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凱旋而歸

由於亞柏成功牽制住了大部分的蠻族守軍。亞漢率領的開路先鋒，在幾乎沒有遭到任何阻擾的情況下順利突圍。當漫雪國的主力部隊，在冰凍平原上全部鋪開時，人數上不佔任何優勢的野蠻人，已經失去翻盤的機會。

最後的大決戰在風盔谷外的平原上展開。數天來，嚴寒，飢俄和傷病把北方人折磨得疲憊不堪。不過自從衝破野蠻人的包圍后，精神頹廢的漫雪國人，變得煥然一新。

士氣高漲的北方勇士，高喊著『北境之王，萬歲』的口號，向山谷外的野蠻人守軍發起猛烈地反攻。野蠻人聽到身後傳來喊殺聲，只得放棄追剿亞柏的騎兵連隊，慌忙地後撤回防。

然而陣型大亂的蠻族軍隊，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狂奔中的北方勇士就像一股勢不可擋的洪流，迅速地將蠻族軍隊淹沒包圍。亞柏見狀，也又調轉頭來，配合突圍后大軍，襲擊蠻族的後方。

腹背受敵的野蠻人大軍，全線崩潰。蠻族的臨時頭目烏薩爾，在混戰中被雷恩用閻冰劍砍下了首級。主帥一死。蠻族的軍隊變得更加混亂。一些認為獲勝無望的野蠻人，乾脆扔下武器跪地投降。還有一些負隅頑抗的傢伙試圖逃跑，但是很快便被從身後追趕而來的輕騎兵砍斷了脖子。

戰鬥僅持續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漫雪國人大獲全勝。荒涼的冰凍平原上，留下了八千多具蠻族屍體。算上之前在風盔谷內斬殺的敵軍，野蠻人與邪骨部落在此次戰役中，總共損失的兵力絕不會少於兩萬餘人。

雖然邪骨部落的大祭司和蠻族首領古烈僥倖逃脫，但此戰過後，他們不僅自身的元氣大傷。部族的實力也遭到嚴重的削弱，近二十年內恐怕都無法威脅到漫雪國的邊疆。

休整一夜后，雷恩下達了啟程回國的命令。押解著近三千名蠻族俘虜和不計其數的戰利品，北方勇士們高唱凱歌，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戰爭是殘酷的，每次廝殺總伴隨著傷殘與死亡。儘管雷恩率領的漫雪國大軍獲得最後的勝利，但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一萬多名北方勇士在此次戰役中陣亡，傷殘者近五千。戰損率接近百分之五十。

不過天性樂觀的北方人臉上依然洋溢自豪的笑容。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會為戰友的離去而感到悲傷，而是在漫雪國流傳一種說法。據說每個死在戰場上的英雄，都會得到女武神的接見。他們的靈魂將會進入到象徵永恆的英靈殿堂。所以絕大多數的北方人都認為能夠戰死沙場是種至高無上的榮譽，而病死在床榻上是懦夫表現。

這一路上，唯獨北境之王眉頭緊鎖，悶悶不樂，看起來心事重重。

「父親，我軍這次大獲全勝，為什麼您還是愁眉苦臉的表情。」與雷恩並肩而行的二王子亞柏開口問道。

身為王位繼承人，二王子自然與北境之王走得最為親近。平日也是這位智囊為雷恩出謀劃策，排憂解難。

「亞柏，我們這次雖然勝了，但贏得非常勉強。要不是你弟弟亞蘭靈光閃現，最終的結果可不是現在這樣。」雷恩說著，順便看了一眼身後的亞蘭。亞蘭正與米拉婭在馬背上嬉笑打鬧。看來這兩個孩子與其他北方人一樣，正享受著勝利的喜悅。

「我聽將士們說了，亞蘭這次表現得不錯。第一次出征，就有如此上佳的表現，我這個弟弟將來的前途肯定無可限量。」亞柏並不是順著父親意願，才說這番恭維的話。其實從心底他早就十分看中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空閑的時候自己也傳授過很多知識給亞蘭。亞蘭的悟性倒也挺高的，不管教他什麼東西，一學就會。這一點就連一直被人冠以天才稱號的亞柏，都自嘆不如。

「比起你那個不爭氣的哥哥，亞蘭的確是個讓人期待的孩子。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只是聽亞蘭說，他曾在邪骨部落的秘洞中見到一個冷魔。」

「冷魔！我沒有聽錯吧，父王。冷魔不是在八百多年前，就被我們天輝聯軍消滅殆盡了嗎？」亞柏臉色突變。這可真是了不得的消息。

「我也覺得很納悶，但亞蘭那孩子應該不會對我撒謊。夜魔族已經蟄伏了八百多年，誰也不知道它們下一次入侵會發生在什麼時候。也許是一千年以後，也許就在明天。」雷恩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雖然天輝大陸上的人類聯軍，曾經打敗過強大的夜魔族。但是迄今為止，人類對這群來自混沌大陸的邪惡種族，依然是一頭霧水。

