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了，他——
第二日破曉時分，莫冰顏收拾著細軟，帶著桃夭，陶嬤嬤，主僕三人，由莫城護送著往牛溪埠去。
昨日買的布匹，便是莫冰顏給劉嬤嬤的禮；還有許多物件兒是陶嬤嬤採買的，大多都是帶過去給劉默默的，莫冰顏並未打算在牛溪埠多呆。
遠離了京都的喧囂，莫冰顏開朗起來；與桃夭主僕二人，一路歡聲笑語。趕到牛溪埠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孝成與沐雲帆二人午後便上山採風，如今未歸。
劉嬤嬤慶幸，沒讓沐雲帆與冰顏眼碰上，否則，一時解釋不清。
可到了現在，就算莫冰顏那不必要解釋，沐雲帆那兒也無需多說，但兩個孩子都是聰明人，怕他們相互猜疑，劉嬤嬤還是主動說了。
「劉嬤嬤，你說楊夫人的義子也在？為何往常沒聽你說起過？」莫冰顏好奇地問道。
劉嬤嬤道：「往常三小姐都是六月來，老身並不知道三小姐會和公子能碰上，便也沒多嘴。」
莫冰顏點頭稱是，道：「冰顏年年都來叨擾嬤嬤，心中實在過意不去，自以為變嬤嬤是一個人，想來陪陪你的。」
劉嬤嬤靜默著，是啊，若是小姐的話，定會想要人陪吧。
「三小姐打算幾時回去？」劉嬤嬤問。
桃夭討好的沖劉嬤嬤笑了笑，道：「不著急的，我家小姐原本就是惦念著劉嬤嬤孤身一人，這邊清靜，來熱鬧熱鬧的。」
「是啊！」莫冰顏道：「且冰顏回去這些日子，心中有些疑問困惑許久，此刻也是來尋嬤嬤解惑的。」
劉嬤嬤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感念到莫冰顏想要問什麼事了，便說：「三小姐是貴客，老身先去幫三小姐安排廂房；至於三小姐的困惑，請恕老身無能為力。」
莫冰顏點點頭，不再追問，心中盤算到：既如此，那我便自尋吧。
眼看就要到戌時了，沐雲帆與孝成便也回來了。
佛堂就兩處院落，一處是為莫冰顏準備的，一處自然是為沐雲帆準備的。
劉嬤嬤就住在佛堂後院；東廂房是莫冰顏的住處，西廂房便是沐雲帆的住處。
晚間，劉嬤嬤來請莫冰顏去佛堂用齋飯，也請了沐雲帆。
這就是個小佛堂，也不是尼姑庵，和尚廟的，但莫冰顏也不解為何每次來都是吃齋飯。
她來牛溪埠本身是個謎，她自然沒敢多問。
到席間坐下，劉嬤嬤道：「三小姐，這位便是小姐的義子云帆，比你年長些。」
「雲帆哥哥安好。」莫冰顏微微點頭，問禮。
「雲帆，這位便是先前我與你說的貴客，莫家三小姐。」劉嬤嬤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話，謹慎介紹道。
「莫家妹妹客氣了!」沐雲帆道。
莫冰顏微愣，若說昨日遇上的沐雲卿與那日在皓月軒門口見到的少年七八分相似，那這位叫雲帆的，便有十分相似——
坐下，莫冰顏問：「雲帆哥哥可是京都人士？」
沐雲帆搖了搖頭，道：「一介商賈，四海為家。」
「雲帆哥哥即是商賈，可曾聽聞過皓月軒？」莫冰顏再次問到。
沐雲帆不明所以，難不成，初次相見，她便知曉自己的底細不成？
正待他回話，劉嬤嬤出聲提醒道：「三小姐，按理說你與雲帆公子也是男未婚女未嫁，問出此等話已是不該!莫要讓人傳了閑話，壞了聲譽。」
「誒～，嬤嬤，既然莫家妹妹叫我一聲哥哥，我也算不得外男，問得的，問得的。」沐雲帆道：「做生意的，哪有不知曉皓月軒，不知曉木三爺的？」
莫冰顏悻悻的扒著清粥白菜，最近不知怎的，自己越發沒有規矩了——
飯後，莫冰顏與桃夭漫步回東廂房，陶嬤嬤下午收拾了昨日買的物件兒后，許是與劉嬤嬤不相上下的年紀，兩人越發親近，莫冰顏便讓她與劉嬤嬤一起，兩人也有話兒可說。
還未走出多遠，沐雲帆便跟上來了，道：「往些年只聽劉嬤嬤道六月有貴人，莫家妹妹年年都有來么？」
「雲帆公子，先前是冰顏逾越了，抱歉。」莫冰顏微微施了一禮，道：「雲帆公子即是商人，不妨去京都打聽下，冰顏並不是什麼好人兒，還望雲帆公子與冰顏保持些距離，別誤了公子才好。」
「雲帆是在楊家長大，舅家是武將，不似文臣，不聽信這些的。」沐雲帆道。
暗中觀察了平蕭王府許久，沐雲帆比旁人更清楚人言可畏，即使是個家族也如此，更何況是莫冰顏一介女子呢？
而如今，世人把女子的聲譽看得比性命重要，沐雲帆雖未去過京都，但也聽聞過京都的流言。
沐雲帆有些心疼這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被推上風口浪尖上，不知出來躲避，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家裡的意思？
「雲帆公子，這年頭，不跟風隨流的人兒實在太少了，冰顏很謝謝你不用世俗的眼光來猜疑我。」莫冰顏望著院子里假山角落傍著的水仙花，道：「那處假山，便仿男子，而那株水仙花，仿若世間女子，若沒了假山提供水源，水仙花便很快枯萎而死。」
許是從未有人可讓莫冰顏如此輕鬆自如，便一不留神兒吐露了心事。
「世道如此，三小姐不必多想，也有許多女子堪比男兒。」沐雲帆安慰道。
莫冰顏微微頷首，這倒是真。
桃夭清咳了一聲，莫冰顏知曉是有人來了，便道：「多謝雲帆公子寬慰，冰顏先告辭了。」
說完，便往東廂房而去。
回到廂房，孝城感慨道：「三爺，你不是那般多事兒的人，怎的管起莫三小姐的閑事兒來了？」
「我曾在楊家老夫人的屋子裡瞧見過義母的畫像，雖說莫三小姐長相太過稚嫩，但與義母，仿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且，義母忌日她每年都來，這也就說得通了。」沐雲帆思索了片刻，道。
孝城更加不解了：「為何，奴才瞧那三小姐，並不知曉楊氏是她母親呢？」
「義母是姨娘生的，就算嫁到了莫家，定然也不是正妻···」沐雲帆想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