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榆機十五:我說了你可能會不信,但這真的是個意外。
剛出門,就遇見了十幾個黑衣人,高高大大,背的劍閃著寒光,他們只露出了一雙銳利的眼睛,排成一列,動作一致,是一隊受過嚴密訓練的殺手。
小福子沖在前面,張開雙臂,英勇無畏的喊道:「主子,你們快走,有我頂著!」
榆機推開他擋在在前面的腦袋,對著最前面的人問道:「你家主子,還好嗎?」
那人抱拳,「一切都好,主子讓我等帶美人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後面的黑衣人甲補充道:「養胎~」
黑衣人乙立馬打斷:「不對,是養小情人。」
黑衣人丙仔細回憶了一下,「你們都錯了,主子說的是養膘!」
饒是榆機再淡定從容,優雅自信也綳不住了,都十萬火急了,你們在這裡賣萌搞笑真的好嗎?
覃憂的手下和他本人一樣不靠譜!
覃憂:_...
謝家,出過兩位皇后。一位是北齊先帝的端真皇后,也就是覃憂的奶奶,一位是現如今謝家唯一的嫡長女,覃憂的正妻,德淑皇后。
作為皇帝岳丈的謝家可謂是風光了近百年,又在大皇子危難之際鼎力相助,深受皇恩,放眼朝廷,唯謝家第一。
這權勢皇恩背後,是錯綜複雜的關係網,謝家手握大半兵權,朝臣皆是諂媚奉之,想要顛覆覃憂,可謂易如反掌。
謝元靈領著謝家養的一眾死士及投靠謝家的一群武將,打著清君側的旗號一路攻至承天門。
郭衛尉看到火光就率手下兵衛在承天門處攔截,要想攻進裡面必過承天門,弓箭手彎弓搭箭,銳利的箭矢寒光閃過,對著闕樓下的亂臣賊子。
謝元靈勒住韁繩,大概是沒想到郭衛尉反應如此迅捷,一刻鐘的功夫就布置好了一切。敢與權傾朝野的謝家抗爭,真是勇氣可嘉,謝元靈揚起一抹輕蔑的笑,這天下他要定了,謝家手握大權,為何要屈於人下,他謝元靈才配坐在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
郭衛尉怒叱道:「無知豎子也配我大夏帝位,罔顧君臣,起兵作亂,遺臭萬年,今日有我郭得岡在此,爾等奸人休想邁進皇城一步。」
謝元靈陰冷的掃過承天門上一排弓箭手,知曉此時進攻必會大傷元氣,只得暫且等等,於是開口與郭衛尉周旋。
「郭衛尉忠義之輩,我謝元靈佩服。但我今日所行之事亦是忠君愛國。女昊來的妖孽先是魅惑齊伯兮,亡了北齊,又魅惑君上,獨寵她一人,置中宮不顧,險些懷上嫡長子玷污大夏皇室血脈。這樣的人怎能留!如今君上率軍南下,正是我等臣子為君上斬殺妖孽,為大夏盡忠的時候。」
郭衛尉搶過大弓一箭直向謝元靈要害射去,謝元靈瞳孔猛縮,一時楞在馬上,眼看就要一箭斃命,他旁邊一個想立功的小兵快速的跳起,將謝元靈攔腰撲在馬下,雖有輕微擦傷,但並無大礙。
謝元靈狼狽的吐出一口沙,惡狠狠道:「既然你郭得岡要一心為主,那我今日就送你上路與覃憂團聚。」
謝家養的死士刷的排在前面,投靠謝家的武將紛紛亮出長劍,身後一眾人馬拿著火把兵戈,殺氣衝天,事已至此,他們無路可退,唯有卯足了勁攻下承天門。
「榆美人已被祭旗,你是想清君側還是想清君,呵,狼子野心!何必用一個女人做借口!」
郭衛尉長劍出鞘,在凜冽的夜裡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放箭!」
「攻城!「
