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榆機篇十六:燃燒我的事業線!
寧國公自縊在書房內。
覃憂聽了面不改色,揮揮手讓人下去,其實寧國公沒有造反之心,他只是習慣了為君上打點好一切,可悲他有一個狂妄自大的兒子,斷送了謝家的命數,他沒有趕緊殺絕已是看在表姐姐的面上了。
覃憂蘸墨寫下一道聖旨,關於今年的春闈大比,他要擴大名額,降低門欄,讓更多有才之士進入朝廷,徹底打破世家壟斷的局面。
將聖旨交給西公公,覃憂坐下,御醫上前給他手臂換藥,解開紗布是一條猙獰的傷口,該是被人用長槍造成的,御醫拿出藥粉撒上去,覃憂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裡,這點傷比起以前算什麼,他看向窗外,不知道榆小機如何了。
派出去的暗衛隊被甩掉,傳回來的消息就是;榆小機回女昊了,還有齊伯兮也跟著去了,想想姜和也在那邊,心裡一陣不爽。
可是他又脫不開身去女昊找她,謝家留下的殘局還要他收拾,只好又派了隊暗衛秘密保護她。
榆機,等我處理好了大夏的事,就來找你。
「阿姐,你醒了。」白芨欣喜的出聲,自服下了那個老大夫給的疏通經脈的葯后,榆機就昏睡了幾天,白芨日夜不眠的照顧她。
榆機心疼的撫上白芨的臉頰,眼睛下面是一圈淡淡的青色,好在她臉上的疤好得差不多了。
「白芨,可是姜和讓你來的?」
白芨知曉榆機已經知道了,乾脆的點點頭,「那些人是姜和給我的,他也希望阿姐回去主持大局,阿姐,你莫怪他,姜和也是近來才看清辛璣的真面目。」
「那我要殺了辛璣,他會攔著嗎?」
白芨語噎,據她所知,兩人似乎有過一段情。
榆機打起車簾,發現竟是齊伯兮在駕車,小福子在一旁指點著,齊伯兮的手被磨出了一個一個的水泡,可是榆機卻心疼不起來,他是殺死她孩子的一大兇手。
白芨也是各種不順眼,「你能不能快點!跑得像磕了葯一樣。」
齊伯兮連連答應,不敢有半分怨言。
榆機等人很快進入了女昊境內,榆機下車站在高處眺望,在女昊邊境上是烽火連營,大夏的北軍主力直壓女昊,但並未越界半分,給足了女昊面子,也可以說是覃憂給足了她面子。
榆機壓下眼中酸澀,轉身道:「三川城離這裡不遠了,今夜我便要取辛璣性命,告慰我眾姐妹!」
榆機捏緊拳頭,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她掏出匕首斬斷馬車上的靳繩,將馬與車分開,躍上馬背,抓住韁繩,颯爽英姿,伸出手對著白芨道:「走!」
白芨拉住榆機的手,借力跨坐上馬,摟住榆機的腰。
榆機駕馬而去,沒入夜色里,只給齊伯兮留下一句話。
「就此別過!」
齊伯兮看著榆機的衣角消失在遠方,他站在那裡,孤獨苦澀籠罩著他。
「主子,我們回去吧。」
小福子害怕的出聲,聽說君上已經平定了謝家,他們回去應該也能回到北苑,就算是沒有自由,但至少衣食無憂,何苦這樣顛沛流離。
齊伯兮看出小福子的想法,撇下小福子,獨自朝三川城的方向走去。
「主子!」
小福子急急的喚一聲,在蒼涼的夜裡格外清楚,帶著一股離別的決心。
「小福子就此別過了。」
齊伯兮沒有回頭,繼續走著,膝蓋以下沒入雜草里,他深一腳淺一腳,再回頭時,茫茫曠野那還有什麼人影。
時光回溯,一座飾以玄鳥紋的房內,曾經的族長,現在的族長夫人生下了她第一個孩子,祭師抱著孩子悠悠道:
天命玄鳥,壯我女昊。
泱泱吾皇,涅槃為凰。
族長夫人滿意一笑,她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剛生產完的她又昏昏睡去,沒有看到那個讓她愛到甘願讓出族長之位的丈夫眼裡的忌憚。
