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緣以結不解 (十一)
-Part12醉酒(下)
顧西洲有點迷茫,但還是認出了眼前的人,「唐染啊。」
他嗓音變得有些喑啞又含了點情-欲,唐染聽了,心尖顫了顫。
顧西洲又慢慢挪到她身邊,用拇指摩挲了下她羞得欲滴血的小臉,低聲笑了笑,用鼻子蹭了蹭她耳廓,在她耳邊說:「小唐染,再給我親一下好不好?」
他一邊笑著說,一邊捏了捏她垂在一側的手,真軟,柔若無骨。
唐染想躲開,卻被他攬著腰,進退不得。
「顧西洲」,她本想讓他放開她,可不知怎的,叫他名字的時候帶了點鼻音,聽起來倒像是在撒嬌。
被叫的人下腹竄起一股邪火,喉結上下滾了滾,這回鼻尖在她側臉蹭了蹭,用一種很乖巧的聲音說:「就親一下,乖,就一下。」
唐染哪裡抵抗得了他這幅模樣,直接愣在了那裡,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回應,他就親了上來。
好甜。跟想象的一樣甜,不,是比想象的甜。
顧西洲一邊嘗一邊在心裡悄悄的評價。
他沒有用什麼吻技,而唐染已經被親得丟了魂。
顧西洲在親她呢。
是夢吧?他竟然在親她。
她緩緩閉上了眼,抵在他胸膛的手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她整個人好像溺在了水裡,什麼力氣都沒了,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了。
就在唐染以為她要溺死在這的吻里的時候,他離開了她的唇,而她終於能換氣了。
一呼一吸之間,全是他的味道。
他的唇吻了吻她閉著的眼,又吻了吻她小巧的鼻頭,然後又來到了她的唇。
唐染感受到了顧西洲的硬物,理智逐漸叫醒了她,她又推了推他。
顧西洲卻不管不顧地將手伸進了她衣服里,唐染按著他作亂的手,有些生氣又有些怕,還有些心跳加速,「別玩了。」
顧西洲離了一段距離,由於酒精的作用,還是有些臉紅。
他一雙桃花眼看著她,眼裡有些渴求,唐染卻不敢看他,偏過頭,硬生生說了句:「不可以。」
顧西洲看了她好一會兒,表情有點純真,有點委屈,想討不到糖的孩子。
真是要了她的命。他醉后怎麼會是這副模樣?真讓人拒絕不了。
在她以為顧西洲還要繼續的時候,他鬆開了手,放過了她,然後轉身跟她坐在一排。他讓自己慢慢滑下去了一些,直到可以跟唐染肩並著肩。
唐染呼出了一口氣,又覺得有點小小的失望。
「唐染。」
「嗯?」
「我難受,你幫幫我。」
他拉著唐染的手放到了他胯部。
唐染立馬將他的手甩開了,都快哭了出來,他再這樣她就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她想走了。
說走就走。她站了起來,站到一半,手被顧西洲一拉,就倒了下去,倒在了他懷裡。
他環抱住她,弟弟硌著她,又蹭了蹭她的發頂,用那種帶有點撒嬌的語氣說:「唐染,就一次,就一次,求你了,我真的好難受。」
唐染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她聽見自己說:「我怕你會後悔。」
顧西洲整個人僵了僵。
唐染突然有些心累,已經知道了答案。
在她要起身的時候,顧西洲的聲音再度響起:「不後悔。」
他也許是真的醉了,這時候的話,真的不能信,不該信。
但唐染信了。
她覺得她大概也是醉了,她信了,明明那麼不可信的話,她信了。
她仰起頭,吻上了他的喉結。
顧西洲呼吸一滯,然後就急切地吻上了她,手伸進衣服里,解開了內衣扣子……
憋了幾年的欲-望,終於在這一晚得到了發泄。
衣服散落了一地,從客廳一直散到卧室。
準備進去的時候,他撐著身子,看著她,額頭上的汗落了下來,像是感受到了唐染的緊張,寬慰她說:「不怕,我不會讓你疼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伴著眼裡透露出的濃濃的情-欲,顯得有些邪氣。
唐染突然想,他剛剛那純真的表情其實是裝出來的吧?為了迷惑她。這才是他真實的沒有隱藏的表情。
顧西洲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又低頭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原來真的不會痛。
唐染眉梢微動,抓緊了床單,嚶嚀了一聲。
一滴血落在了黑色的大床上,床單的顏色深了些,又深了些……
原來在雲端的感覺,是這樣的,這麼的欲罷不能。
次日,陰天,多雲,無風。
顧西洲比唐染先醒。
他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個發頂,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懷裡抱了一個溫香軟玉。