闕樓上箭如雨下,劃破夜色,凌空襲來。叛亂的武將拿出兵器斬斷箭羽,謝元靈有死士護著,一隊士卒抬著巨木衝破箭雨撞擊城門,硃色的大門「砰砰」作響。
門后是一百多個高大勇猛的南軍兵衛,用身體死死的守著城門,南宮衛士令身穿盔甲,他定定的立在那裡,抱臂,目光堅毅,紅色的披風上下翻飛,他如一堵不可摧毀的牆,面上一派赴死之色。
闕樓上,郭衛尉正與謝家死士激戰。弓箭和大石能擋住普通的士卒卻攔不住經過非人訓練的死士,即使身中數箭也不知疼痛的衝上闕樓,劍刃閃過,人頭落地,殘忍嗜殺。
郭衛尉縱然身經百戰也孤掌難鳴,吃力分神之際,身負數刀,男兒血氣一涌,青筋爆綻,雙目圓睜,大喝一聲,舉著劍揮向死士,比他們還要不要命三分。
一劍刺穿一個死士的胸膛,血順著劍尖滴落。郭衛尉一腳將人踢下闕樓抽出長劍。落下去的死士砸落兩個攀著繩索的士卒,郭衛尉一劍斬斷繩索,下面一陣凄厲的慘叫。
雖然提前布置好了防禦,但對方人馬眾多,又有死士加持,郭衛尉一方沒有足夠兵箭,漸漸落了下勢,闕樓上的防禦被撕開一條口子,承天門在巨木的撞擊下布上裂紋。
郭衛尉持刀作戰,面上焦急不已,他看向後方,南軍郎衛還沒趕到,心裡隱隱升起一股不安。只見公車司馬令踉踉蹌蹌的奔至郭衛尉面前。
「衛尉,岳郎中令反了,帶著手下郎衛在內宮燒殺搶掠,現在正向承天門趕來。」
「衛尉,我們投降吧!」
公車司馬令悲痛欲絕道,現在被前後夾擊,又彈盡糧絕,已是絕境,何苦要無謂的搭上兵衛們的性命。
郭衛尉聽此一言怒火上涌,拔劍直向公車司馬令,公車司馬令面無懼色,自己靠上劍鋒。劍尖沒入皮肉,鮮血湧出,幸虧郭衛尉及時收手才性命無憂。
樓下傳來謝元靈狂妄的笑聲:「郭得岡,你今日就為你的主子去黃泉探路吧,眾將士聽令,全力進攻承天門,就用爾等的血為我的帝業添些福氣。」
前有狼,後有虎,北軍被君上抽調了一大部分去平定女昊,巨木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承天門連帶著闕樓都震動起來,郭衛尉閉目,仰天長嘆:「我大夏就要絕與此了嗎?」
謝元靈看著將被撞開的承天門露出得意狂喜的笑,他已經能透過被撞開的門隙窺見那肅穆的長街,巍峨的宮殿,至高無上的權力,只要再來一下,他的人馬就能攻進承天門,他就能成為天下的王。謝元靈嘴角揚起貪婪的笑,名利的慾望,帝權的誘惑,全然忘了身處皇宮的姐姐有可能正在遭受折磨,無辜的謝氏族人背上世人的唾罵。
帝位啊,君權啊,江山啊,都將是他的了,謝元靈扯著嘴角痴痴的笑著。
「刷——」
癲狂的笑凝固在了謝元靈臉上,他怔怔的低頭盯著穿透自己心臟的箭,鮮血滴答滴答的落下。
他臉上滿是驚懼,不不不!怎麼可能?
他唾手可及的帝業,他的江山啊。
他憤恨的轉頭,咯噔一下,只見那人立在馬上,身穿銀色盔甲,左手持弓,右手握著佩劍的劍柄,唇邊一抹盡在掌中的笑,眼裡冰冷的嘲諷,他身後是驍勇善戰的北軍主力。
謝元靈一臉不可思議,捂著心口,一陣抽痛,他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率軍南下,不是應該死在動亂者的埋伏之中的嗎?
恨恨然的看著覃憂淡定自如的指揮北軍包圍謝家的人馬,謝元靈恍然大悟,今天是覃憂的將計就計,一舉揪出朝中有二心的人,掃清障礙,成就他的王者霸業。
可笑他謝元靈功敗垂成,為別人做墊腳石!
不甘啊不甘!
