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女巫學徒

「你說什麼了嗎？」女騎士剛一轉過頭，一團銀藍色的粉塵瞬間侵入她的口鼻，她以驚人的速度後退，伸手去拿背後的大劍，然下一秒，女騎士的意識就被一陣排山倒海的睡意擊潰。

伊恩丟掉手中的粉袋，這種由睡魔外衣煉製的結晶粉塵足以突破三級聖決騎士的精神防守，是專門用來擺脫教會追捕的後手。

眼下伊恩必須在事態無法挽回之前通知卡芮絲聖月崩潰的消息，而女騎士無疑會因此發現他的身份，繼而妨礙行動。如果讓克麗絲回來的時候發現根據地成了一堆屍山，那老巫婆非宰了他不可！

聖決騎士的力量源於聖力而非源力，伊恩無法從其靈魂中奪取靈技防身，但至少女騎士的裝備精良，伊恩很快從其身上搜出一把護身匕首以及兩罐聖水，並卸下其左臂上的防禦護腕裝備上。

鎮民們此時大多在各個廣場上，圖書館外的第四街道空無一人，伊恩召喚來三隻渡鴉，詢問它們一些消息后，讓它們出發尋找半精靈卡芮絲。

夜鬼比想象中來的還快，或許它們早就察覺到了聖月之幕的異樣，一直在等待時機的到來，據渡鴉帶來的消息，此刻已有不下百頭「食屍鬼」從甜湖西方的野林中彙集而來，其中甚至有「鬼婆」和「巨食屍鬼」。

在《萬物圖鑑》上有對這三類夜鬼的詳細記錄：

食屍鬼是夜鬼之中最常見的種類，它們殘忍、貪婪，就身體能力而言在普通人類之上，一級戰士之下，但它們醜惡的形象往往會在初次見到它們的人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如果沒有屍體，那就創造屍體。」這句話高度概括了食屍鬼的生存模式。

鬼婆是懂得利用食屍鬼的夜鬼之一，她們墮落而詭詐，會以交配權誘惑食屍鬼為她們衝鋒陷陣（相信我，絕對別去想那個畫面），自己則躲在食屍鬼群之後噴吐致命的蛆蟲血彈。

巨食屍鬼是食屍鬼中更大的一種，但渾身長滿尖刺的巨食屍鬼已經強大到可以殺死一級戰士，並威脅到二級戰士。

如果食屍鬼從野林進攻，最下方第一街道必定首當其衝，伊恩想著，自己或許來得及在一二街道之間建立一道暫時的地界，為往上的街道爭取些時間。

第一街道，噴泉廣場，舞台後的化妝間。

凱瑟琳.鶯歌專程從雲城來到甜湖鎮。這兒的鎮長為她今晚的演唱付了150月幣，對一個邊陲小鎮而言這算得上非常慷慨了。不過更加重要的是，如果今晚雲城來的神職者也能青睞她的歌聲，那她就有機會到更大的場合演出了。

心裡這樣打算，鶯歌乾脆摘下發箍，晃開一頭棕金色的長發，鏡中的自己更加迷人，嗯...或許該在胸前塞點東西？

鶯歌找來兩個盛水的木碗，解開胸衣，試著將它們蓋在自己不太豐滿的**上。

嘭的一聲，化妝室的門被用力撞開。

「哦，抱歉。」乍見春光的伊恩隨意應付了一句。

鶯歌捂著胸發出尖叫，忙將木碗向不速之客丟去。

「滾出去，無恥的混蛋！衛兵！」鶯歌高喊。

伊恩沒去躲那軟趴趴的木碗，而是順著眼中一條隱約的地脈直直來到鶯歌面前。鶯歌看到對方手中閃閃發光的匕首，雙腿一軟，哭喊著蜷縮到牆邊。

伊恩兀自將左手撫往地面，口中念出一串晦澀的古精靈語，一圈暗黃色的光紋在其腳下的地面上漸漸浮現。

聞訊趕來的兩個民兵看到這一幕，遲疑了片刻。

「你在做什麼，學徒？」見過伊恩的民兵問道。

伊恩仍舊低念著古精靈語，兩名民兵注意到縮在牆角的鶯歌，交換了一下目光。「我們必須帶你離開這裡。」說罷，兩名民兵欲一同上前押下可疑的學徒。

就在這時，舞台外傳來人群的躁動，驚呼傳染病般在第一街道的廣場中迅速擴散，兩個民兵剛從化妝間探出頭，便聽見人們的呼喊：

「食屍鬼！」

只見廣場邊緣，一小群駝背行走的類人怪物聚集在一片血灘周圍，瘋狂撕扯著不知哪個倒霉蛋的血肉。

「為什麼會有食屍鬼跑進來？」民兵拔出腰間利刃，看了一眼身旁的夥伴。

「大概，五六頭的樣子，快點把其他人喊過來。」另一名民兵抖著唇說道。

「對，得去告訴卡...」民兵的話音戛然而至，一灘裹著無數活蛆的黑色粘液瞬間吞掉了他半個頭顱。

跑進鎮子的不光有食屍鬼。

剩下一名民兵絕望地看見鬼婆佝僂的身影隱入黑暗。以此為預兆，更多的食屍鬼自街道盡頭洶湧而來。

舞台下的人群四散而逃，嚇破了膽的民兵也不例外，食屍鬼群趁此大肆追擊，宛如一群落入兔窩的野狗，鮮血很快濺滿廣場。

鶯歌同樣目睹了民兵的慘死，從小在雲城長大的她從未見過真正的夜鬼，但光聽外面的慘叫就足以明白那些怪物的兇殘。

可是，那個闖進化妝間的男人竟還一動不動地蹲在自己面前瞎叨咕！這個瘋子！

她必須得跑了，人們的慘叫在逼近，這小小的化妝間絲毫不能帶給她安全感，就算有瘋子攔在她面前她也要跑！

鶯歌手忙腳亂地系好胸衣的帶子，提起裙子朝門口奔去。

「站住！」

鶯歌詫異地回頭，卻見伊恩提著匕首飛沖而來，她本能地將雙手攔在身前，結果卻被學徒一把推開。

伊恩與門外的食屍鬼撞作一團，借沖勢將其壓在身下，右手的精鋼匕首反覆刺入食屍鬼腹中。

將死的食屍鬼更加危險，它拚命扭動著乾癟的身軀，險些將伊恩晃下身軀，當它張口欲要咬下伊恩鼻子時，伊恩迅速將左臂的護腕堵進碎牙之間。

徹底殺死食屍鬼后，伊恩一刻不歇地站起身子，回頭對嚇癱在地的鶯歌道：「躲到這條線之後。」

鶯歌如夢初醒般地看向伊恩手指的方向，之前學徒蹲下的地面上赫然展開了一道黃色的光線，將整條街道分隔開。

這時，伊恩發出一聲低吼，其左臂上陡然纏現出一道血色的光紋，透過外衣融進血肉之中，鶯歌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伊恩暴露在外的左手掌，竟然在融進紅光之後化作食屍鬼外皮一般的猩紅色。

「你...到底是什麼人？」鶯歌驚喘著問道。

伊恩彷彿被人從睡夢中叫醒一般抬起雙眼，夜色的瞳孔被一對嗜血的猩紅取代。

「我？女巫的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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