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過是炮灰
「休要胡說。」沐雲帆打斷他道：「她還小，初始只是好奇些，也不是不識禮數的，三小姐是個有分寸的人兒。
」
沐雲帆望著東廂房延伸出來的海棠樹，若有所思道：「原來你也喜愛海棠。」
莫冰顏到了劉嬤嬤的院子，正瞧見劉嬤嬤與陶嬤嬤二人在做女紅，走過去道：「兩位嬤嬤好巧的手啊，我院子里的人，只怕就陶嬤嬤會做衣裳了。」
莫冰顏到屋子裡搬了張凳子出來，坐在二人身旁；這才發現，劉嬤嬤繡的是雙面綉，驚訝道：「我原以為雙面綉極難的，整個莫家上下大概就陶嬤嬤一人會了，沒想到劉嬤嬤也是個手巧兒的。」
「三小姐謬讚了，其實不難；不過是奴才們學得久些罷了。」劉嬤嬤笑道。
「桃夭怎的沒跟著小姐？」陶嬤嬤收了針，並未瞧見桃夭，在三小姐身邊伺候，桃夭確實有些放肆了。
莫冰顏道：「方才在廂房裡看書看得累了，甚是無趣，我便想去山上瞧瞧；桃夭這會兒去讓莫城準備了。」
陶嬤嬤滿臉不高興，道：「小姐，是不是桃夭那丫頭折騰的？你就不是個愛鬧的性子。」
一陣微風拂過，莫冰顏耳後的碎發被吹得亂晃，莫冰顏用手攏至耳後，笑道：「嬤嬤，哪個孩子不愛鬧得？不過是在京都時，一言一行都得謹慎，我便收斂些罷；如今看來，即使我收斂了也是無用的。」
「出來便是散心來的，小姐莫要多想。」陶嬤嬤心疼道。
莫冰顏點點頭，還未來得及回話，老遠就聽得桃夭的聲音：「小姐，城叔準備好了。」
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莫冰顏笑了，桃夭這性子，回府後得改改了。
待桃夭進院子后，免不得又被陶嬤嬤訓說一通：「跟在小姐身邊多久了？還這樣沒規矩。」
要出門的喜悅早就讓桃夭忘了自己在被訓，好脾氣的道：「是，嬤嬤說得有理，桃夭定會改過來的。」
「你幾時不是這樣回的。」陶嬤嬤恨鐵不成鋼的道。
莫冰顏搖搖頭，道：「兩位嬤嬤，那我就先出門了。」
「三小姐早些回來，這兒不比京都，莫讓山野莽夫的給衝撞了。」劉嬤嬤頂叮囑道。
最近事兒多，莫冰顏也很高興能上山玩兒會，便道：「好，冰顏謹記著。」
莫冰顏前腳出門，沐雲帆後腳也出門了。
孝城不明所以，道：「三爺，洛城來信兒了，夕顏姑娘在四處打聽你呢，你就不怕她找上楊將軍？我們不是該回落城嗎？怎的還要在牛溪埠待著？」
沐雲帆不滿孝城多嘴，道：「莫三小姐，極有可能是義母的女兒，此事大些，若是你放心不下，就先回洛城吧。」
孝城不敢多嘴。
兩人像做賊似的跟在莫冰顏三人身後。
沐雲帆很好奇，今年是莫冰顏唯一一年中兩次來牛溪埠，她究竟是為何？
京都，長公主府。
秦明心望著天色，心情煩悶，回眼
瞧了一眼坐在亭子里優雅端莊的逗弄著魚兒的高陽，一手支著頭，有氣無力的道：「母親，你瞧如今這風向，不過兩日功夫，男主角兒從二弟弟變成了平蕭王府的小世子，女主角兒還是莫家三小姐，就算她不是外界傳言的那般，名聲已經敗了，我們秦家又怎會同意她與二弟弟定親？」
高陽並未搭話，而是問：「心兒怎會有這樣的謬論？」
「難不成母親初始便沒有要冰顏做兒媳的心思？」秦明心來了興緻，放下手，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高陽，似乎能從她臉上看出答案來。
高陽修然自得，放下魚食，道：「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了？」
「那母親是個什麼意思？」秦明心不明所以，原以為高陽有想要莫冰顏做兒媳的打算，自己作為長姐，主動先去結交她，若是換了場面，這叫禮賢下士，可她如今，卻是鬧了個烏龍，笑話。
高陽站起來，道：「天色不早了，綠意，該傳午飯了。」
說完，也沒理秦明心，兀自由丫鬟扶著去了正廳。
「不是，我這——」秦明心瞬間氣節，自己合著自顧自的鬧了場笑話啊。
秦饒在書房練字，身邊的小廝卜居提了一個籃子進來，放在邊上的八仙桌上，道：「小公子，長公主讓拿的糕點奴才放在這兒了。」
「太後娘娘賜的？」秦饒挑了挑眉，道：「去打聽下姐姐什麼時候過莫府，讓她帶過去給莫家三小姐也嘗嘗。」
卜居提醒道：「公子，方才經過後花園時，奴才正聽見長公主與大小姐再說莫三小姐的事兒，長公主說以前未曾有想要與莫家結親的心思；如今莫三小姐名聲不好，更加不可能了。」
秦饒愣神片刻，放下手中的筆，思索道：「這事兒才像是母親啊。」
慧明郡主是莫家老夫人，與如今的皇後娘娘是遠親，就這麼一層紙薄的關係還能讓莫家大小姐與他們秦家定親，按照長公主不肯吃虧的性格，定然不會坐以待斃，否則，怎會連自己女兒都給算計上了？
「公子既然明白，就別~」
「你懂什麼？」還不等卜居說完，秦饒打斷他，感慨道：「老人家為家族籌劃無可厚非，只是苦了莫三小姐，在這場戰役中成了炮灰，我們與她畢竟不義，且當補償罷。」
卜居也有些同情起莫三小姐來，道：「還是公子宅心仁厚，想得周全。」
秦饒搖了搖頭，母親的性子啊，都是太后她老人家給慣出來的。
牛溪埠。
莫冰顏歡快地摘了些野果，與桃夭二人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野孩子般，蹦蹦跳跳的回來了。
到了佛堂，莫冰顏先拜了楊氏，讓桃夭挑些果子給西廂房的沐雲帆送些過去；就算人家不稀罕，左右是心意到了。
莫城回來便不知忙什麼去了，莫冰顏自己挎著個小竹籃，嘴角噙著笑，緩緩往廚房而去。
才道門口，就聽劉嬤嬤道：「那人還算有良心，不過如今小姐也去了，小陶，你可得好好守著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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