怒火上涌,心口似要撕裂開來,吐出一口鮮血映著涼如水的月輪。
謝元靈直直墜落馬下,雙目瞪得老大,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承天門的方向。
投靠謝家的武將見覃憂一箭射死謝元靈,頓時慌了神,有人放下武器畏懼的仰視著如神祗降臨的君王,但更多的是握緊手中兵戈更加瘋狂的廝殺,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不是弒君封侯就是死無全屍,誅連九族。
覃憂眼神凜凜,掃過一眾末路之徒,足尖點過馬頭,如長劍出鞘,他身先士卒如以往的千百次戰爭,北軍緊跟其後與他們的君王並肩作戰。
闕樓上的郭衛尉見覃憂帶著北軍逆轉局勢,霎時熱血沸騰,高舉長劍呼道:「君上駕臨,大夏必勝,眾兵衛隨我去阻攔郎衛!」
承天門內激戰正酣,承天門外血流如河,腥熱的血液順著屍體滲入地磚的縫隙,地下密密麻麻的血線,一灘一灘的血液,黏糊糊臭烘烘的。
覃憂身形如游龍,劍法快如閃電,似修羅在世,劍行過處,伏屍一片。
月輪掛在承天門闕樓上,皎潔的光芒淡淡的照著這一煉獄。
覃憂果斷利落的斬斷向他出手的武將的手臂,眼睛眯起,承天門內的郭衛尉快守不住了,可謝家的人越戰越不要命,他帶的只是北軍的一半人馬,另一半由蕭將軍帶著去解決支持女昊作亂的謝家人去了。
如今,只能背水一戰,破釜沉舟,沒了謝元靈的一盤散沙還奈何不了嗎?
「什麼?你是說覃憂沒有去親征?」
齊伯兮聽了榆機的話不由得大吃一驚,難怪他會把榆機交給他,難怪榆機的打胎葯被換成了安胎藥,原來那個人一直在暗中看著榆機,可笑他還想在他的勢力內帶走榆機。
「嗯嗯,」榆機看著路上種種,不由心驚肉跳,往日繁華的街道混亂不堪,廢墟里掩埋著睡夢中的百姓,叛軍放的火燒焦一個又一個的活生生的居民,嬰兒的啼哭,婦女的慘叫響徹長夜。
「謝家真是作孽!」榆機憤怒的握緊拳頭,「覃憂應該早就調查出是謝家在鼓動女昊作亂,他乾脆將計就計,假裝親征給謝家造反的機會,殺謝家一個措手不及,同時又可以剷除那些表裡不一的朝臣,而他之所以對我說下狠話,讓我心死,是他怕萬一失敗,我不肯走。」
榆機眼眶一片濕潤,從未有人如此花盡心思的為她好。
「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覃憂,我走絕對不是怕你失敗,只是想你心無旁騖,我和孩子等你。
齊伯兮失落的低下頭,與覃憂相比,他自愧不如,想想他對榆機做的事,他就羞憤交加。齊伯兮怔怔的望著榆機的背影,她......應該會恨死他吧。
暗衛隊護送著榆機等人出城,街上已是火光衝天,叛軍四處搶奪搜尋。榆機等人東躲西藏,七繞八拐避開叛軍,縮進一個小巷子里,只要過了這個巷子就可以出城了,然後往西有一處農家,掩在密林里。
榆機滿頭大汗,低低的喘著,不知是被火氣熏得還是一路走來累的,她捂著自己的小腹,有絲絲痛意,渾身酸軟無力,像......四年前她進宮不久的感覺一樣。
暗衛隊停了下來,在她身邊圍成一個圈,榆機扶住斷牆稍做休息,齊伯兮站在她身後,十分擔憂卻又不敢上前。
忽的,榆機抬眼對上了對面的一個渾身裹得嚴實得人,那人的眼睛,像極了......
那人也看到了榆機,眼中閃過亮光,向榆機奔去。
暗衛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去,那人反應迅速,只挨了一半掌力,急急呼道:「阿姐!「
這聲音,榆機靈光乍現,念出了那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的名字:「白芨。「
「阿姐·~」
沒錯,是白芨,可是她遠嫁其他部族,怎麼會在這裡呢?又為何是這般打扮?
