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身世之謎
「三小姐怕是起疑了。」陶嬤嬤低聲道：「每每瞧見三小姐喊那女人為母親，還以為自己是她親生的，我聽著也為小姐感到不值當；不上上哪兒去說，小姐都是他明媒正娶的，怎的去了連個名分也沒有，哎~」
「小姐不肯原諒他啊。」劉嬤嬤道：「否則怎會全了那個女人的狐媚心思。」
莫冰顏聽得裡面菜刀霍霍想起，轉身回了東廂房。
方才那二人的話，莫冰顏有些聽懂了，又有些沒懂。
劉嬤嬤說的小姐，自然是楊氏，那陶嬤嬤與她說得可是同一人？她們嘴裡的三小姐，莫非就是自己了···
莫冰顏回到東廂房，桃夭還未回來，整個院子寂寞無聲，莫冰顏有些無助，把手上的竹籃放在院子里的涼亭，自己坐著出神。
此處涼亭不知是按誰的喜好來的，搭了一條葡萄架的長廊，亭子就在中間，而涼亭里爬滿了牽牛花。
桃夭沒多久也提著攔著回來了，見莫冰顏在愣神，過去道：「小姐，西廂房沒有人，雲帆公子他們可能離開了罷。」
「離開了啊。」莫冰顏回神，這樣也好。
桃夭點點頭，道：「不過也說不準，方才我去尋劉嬤嬤問了，她說雲帆公子每回來這兒也就一兩日，許是回去了。」
莫冰顏氣得戳上桃夭的腦袋，道：「你怎會如此沒有分寸的？陶嬤嬤雖不是外人，可劉嬤嬤是，雲帆公子也算她半個主子，你讓人家如何看我？」
「小姐，奴婢以為這兒沒有京都那樣複雜了。」桃夭低下頭，道。
莫冰要無奈的搖了搖頭，滿臉嚴肅道：「桃夭，今非昔比，如今我在京都可是出了名兒的，我們日後的一言一行，口都要謹慎些，你在旁也多提醒著我點，莫讓父親難做。」
「桃夭記住了。」桃夭嘆了口氣，道。
沐雲帆是在莫冰顏回來后一刻鐘的功夫才到的，只是跟蹤人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便沒大張旗鼓。
劉嬤嬤見西廂房的院門開著，原本只打算叫莫冰顏一人用膳的，卻去了西廂房的院子，見沐雲帆正在看文書，心中甚慰，道：「雲帆，你也別只顧著溫習書卷了，眼下用午飯的時辰到了，先用飯吧。」
「好。」沐雲帆笑著應下。
也是唯有在牛溪埠才能見到沐雲帆的笑容，平日里皆是一副面癱模樣，萬事喜行不露於色。
劉嬤嬤到了東廂房，還未等她開口，莫冰顏就道：「嬤嬤來了啊，今日鬧騰了，我不愛走動，讓桃夭去給我準備清粥了，抱歉先前未曾說明，讓嬤嬤白跑一趟。」
劉嬤嬤心裡犯怵，自己還未說明來意呢，莫冰顏便知道了。
這放在平時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方才劉嬤嬤與陶嬤嬤在廚房說的話，確實不便讓人聽了去，自己心虛罷了。
「三小姐言重了，是老身未能考慮周全。」劉嬤嬤道。
莫冰顏微笑著搖了搖頭，劉嬤嬤轉身正欲出門，就聽得莫冰顏道：「嬤嬤能否告知，這祠堂供奉的楊小姐喚何名兒？」
「三小姐問這做什麼？」劉嬤嬤側身，滿眼探究的望著莫冰顏，生怕漏了她一個表情。
莫冰顏溫和的噙著笑，搖了搖頭，道：「無事，年年來祭拜，有些好奇罷了，若是劉嬤嬤不便說，冰顏不再問便是了。」
「這有什麼不可說的？」劉嬤嬤笑了，許是自己想多了，若啥都閃爍其詞藏藏掖掖的，反而讓人更生疑，便道：「我家小姐名喚素蘭。」
莫冰顏點點頭，沒再問，而是道：「無事了，嬤嬤去忙罷。」
「那老身先走了。」劉嬤嬤說完，仿若逃似的出了東廂房，生怕莫冰顏仿若打破了砂鍋，非要糾纏著問到底。
莫冰顏望著祠堂的方向，心道：原來，我年年都祭拜的人，她叫楊素蘭。
午飯席間，陸雲帆掃視了一周，並未發現莫冰顏，便問：「嬤嬤，莫三小姐還未回來么？」
「回來了，出去玩累了，說是胃口不好，讓桃夭備了清粥，吃過了。」劉嬤嬤道。
沐雲帆點點頭，沒在問。
京都流言鬧得沸沸揚揚，牛膝坳卻是安靜祥和。
秋日夜色來得早，若是無事，便早早的想歇下了。
莫冰顏戌時便上了床，卻遲遲未有困意襲來。
屏風外的小房間里，桃夭早已夢會周公去了。
莫冰顏起身，披了件黑色外炮便出了門。
怕驚動旁人，未掌燈。
輕手輕腳的行至劉嬤嬤的院子，莫冰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那顆心仿若就要跳了出來。
莫冰顏卻不知，自己螂捕蟬黃雀在後，一舉一動都被人收入眼底。
驚心動魄的回到房中，莫冰顏坐在床沿，久久不能回神。
今日一趟，毫無收穫。
接下來的日子也還算平靜，莫冰顏在牛膝坳折騰了幾日，始終沒有進展。
第三日，沐雲帆與孝成離開了。
這幾日莫冰顏原想早些回京都的，無奈天公不作美，連日來下著小雨，路面濕滑，莫冰顏只得整日待在東廂房裡。
沐雲帆回了洛城，卻未進楊家門。
夕顏消息也極準的，沐雲帆還未到別院，她就已經等在那兒了。
沐雲帆仿若沒瞧見她，兀自走近屋子裡坐下。
孝城清咳了一聲，夕顏跟著便進去了。
沐雲帆打量著夕顏，一身明黃色紗裙齊地，外衣衫是時下興起的蘇綉；頭上的簪花也是出自名家，臉上妝容精緻，倒是對得起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八字美譽。
「聽聞你有事尋我？」沐雲帆看不出喜怒，一本正經的問。
夕顏面帶嬌羞的往前挪了挪，道：「奴家知道三爺遠行，本不該再來打擾的；奴家一介女子，天大地大，竟沒有一處可容身的，便想著能在三爺身邊做個粗使丫鬟罷，也算報答了公子的恩情。」
沐雲帆心中冷笑，這還是頭一回聽說還有挾恩非要報的。
「那便留下吧。」沐雲帆揮了揮手，孝城便把夕顏帶下去了。
院子里飛進來一隻信鴿，撲騰著翅膀正在地上覓食。
沐雲帆揉了揉眉心，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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