他往後退開了些,才看清懷裡的人。
「唐染?」
顧西洲徹底清醒了過來。
懷裡的人突然皺了皺眉,動了動。
顧西洲僵在那裡,短短几秒內已經設想了無數種可能的開場白……
只是一句也沒有用上。
唐染並沒有醒來,她只是翻了一個身。
顧西洲悄悄鬆了一口氣。
他鬆開了她,輕輕從床上坐了起來,便看見了散了一地的衣服,揭示著一夜的荒唐。
顧西洲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從他那一側下床,想去陽台點根煙,卻突然被床頭柜上不停震動的手機攔住了去路。
來電沒有顯示名字,但那串手機號碼他卻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他忍不住,還是伸手拿起了電話。
他沒有說話,對方也沒有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那邊才傳來聲音,「你昨天,來過了對不對?」
是溫南意。
「你看見了?」
「你果然來過。」
溫南意那天晚上看見了他的車。他對女人花心,對車倒是又專一又長情。
顧西洲又沒了聲。
「我們見一面,好不好?」
顧西洲對她意難平,她又何嘗不是?
他聽了這話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出口的話也就沒有留情面,「見一面?溫小姐約前男友見面,你現任男友知道么?」
溫南意頓了頓,「你吃醋了?」
是啊,吃醋了,很酸很酸,但是能怎麼辦呢?
「抱歉,我還真不像你一樣朝秦暮楚,我跟我女朋友處得很好。」
他這話說出來都想給自己幾個耳光。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矛盾至極。
忍不住想接她電話,跟她有聯繫,可聯繫之後又有濃濃的罪惡感,又會為了徹底斷了聯繫而說些讓她不高興的話。
已經變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他回頭看了一眼背對著他,還在沉睡的唐染,皺起了眉頭。
突然真有了一種剛跟現任恩愛完,轉頭就回憶起了前任的感覺,他還真不是一個好人,是真渣。
他胡亂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走進了浴室。
唐染就在這時,緩緩睜開了眼。
她在顧西洲叫她名字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只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便索性裝睡。
她聽見手機在震。
不是自己的。
她清楚地記得她的手機放在了客廳,而他一回家就進了一趟卧室,想必是那個時候放進來的吧。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把一切都記得那麼清楚。
他為什麼遲遲不接電話?
是溫南意打來的吧?
他說他跟他女朋友處得很好,他是指她么?她怎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那日,周方唐說他為了溫南意守身如玉。其實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昨天晚上像著了魔一樣,就這麼破了戒。
大概真的是禁慾太久,星星之火就燎原了,愈演愈烈。
是挺放縱的,過程舒暢,現在也是真後悔。
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唐染,怎麼給她一個交待,唐染她……跟其他人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要他說個明白,他也說不出來。
要不就,真的,先處著?
他下定決心,從浴室走出來,卻沒見著唐染人。
去哪了?
衣服也不見了。
他打開卧室門,走到了客廳,又去了廚房,還是沒人。
行吧,她跑了。
顧西洲覺得自己都能想象她落荒而逃的樣子,跟高中應該沒多大區別。
唐染回到了家,父母還在家等她,神情嚴肅。
「昨天去哪兒了?」唐父率先開口。
唐染頓了頓,「朋友家。」
「還在騙我!」唐父氣得直打哆嗦,唐母在一旁勸慰也沒起什麼作用。
昨天他擔心她同學聚會結束的晚了,外面不安全,便讓司機去接,結果司機人沒接到,還被人告知,她早就走了。
她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電話也不來一個,打過去她也沒接。
沒出事才有鬼了!