榆機上前抱住白芨,問出心中疑惑。白芨淚眼婆娑,悲喜交加,扯下面紗,露出一張猙獰的臉,哭訴道:「阿姐,我們被辛璣那個小賤人騙慘了,璇璣姐和扶乩姐死的好冤枉啊。」
榆機懵了,頭嗡嗡的作響,玉指顫巍巍的拂過白芨臉上的傷痕,這分明是有人拿刀一刀一刀割得,她是冷艷孤絕,白芨是明艷如火,皆是人間絕色。
「阿姐,你知道你為什麼會進宮嗎?」
白芨突然提起這個很久的問題,榆機下意識的搖搖頭,她......不想知道了。
「因為那個小賤人也喜歡姜和啊,所以說服老混蛋把你送去了北齊,而她才是原定的要去北齊的人。」
榆機心中早已猜到了答案,上次辛璣來時說她要嫁人了,自己就隱隱不安,可笑,自己還祝她幸福美滿。榆機無聲的滑落一滴淚,抱緊白芨,額頭上青筋綻出,喉頭一緊,說不出話來。
白芨哀求道:『阿姐,我們回女昊吧。老混蛋與謝家合謀在南境作亂,小賤人想重塑女昊榮光登上王位,殘殺璇璣姐和扶乩姐又栽贓給她們的夫婿,幸好我早有防備才僥倖逃脫。如今女昊內憂外患,唯有阿姐出馬才可安定局勢,阿姐才是我女昊祭師親言的天命玄鳥,那小賤人算什麼東西,阿姐才是我女昊子民心中的信仰,唯一的神靈。」
白芨眼裡滿是淚水,帶著對辛璣滔天的恨意以及對榆機深深的信任。
璇璣,扶乩,白芨都是她的姊妹,她的至親,辛璣如何下得去手,撕開偽裝的背後竟是如此不堪的嘴臉,血淋淋的真相。
榆機的身體被氣得發顫,冷艷的容顏被火光染上了血色,她揚起一抹妖孽的笑,似曼珠沙華用人血滋養出來的鬼魅。
辛璣,我要你血債血償!
榆機要和白芨回女昊,暗衛隊自然不讓,他們只聽從覃憂的命令,要把榆機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女昊如今正打仗,絕對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雙方僵持不下,都不肯退讓半分。榆機突然眉頭一皺,捂著小腹彎下了腰,暗衛隊放下防備,擔憂的上前查看,白芨抓住時機,灑出一把粉末,吹響哨子,一大隊人從河水裡躍出,都身著黑衣,上有玄鳥暗紋,上岸后與暗衛隊纏鬥起來。
白芨拉起榆機的手往南跑去,齊伯兮和小福子緊跟其後。
才跑了沒多遠,白芨心頭一跳,榆機的手漸漸的冰涼了起來,她轉身扶住榆機搖搖欲墜的身子,「阿姐!」
看著榆機蒼白的臉色,白芨自責不已。
榆機虛弱的一笑,「不關你的事。」,她抬頭看了看月輪,他此時應該正在承天門外血戰,「覃憂,我說了你可能不信,但這真的是個意外。」
「阿姐!」白芨接住倒下的榆機,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血,「阿姐,你懷孕了......「
又小產了。
回應白芨的是榆機細微卻痛苦的呻吟。
齊伯兮站在一旁,像一個用支架撐住的布偶,空洞無神,他伸出手想撫平榆機的眉頭,指尖隔著晚風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
「阿姐!」白芨抱著榆機冰冷的身子哭的凄慘,「你還愣著做什麼?這附近可有什麼大夫?阿姐的命一定要保住。」
小福子跳出來道;「這附近有一個老大夫,我拿打胎葯就是在這兒。「
聽說有救,白芨背起榆機就急急往老大夫住處奔去,齊伯兮和小福子想上去幫忙被白芨瞪退,白芨與辛璣不同,她視榆機如命。
一片混沌,迷霧罩住前路,她看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但她又真的在走路,沒有思維,若有一股力量牽引著她,破碎的片段閃過,有女人的臉上一半是溫柔如水,一半是癲狂狠毒,有兩具屍體身著華服,面目全非。
一個男人背對著她,他身形修長,墨青袍金冠,走在她前面,她想看清他的面容,努力向他跑去,可她沒有腿不知道怎麼跑,她伸出手想抓住他,那人越走越遠,她驚叫一聲並沒有聲音,但那人卻好像聽到了一樣,緩緩回頭,只露出半側容顏,眉宇肅殺又暗藏一股綣綣,目里含著太多故事,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視線往下,榆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手裡不知什麼牽著時候一個孩子,粉雕玉琢,天真無邪。
不,覃憂,我沒有想要打掉孩子,真的是個意外。
她看著男人和孩子遠去,嚶嚶哭起來。
「阿姐怎麼哭了,大夫!」
「母子連心,孩子入夢向母親告別呢。「
「阿姐~」
「姑娘莫太傷心,待你姐姐醒了好好勸勸她,這個孩子本就保不住的。」
「你說什麼?!」
「你姐姐全身經脈被封,氣血不通,陰陽失調,才會整日里倦倦,母體沒有多少養分自然保不住孩子。」
女聲沉默了一會兒,咬牙切齒的念出;「辛璣!「
「齊——伯——兮——」榆機鳳眸睜開,眼裡熊熊烈火,她支起身子,憤恨失望的盯著齊伯兮。
齊伯兮站在一旁,垂著頭:「是我。「
白芨皺著眉頭,左右看看兩人,難道是齊伯兮封住了阿姐全身的經脈?
