝早已想要點他為帝君，可他卻再三拒絕。最後是南長帝以禁養仙獸為條件他才勉強接受了帝君之位。
那之後一千八百年，也就是兩百年前，落月帝君又擅作主張點了妖神來到仙界，四帝無可奈何，從此解除了不可點妖為仙的規定。這之後落月帝君更是百般護著那個妖神，沒出十年，那妖神就升了帝君，和方，林，宋，鍾離四人結識，成了仙界最耀眼的五君之一。
然而，卻在三月之前為救白沐而身死，只留下一縷意識存於瑣玉綢當中。他從不主動結交仙友，唯有白沐，是他這四千年來唯一這麼上心照顧的人，甚至還弄丟了性命。
沒人知道那份情誼是從何而來，我猜想，大概是因為那棵海棠樹下那數不清的酒壺，那流不盡的眼淚觸動了那顆冷若冰霜的心。
但是代價卻是要利用傷他之人的軀體，去見他，多麼殘忍，但是他沒有猶豫。就像他說的：如若我是一縷春風，那我定會吹過你的臉龐拂過你的發梢。如若我是一輪明月，那我定會映進你的眼眸，照進你的心底，如若我只是我，那我甘願用一切方式來護你周全。
我把榮揚帶回的第二天，落月帝君就跟我提起了此事，我們幾經商討，才覺得此法確實可行，雖然這很對不起白沐，也很對不起榮揚，但是世事哪能兩全。既然做不到人人如意，那倒不如劍走偏鋒，另闢蹊徑，說不定也會有奇效。
落月帝君告知了我如何把他的仙識移到榮揚身上共存。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白沐，把瑣玉綢取來繫到榮揚身上，由我作為媒介搭橋，讓落月帝君融入榮揚的意識當中。
「取回瑣玉綢，談何容易，聽你說的，那是落月帝君生前贈予白沐的離別之禮，白沐怎會主動贈予他人，你可是有法子？」青淵問道。
「……暫時沒有，不過，只需要借來兩個時辰就可。或許我們可以偷偷取來。」話一說出口我就覺不對，偷偷取來，或許比借來還難。
「或者，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白沐親手交予我們。」我改口道，但是怎麼想都覺得難於上青天。白沐眼裡早已只剩仇恨，哪裡容得下其他東西。
「我到有個辦法。只是不知道勝算有幾成。」青淵看了看我和方辭，伸出了手，說：「把你倆最重要的東西給我。」
我把浮生鈴放在他手心，方辭卻說：「憑什麼給你。」
青淵把浮生鈴拿起來晃了晃說道：「這就是辦法。師傅，你說說你為什麼把鈴鐺給我。」
「自然是信得過你。」我如是說。
「那方辭，自然是信不過我。」青淵瞥了方辭一眼。
方辭哼了一聲，答道：「廢話。」
他說到這兒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能取得白沐的信任，那麼借來瑣玉綢肯定不是問題。
只是，白沐現在一反常態，有千仇萬恨，看誰都不順眼，誰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方辭說：「還不如直接搶來得快。」當然了，要取得信任，肯定是要長時間培養的，誰會莫名其妙相信外人。所以還不如直接搶來得快。
「你傻嗎？搶他瑣玉綢，萬一他起疑怎麼辦，要是榮揚暴露，就等於告訴他，我們所有人勾結在一起騙他。而且……你們誰下得了手？」想必除了知情人，誰都不會願意去奪白沐的東西，但是我們，誰又會覺得斬斷這份情誼很簡單，下不去手。
「或許……我是說或許，我們可以實話告訴他有辦法尋回落月帝君，他會不會配合我們？」我也知自己在說什麼膽大包天的話。但是對白沐來說，也許落月帝君的死而復生會沖淡他對榮揚的血海深仇也不一定。
「…………」
青淵和方辭沉默了，想必也是不忍。告知白沐落月帝君回來了，但卻是以榮揚的身份回來的。他會不會覺得是我們在騙他，他會不會對落月帝君也失去信任。
「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只要是人活著，就夠了。」青淵苦笑著，拍拍我的肩膀，他說：「試試吧。」
也許是一時糊塗，也許是出於私心，也許是不忍對白沐不管不顧。我們三人終於決定，找到白沐，親自討來瑣玉綢。
只是這之前，我們要先找到他，這才是關鍵吶。
凡間天高地闊，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他是仙君，也一樣。所以要想找到白沐，還得花時間。
不過白沐尊為帝君，若是下凡沒有隱去身份，很可能會被坐鎮仙君感知到。我傳音於東西南北四處仙君總府處，果然，南方的璧山仙君說是有印象。
我們立刻尋著璧山所說的鹿桐山而去，還沒離開仙界，就被人攔了去路。
……
無衡顯然很不安，在我仙殿外已是徘徊好久，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同我們說的是白沐的事。
「帝君，小仙也是革職所在，萬沒有陷清越帝君於危難之中的意思。還請帝君能理解小仙的苦處，千萬要把清越帝君帶回來，否則小仙可就犯下滔天大罪了啊。」無衡面容愁苦，眼裡含著淚，哪還有往日的自命清高。
聽這話的意思，莫非白沐是百曉無衡放走的不成？
「看不出來，你還破得開古釋南枷？」方辭顯然也很意外。古釋南枷是南長帝設下的結界，就算是我和方辭，青淵聯手恐怕也有一定的難度。這個百曉，這麼不好惹？
「使不得，使不得，帝君太抬舉小仙我了。小仙只是嘴欠，給清越帝君說了些東西，可哪想清越帝君下凡之後就沒了音訊。小仙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清越帝君三番四次地逼迫小仙，小仙才敢透露一二。」
無衡近些日子得罪不少人，其中五君他也得罪得不少。仙界無論是誰都尊稱他一句仙師，可不知這人攀龍附鳳，背地裡幫襯著給他好處的仙君算計別人。他那張百曉的嘴，硬是被大帝罰了一個月不得開口。
這麼一想，他好像真的沒那個膽子公然忤逆南長帝。
「白沐下凡不過一日，你如此惶恐，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青淵雖是仙界中資歷最短，但是憑他昨日對『辭主寰宇』直呼其名，動手動腳，顯然已經被眾仙列為最不可惹仙君第一了。
聽青淵發問，無衡也不敢質疑，忙回道：「確實，小仙自知私下凡會有何不妥，所以在清越帝君開口問小仙的時候，小仙就已經放了信物在清越帝君身邊。就在兩個時辰前，那信物居然沾染上了魔族的氣息。可能……可能不久之後就要煉成魔王了。」
無衡還是掂量得清清楚楚的，若是清越帝君因他的一席話就墮了魔，那他就是罪魁禍首。怪不得他會如此驚慌，甚至主動來找上我們。
「此話當真？」墮化成魔，有可能嗎，魔族可是白沐最為厭惡的，他怎會如此？
無衡豎起兩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說：「小仙發誓，如有假話，天打雷劈。」說完還趕緊縮了縮脖子，生怕一個雷錯劈了他。
但是，無衡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首先，白沐續仙脈前確實存有魔魂，第二，就白沐現在的情況而定，仇恨也許定真的會讓他迷失了自己。
但是白沐究竟是問了百曉無衡何事，怎會突然就生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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