「唐染!你能不能自重!」
唐父的話一字一字地朝她砸了過來,重重地砸在了她身上,她毫無還擊之力。
「你不想繼承公司,好,不繼承,你想學畫畫,學那些陽春白雪的事,好,我讓你學。我辛辛苦苦把你養育這麼大,不求你有多出人頭地,不期待你有多成功,但你至少也要自尊自愛自重吧!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是自賤!」
「你說你要是正兒八經談個男朋友,夜不歸宿也就……」
唐父頓了頓,他內心其實是覺得,交了男朋友也不要夜不歸宿的,不能瞎放肆,但又不想做一個太古板的父親,便違心地說:「要是有個正經男朋友,夜不歸宿就罷了!你看看你現在是在幹什麼!瞎來!我問你,是不是那個人!都幾年了,還沒跟他斷?!」
唐父不知道唐染當初插足的是誰,但他到底是了解女兒的,見她這樣子,昨晚上讓她夜不歸宿的人八九不離十昨晚就是當年那個人渣。
唐染站在原地,低著頭,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唐父見她那模樣,又狠不下心了。
就在這時,家裡門鈴響,阿姨去開的門。
唐父沒好氣地說:「找誰?」
阿姨沒有回答,引著人走了進來。
「顧總?」
唐父在商場上打拚好些年,顧西洲他自然是見過的。
而且這幾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顧氏在生意上給他幫了不少忙,提供了些便利。
唐染聽見父親的聲音,有些疑惑地轉頭,心想是哪個顧總。
便看見了西裝革履的顧西洲。
顧西洲在她愣神的當會兒已經走到了她旁邊,跟她並肩站立。
「你怎麼來了?」她小聲問。
顧西洲沒說話,看了她一眼后,視線便對上了唐父的。
他敲門的時候就聽見了唐染父親的大吼,當時眉心就擰成了一個「川」字。
「顧總這是?」唐父看見了他倆的互動,心道不妙,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顧西洲微微頷首,「叔叔好,阿姨好,我是顧西洲,昨天,唐染是留宿在了我那。」
「之前的傳聞,也是因為我。」
他瘋了吧?
他在幹嘛?
唐染有些不可置信,手碰了碰他的。
顧西洲卻反手牽著了她的手。
唐父看了顧西洲的動作,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他不要以為他背後是顧氏就能在他面前怎麼樣了,聽聽那是什麼說法,真是過分。
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肯定是他蠱惑了小染,真是沒皮沒臉。
「哼,顧總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唐家雖然小門小戶比不過您顧家金碧輝煌,但小女也不是可以任由你侮辱的。」
顧西洲鬆開了唐染的手,彎下了腰,朝唐父跟唐母鞠了一躬。
「您誤會了。可能是我當時心急,語言不當。我是想說,小染不是傳聞中的小三,她是我女朋友,我們已經談了好幾年了。」
全場震驚。
唐染驚得說不出話,唐母驚得上下打量起他,唐父則吃驚於他突然的攤牌。
「談了好幾年?然後任由風言風語傳了好幾年?」
呵,如果他說的話是真,那他就更不是良人了。
顧西洲有些羞愧的樣子,「是我考慮不周。當時不成熟,心氣高,不想將戀情對外大肆宣揚。但我爺爺是知曉的,我爺爺很是喜歡小染。」
「顧老先生?」唐父有些疑惑。
顧西洲點了點頭。
唐父正要再問什麼的時候,唐母卻有些高興又有些內疚地輕聲責備唐染,「你這孩子真是,怎麼不早說呢?任由我們誤會?」
唐染不知道怎麼回答,卻聽得顧西洲誠懇地道:「是我不好。那段時間,我惹她生氣,她大概一直在生我的氣,就……一時間覺得委屈,只知道瞎哭,就給忘了吧?」
說完,他還摸了摸唐染的頭髮,問:「是不是?」
現在這情況,唐染只好點頭。
唐父還是猶疑,但也沒了什麼用處,被唐母眼睛一瞪,什麼話都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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