榆機冷哼一聲,眼裡似要射出利刃將齊伯兮千刀萬剮,「你就是因為怕我會離開皇宮,所以封住了我的經脈?呵呵~你說,我喜你容貌,亦愛你才情。我仰你冷傲,亦慕你風華,這就是你自私自利的愛。」
「榆機,我·~「
「滾開!「白芨十分護著榆機,一腳踹開齊伯兮。
老大夫捋著鬍鬚,好久都沒看過戲了。
「君上,岳郎中令已死,手下郎衛已經全數控制住,臣管理南軍失職,請君上責罰。」
經過幾個時辰的苦戰,終於將叛軍全數拿下,郭衛尉抱拳跪下,面上愧疚難當,岳郎中令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卻投靠了謝家,要不是君上有先見之明,恐怕大夏江山已經易主了。
覃憂將長劍放回腰上,上前扶起郭衛尉,笑道:「就罰你早日養好傷。」
郭衛尉抬頭,感動不已。
「來人,扶郭衛尉下去包紮傷口。」
『「君上,皇後宮走水了。「西公公一路小跑過來。
覃憂神色一變,提著內力往皇後宮趕去,表姐姐,你可不能有事,謝家自己做的孽何苦要你去還。
覃憂趕到皇後宮時火勢已經控制不住了,熊熊的大火將宮殿燒的噼里啪啦作響,小太監馬不停蹄的提著水桶滅火,但也只是杯水車薪。
覃憂搶過一個太監手裡的水桶,將水淋在自己身上,衝進了火海。西公公嚇得站不住腳,急急讓人進去救人。
覃憂衝進殿內四處搜尋,雙目被火焰熏得發紅,盔甲的溫度不斷上升,炙烤著皮膚,梁木被燒斷砸落下來。
忽的,覃憂看到了一道人影,從窗戶處跳了出去,他連忙跟上,只見那道人影消失在了梅花林,那人抱著的正是皇后。
覃憂鬆了一口氣,那人,他認識。
「憂兒,你看那人是不是格外俊美,他要看我時也如他看書那般專註,我此生無憾啊。」
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趴在牆頭對著她旁邊十歲的男孩子笑嘻嘻道。
「表姐姐,你明明說的是帶我去了解民情~」
「他也是你大夏子民的一員啊,你可不能搞階級歧視。」
男孩子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是經商的。」
謝元翎若無其事的點點頭,繼續欣賞美男。
「不可以的,舅舅不會同意,整個謝家都不會同意的。」
謝元翎正色道:「那有如何?這是我的人生,我的幸福。」
男孩子暗暗皺了下眉,庭院中的人玉樹臨風,溫雅俊美,從表姐姐口中知道,那人叫何生,是一個商人之子,是一個溫暖細膩的人,也是表姐姐如花年紀里最美好的初戀,今生唯一的愛人。
大火將宮殿燒毀,伴隨宮殿的倒塌,覃憂走了出來,頭髮被燒焦了幾縷,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皇后崩,國葬,十年不選秀,謝家叛亂主謀斬殺,婦孺下人流放。」
吩咐完,覃憂抬頭看向天邊的朝霞,火橘一片,撕開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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