榆機在離三川城百米處就棄馬從小道入城。女昊之前不過是一個原始部族,城防建設遠不如大夏皇城的。榆機和白芨從小路進入三川城直奔姜和住處。
「好俊的騎術,小小年紀也駕的了如此烈馬,紅袖招風不知迷倒了多少女昊男兒。」
「那你呢,可對我動了心思?」
那男子不說話,只淺淺笑著,溫文爾雅不知迷倒了多少女昊姑娘。
榆機避開巡邏的守衛,閃到辛璣房門外,白芨跟在她身後,兩人皆屏氣凝神。榆機的功夫在五姐妹中是最好的,全盛時期能在女昊第一勇士手下過足三招,白芨次之,但她是榆機親手教的,辛璣最差,病弱嬌柔。
兩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默契的達成計劃。
榆機運起內力揮手發出一記銀簪,穿過窗戶紙截斷燈芯,屋內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辛璣驚慌的起身,磕到了桌子,彩陶瓶搖搖晃晃了幾下,砸在辛璣腳邊,她尖叫一聲,感到一陣風襲來,脖子上多了個冰涼之物,雙手被人牽制住,膝蓋受一重擊,整個人被壓在桌上。
這熟悉的厭惡感,除了那個人還有誰呢?可是她不是被祭旗了嗎?
「榆機!」
辛璣驚呼出聲,看來大夏的君上還真是愛她,不捨得美人殞命。
「是我,辛璣,你有今日自作自受,不是一母所生果然就不是一條心,狼心狗肺,殘害手足,禍國殃民,挑起戰端,死不足惜!」
榆機說著便要動手割斷辛璣的脖子,辛璣知曉榆機素來狠斷,劇烈的掙紮起來,白芨死死的按住她,操起茶壺就要砸去。
眼看辛璣就要一命嗚呼,姜和突然出現,「阿榆,等等!」
他手裡提著個燈籠,氣喘吁吁。
榆機冷笑一聲,你倒是有情,可我偏偏冷血無情!手隨心動,辛璣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姜」字,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但還留著一口氣,只能慢慢的等血流干,辛璣瞪著榆機,眼裡憤憤,似要拉她一起下地獄。
姜和見此無奈的嘆口氣,掏出火摺子將燭火點亮,又把門合上,「越狠的人果然就越美,不愧如用人血滋養出來的曼珠沙華。」
他一步步向辛璣走去,辛璣渴望的看著他,嗚嗚了幾聲,姜和打量著辛璣,像一個大師對他的作品不滿意想要修改一下,他掏出小刀遞給白芨,「不去划幾刀怎麼對得起你臉上的傷。」
白芨陰笑,腦海中閃過十八種刀法。
姜和用剛才砸辛璣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給榆機,兩人對坐著,一是無言,像兩個陌生人,誰又能想到姜和還教過榆機藥理,二人還一起賽過馬。
「讓你別殺她,是因為她有不少追隨者,她一死,恐怕要亂。」
姜和解釋道,雖然他知道以榆機的聰慧已經想到了,但他不想讓兩個人之間只有辛璣被毀容的嗚呀聲。
「天命玄鳥,壯我女昊。泱泱吾皇,涅槃為凰。」榆機忽然念叨,又明媚一笑,「那你呢,可對我動了心思?」
姜和愣住,捏著杯子不說話,原來年少的初遇,她早已看得透透的,可笑,自己還奢望著她什麼都不知道,好與她······與她······
與她······再無可能了~
「你既然早做好了支持我的打算,對這樣的局面自有應對之策。」
姜和頷首,他總算有點用處了,可對面的女子卻涼涼的說道:「不過,我不需要。」
孤傲如她,顰笑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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