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代欽搬到白音艾里時正值科爾沁草原上清算與減租減息、土地改革運動如火如荼地進行之機，因為是從騎兵二師轉下來的幹部，上級也讓他擔任烏力吉高勒努圖克的工作隊隊長，從事清算與土改工作。這樣他帶著妻女遷到白音艾里時，工作隊也配給他一把擼子，除他以外，工作隊還有一個副隊長，叫嘎拉曾，從騎兵二師第十二團的一名排長，因患有慢性肺病，哮喘的歷害而不得不離隊休養，由於他不喜歡用擼子，就帶著自已當副連長兼排長時用的匣槍（也就是德制毛瑟手槍，也稱盒子炮或駁殼槍）來摘土改。土改工作隊共有十二人。有的帶日制三八大蓋，有的則用從國民黨軍中繳獲的漢陽造。

當時哲里木盟全境解放，遼瀋戰役剛剛結束，不過，東北雖然全境解放，剿匪戰爭亦接近尾聲，但零星殘匪仍製造血案。所以，工作隊仍加強防範，隊部亦保持部隊上傳下來的站崗防哨制度。

代欽帶著工作隊到各嘎查活動，宣傳減租減息與土地改革法案。他也把工作重點放到白音艾里。因這個村是匪首扎木蘇的老家，自從扎木蘇死裡逃生去了長春，村裡的人對於分他的房屋、傢具，牛羊及田地抱有擔心，怕他再跟著國民黨軍來倒算。所以，雖然代欽動員村裡的農牧民清算扎木蘇及其親屬、分他的財產，但效果一直不好。大家都不敢分他的家產。其管家雖然已離，但時不時地放言，說如誰分其東家的財產，其東家一旦回來倒算，誰就的掉腦袋。這些謠言也使得村裡人心慌慌，誰也不敢分其家產。正因為這樣，那天匪首扎木蘇逃到其家時，其家產仍毫髮未損地原樣保留著，雖空無一人，卻沒人敢動。

針對這一情況，代欽走訪當地多人，也查詢過扎木蘇的管家的去向，結果一無所獲。因而，清算扎木蘇的工作一直難開展。

見牧民們都怕扎木蘇日後來反功倒算，不肯分其家產，其房產仍空著，嘎拉曾曾提議先把它收為公房，做工作隊隊部。但代欽未同意。他認為，這些房產，必須通過宣傳來打消村民們的顧慮，讓他們主動站起來分配。這樣才能更大限度上發揮村民參與熱情，讓他們真正成為土地的主人。而不能自己先住進去，然後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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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木蘇的管家叫孟和達來，他不是本村人，而是從奈曼旗來的一個破落牧主，因吸大煙把家產賠得精光，其老婆也就跟著一個來其家鄉來的皮匠私奔，不知去向。他也就變得消沉，整天醉熏熏的。因扎木蘇在偽滿康德三年在八仙筒與其一起念過高小，一次去八仙筒看望他時，他正醉倒街頭，骯髒不堪。他本想與同學樂一樂，沒想到其同學變得象流浪漢，很是掃興。后聽其家人說他因抽大煙，敗光了家產，老婆跟南蠻子跑了，現在他成了無家可歸。扎木蘇就讓其護院的把他帶回去，在家調理一段時間后就讓他擔任自己的管家。這使得孟和達來感激不盡。也就死心塌地為其守家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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