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為人言可畏
不過此人身邊帶著兩個丫鬟的藍衣女子莫冰顏卻是很熟悉。
老遠，就聽那人爽朗道：「我當是誰呢，這樣面熟，原是莫家三妹妹啊。」
「秦家姐姐安好。」秦明心即是公主所出的嫡長女，莫冰顏與她行禮不為過。
秦明心瞧了瞧馬車，自然也瞧見了采潔，便道：「莫家妹妹，我從未見過你身邊有這麼個丫鬟啊，不過，不知怎的，有些面熟。」
桃夭輕笑了一聲，莫冰顏狠狠的看了一眼，若她猜想得不錯的話，一旁並未言語的錦衣少年，該是秦家小公子了，便是與莫澗顏有婚約的那一位。
莫冰顏不得不顧及莫家顏面，便道：「秦家姐姐說笑了，哪家沒有百八十個的僕役，別說秦家姐姐了，就算是我，家裡的人都認不全的呢。」
「也是。」秦明心認同道，沒在接這茬，反倒是邊上的錦衣少年道：「你就是莫家三小姐？」
莫冰顏早就做了心理準備，不管秦家小公子對大姐姐喜愛還是討厭，從旁處聽了閑言碎語來，自然不會對她有好印象；不過她行得端，做得正，不怕旁人幾句譏諷；便道：「正是。」
卻未曾想那秦家小公子道：「果真真是個妙人兒，我就不信你識得我姐姐卻故作識不得我來？如今京都上下皆傳，莫家三小姐是因愛慕與我，這才與崔嬤嬤說了你大姐姐的閑話；今日見了你，我想問一句，此事有幾分真？」
秦明心巧笑道：「莫家妹妹，饒兒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也就是逗趣兒你的，莫要見真。」
莫冰顏嫣然一笑，道：「這街上人來人往的，秦公子也能問出這話來，可見是個磊落之人；不過，今日是你我第一次謀面，不知愛慕一事如何說？」
「哈哈~」秦饒爽朗的笑了，道：「我還道莫家兒女是蜜罐里養出來的，怎會有如此心計，果不其然。」
「三小姐···」采潔見那二人絲毫未有立馬離開的打算，便上前提醒莫冰顏，大小姐莫澗顏還在馬車裡。
莫冰顏瞧了瞧天色，道：「秦家姐姐，我出來得晚，晚些時候二哥哥請了有人過府，得早些回去了。」
「冰顏，我可以這樣叫你吧。」秦明心道：「你也別一口一個秦家姐姐了，你叫我明心吧。」
莫冰顏點點頭道：「明心。」
「冰顏，你今日要先回去也可，改日我遞了帖子，過來看你。」秦明心道。
莫冰顏過意不去，每回都是秦明心來莫家找她。
也不是她不主動故意拿喬，是在是莫冰顏不便與長公主府過多往來，如今這流言，怕是將來還會影響她的前程。
「好。」莫冰顏略帶歉意的應下，帶著丫鬟進了皓月軒。
采潔也跟了進去，就剩下一個車夫與陶嬤嬤在馬車旁。
陶嬤嬤是知道莫冰顏要去牛溪埠的，莫冰顏一早便讓桃夭交代了要採買的物件兒，她只管自己去買便是。
與莫冰顏分別，秦家姐弟兩人緩緩離去，莫澗顏死死的捏著手巾，面上早已沒了方才的氣度。
走了老遠，秦饒才問道：「姐姐是如何得知母親瞧上了莫三小姐的？」
「自從那日在母親房裡看到一副紙藤花圖，邊上題了一首詩，那落款有些稚嫩，依稀能瞧出是莫三小姐的名兒；我便下了帖子去莫家瞧瞧她，母親瞧上她，她擔得起。」秦明心笑道。
實則，在莫冰顏院落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秦明心見到了畫中的紫藤花，此番才給與莫冰顏如此高的評價。
秦饒兀自思索，不再說話。
才到店裡，莫冰顏便道：「采潔，秦家姐弟該是走了，你去請大姐姐進來吧。」
采潔別有深意的看了莫冰顏一眼，這才快步出去。
「小姐，就你在這兒瞎操心，你瞧，人家澗秋苑的根本不識數，不會領你的情。」桃夭看不過去，數落道。
莫冰顏在鋪子里挑布匹，選了三四個顏色，還未見莫澗顏進來，便道：「桃夭，你去瞧瞧，大姐姐本說來做衣裳的，怎的還不來？」
桃夭見莫冰顏並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覺得自家小姐傻，任由大小姐拿捏；不過既然莫冰顏是主子，她說了，再不情願，桃夭還是應下了。
沒一會兒功夫，桃夭便慌張著跑了進來，輕聲在莫冰顏耳邊道：「小姐，大小姐許是回去了，我們等會兒如何回去啊~」
也就一刻的晃神，莫冰顏便道：「莫急，這兒回府也不遠，等下早些回去吧。」
皓月軒是京都數一數二的大鋪子，來這兒量身制衣的王宮貴胄，達官顯貴的也不少，如今莫冰顏有事風口浪尖兒上的人物，桃夭一路著急著進來，在旁的小姐眼中，便是這丫頭沒規矩了。
「這不是莫家三小姐嗎？」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周遭的人便投來異樣的眼光。
肖侍郎家的大小姐竊竊私語道：「是那個搶了自家姐姐姻緣的莫家三小姐嗎？」
王家小姐道：「是啊，他們家挺好笑的，都是嫡親的姐妹，不知怎的能下去這樣的黑手。」
付尚書家的四小姐道：「是啊，難怪她那郡主祖母不喜愛她，聽聞三小姐是個刁蠻任性的，鬧得自己母親也不喜愛。」
「可不是，往後在這京都誰敢娶她？」肖家大小姐道。
「竟然還有臉皮子出來晃悠，可見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付四小姐探了口氣，道。
莫冰顏身在流言之中，如今是說不得，避不得，現在莫澗顏獨自坐著馬車走了，她是想走也走不得。
「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桃夭窘迫，站在邊上大聲道。
莫冰顏無奈，外界傳言，不過是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誰會管其真假？再則，方才她與秦明心說話，秦饒就在邊上，她如今便是百口莫辯的境地了。
「桃夭。」莫冰顏厲聲道：「午時快到了，先去用午飯吧。」
「市井小兒都知曉她的事迹，還能去哪兒用午飯呢？」王家小姐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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