歷史上夜魔族曾發動過兩次大規模入侵，兩次入侵都來得毫無徵兆。每當這些魔族出現在天輝大陸上時，人類世界必將經歷一場巨大的浩劫。

亞柏沉吟了許久，開口說道：「父親，不管亞蘭說得是否屬實，我們都得提前備戰。這次我們雖然大獲全勝，但也暴露出許多問題。我有一個想法，醞釀很久了，不知道父親能否同意。」

亞柏與他的父親一樣，並沒有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儘管這次的遠征取得了輝煌的戰果，不過仔細回想一下，整個過程真是讓人感到后怕。

野蠻人並非想象中那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他們竟然能在風盔谷布下了重重陷阱。連經驗豐富的雷恩都差一點栽倒他們手中。

反觀漫雪國這邊，從一開始，包括雷恩在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嚴重低估了對手的實力。以至於戰爭開始，處處陷於被動。這次戰役還有許多值得總結的經驗和教訓，但現在最迫於解決的問題，並不是在軍隊改革上，亞柏心中另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計劃。

「說說看，你有何打算？」雷恩向亞柏投來充滿著期待的目光。

「不瞞父親。回去后我準備建立一所魔法學校。」

早在這次遠征之前，亞柏就籌劃著準備在凌霜城建一所標準的魔法學院，為國家培養魔法人才。沒想到戰爭的爆發，打亂了他的計劃。全國的資源都被集中起來，用於發動對野蠻部落的征討。

回來的路上亞柏就一直思索，要是父親的遠征的大軍中有一支完全由魔法師組成的部隊，戰局也不會陷入到如此艱苦的地步。而魔法師一直是漫雪國的軟肋，如果這個短板不能填補上，漫雪國的競爭力將會大打折扣。

「魔法學校。」雷恩聽到亞柏的建議后，不禁苦惱地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們漫雪國不是個富裕的國家。學院的硬體方面倒沒什麼問題，但想要聘到好的魔法導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雷恩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漫雪國之所以一直缺乏魔法師，除了資金方面問題，地理環境也是原因之一。

那些高貴的魔法師，大多不願意到漫雪國這個苦寒之地來。那怕是聘請一些最普通魔導師，都得花費比平常高出數倍的傭金，即便如此也不一定留得住這些人才。

這些年在亞柏的努力下，漫雪國的經濟實力飛速提升。亞柏相信過幾年，國家完全有能力供養一批出色的魔法師。然而魔法師的培養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想要像鐵獅國那樣得到源源不斷魔法人才，就得自力更生，培養屬於本國的魔法師社團。

「父親大人，建校的事情刻不容緩。師資方面的問題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可以先請本國的附魔師教授學員們初級魔法常識。等到學員們年紀大一些，我會選擇一些成績好的學員，送往南方進修。學成回國后，將他們直接安排學校任教，並享受最好福利待遇。」

漫雪國的魔法師很稀少，但附魔師數量卻比其他四國加起來還多。可是即便是最優秀的附魔師也只相當於初級魔法學徒。如果只傳授基本的魔法常識，附魔師應該綽綽有餘，但想要他們教授更高級的魔法技能，無異於緣木求魚。

雷恩的臉上露出了略顯失望的神色。「時間上恐怕來不及吧，你的魔法學校一旦建成。就得每年招生。等那些回國的學員，至少也要等個十年八年的吧。難道中間這段空白時間，你就不準備招收任何學員。」

亞柏當然知道僅靠附魔師，肯定不是長久之計，他接著說道：「這點我已經想好了，其實我們漫雪國也並非是完全沒有吸引力。其他屬性的魔法師，我不敢保證。但對於修鍊寒冰系魔法的法師們，我們漫雪國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資源。」

「你說的是雪神山嗎？」雷恩眉毛一挑，馬上明白了亞柏的意思。雪神山被譽為漫雪國的神山。這片綿延數萬里的巨大山脈，不但生活著眾多高階魔獸，還隱藏著許多上古秘境。這些秘境有的能提高魔法師修為，有的埋藏著上古先賢遺留的各種神器。

但自從諾曼家族在北境建立漫雪國以來，雪神山就一直處在半封鎖狀態。除了家族內部的少數高級成員能夠進入雪神山外，很少有人能夠自由出入這片聖地。

「雪神山上有許多修鍊寒冰魔法的寶地。只要父親能劃出一片區域，讓各國法師自由出入。我相信一定能吸引到不少法師前來。」

雷恩仔細一想，覺得亞柏說得很有道理。先祖們不讓外人踏入雪神山，一方面是為了保護雪神山的自然環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諾曼家族的後人能夠獨享這塊上天留給自己的財富。

但現在這種陳舊的制度，已經大大阻礙了漫雪國的發展。諾曼家族花了幾千年的時間，對雪神山的開發程度竟然還不到百分之一。這就像放著一大堆的寶藏，卻捨不得拿。每次只是一個金幣一個金幣地往外撿。只怕到了諾曼家族滅亡的那天也撿不完。真是太浪費了。索性不如開放一部分。讓那些有實力的魔法人才幫助其探索開發。

況且能進入雪神山的也絕非泛泛之輩，雪神山上的任何一隻魔獸，都足以讓那些高階魔導師們膽寒。他們想要在雪神山上有所收穫，必定得組團前來。如此一來，不但為漫雪國聚集大量人氣，還間接地為國家創造了經濟收益。

見到雷恩心有所動，亞柏趕緊趁熱打鐵。「父親，我計算過，雪神山每年有近六個月的時間是無法進山的。大雪封山的這段時間裡，那些法師們不能進山尋寶，滯留在凌霜城又無事可做。到時候我們貼出招聘臨時魔導師的通告，薪水稍微比鐵獅國的教授們高一點點。他們肯定會蜂擁而入。畢竟有錢賺又能打發時間的事情，他們何樂不為呢！」

「真是個不錯主意。我會盡量抽調一部分資金來，為你籌建學院做準備。」雷恩眉開眼笑地朝亞柏豎起了大拇指。還是自己的這個兒子最聰明。

既節省了錢，又達到了教學目的。至於雪神山那些被開發出來的資源，除了一部分帶走的神器外，像那些修鍊聖地啊，魔礦資源啊，最終還是歸漫雪國人享用的。

「不過校長的職位，非你莫屬。」雷恩雖然一口答應了下來，但也對亞柏提出了要求。老師可以隨意流動，但校長絕對不能任何更換。漫雪國建立的第一所魔法學院，一定要保持特有教學風格。

「父親，這份責任兒子當仁不讓。其實當初在鐵獅國，我之所以選擇成為一名魔法師，就是為了將來某一天能為漫雪國效力。」

亞柏深知漫雪國是一個極度缺乏魔法師的國家，所以在鐵獅國留學的那段時間，他放棄了能給他帶來至高榮譽的騎士頭銜，轉而選擇進修深奧難懂的元素魔法。現如今亞柏已經具有了高級魔導師的實力。他精通，風系，水系，霜凍系三種元素魔法。在整個北境，已經很難找到能與二王子一較高下的魔法師。

「你能有這份心意，為父很滿意。」雷恩點了點頭，越發覺得把王位交給自己的二兒子是個英明地決定。憑亞柏的才幹，他一定能把漫雪國治理得井井有條。

想想自己已經年過半百了，這次出征恐怕是他最後一次馳騁疆場。老國王心中不免湧起英雄遲暮的感覺。雷恩嘆口氣說道：「父親已經老了，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來管理這個龐大的國家。漫雪國的未來，可都掌握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手中。你們一定要牢牢銘記我們諾曼家族的家訓。無論將來你干出多大的成就，都要善待你的子民，不要辜負先祖對我們後輩的期望。」

「父親，您說的什麼話。您在我的心目中永遠都是最偉大的君王。即使是我將來繼承了您的王位，成就也肯定是不如您。」亞柏這句倒是恭維的話。

雷恩聽后微微一笑。「你別拿父親開玩笑了，和歷史上那些偉大的先王比起來來。為父只是一個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國王。」

雷恩拍了拍亞柏的肩膀，話鋒突然一轉。「有你的輔助，我倒可以安心當個甩手掌柜。不過現在唯一讓我有所牽挂的就你弟弟亞蘭了。那孩子就快成年，你說我應該怎麼去安排他的後半生。」

亞柏的臉沉了下來。亞蘭的身份的確很尷尬。這個弟弟並非是自己的母親，王后愛麗莎所生。他的生母究竟是誰，至今還是一個謎。雷恩不願說，也沒人敢去追問。

但從雷恩對待亞蘭的感情來看，那個為雷恩生下子祠的神秘女人，在北境之王的心中有著足夠的分量。

「父親不必為此事煩心。我看亞蘭將來必成大器，父親何不賜給他一塊封地。讓他施展拳腳，干出一番事業。」

亞柏所說的也正是雷恩所想的。隨著亞蘭一天天長大，如果繼續把他留在凌霜城只會招來非議，不如給他一片封地，讓這孩子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

「你能這麼想，我倒是放心了。真的希望你們兄弟間能夠永遠和睦相處下去。」雷恩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十四年前那個神秘的女人預言。亞蘭的命運真的會像預言中的那樣跌宕起伏嗎。

雷恩的目光不由轉向了前方。遙遠的地平線上，漸漸顯露出了一道白色的邊沿。那條白色直線毫不間斷地向東西兩邊延展，看起來無邊無際，似乎要一直延伸到了世界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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