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活成自己×破膽
晨曦。
秋日裡的陽光很溫暖，只是秋風過耳讓人感到絲絲涼意。
時冕一早守在涼澈橋，這是於雀去往學府的必經之路。
一身粗布渾白勁裝，長發由一根棕紅束髮絲帶捆束，絲帶末端還有兩個小巧銀鈴。
時貳說過，高手都是不拘小節的，所以大多穿著樸素，時冕知道他說的高手，更多的是暗指他這樣不修邊幅的懶人。
不過往大了看，所謂的高手也大多如此，時冕本就不喜歡太過華貴，舒服和方便才是她的穿著方針，所以穿著簡約樸素，看起來在家裡過得比於雀還要艱辛。
時淵和關嫦也不管束，只要時冕覺得開心舒服就好，至於富家子弟太過樸素會惹人非議這種事，並沒有發生在時冕身上。
憑藉時家的良好家風，時冕的簡樸只會成為被人誇讚的高尚品德。
於雀一身粉白長裙，站在橋下與時冕對視。
良久，相視一笑。
待於雀走到身旁，時冕一手搭在於雀肩上，拉近於雀道：「我不去學府，你都不來找我玩的。」
「我聽小陸姐說，你在練武呢，練武分心不好，所以就沒去。」於雀笑著解釋到。
兩人嬉笑著向學府走去。
時冕手搭在於雀肩上，並排走著，說到：「昨天於厭給我說了些奇怪的話。」
於雀不做回應，等待后話，時冕也將於厭的話娓娓道來。
「為什麼世人總是在教一個好人變壞？」於雀問到。
時冕抬起下巴想了想道：「每個人都有他們活著的方式，或許他們覺得做壞人能活得更好一些。」
於雀搖頭道：「做壞人？背叛自己嗎？」
頓了頓又說到：「可我只想活成自己。」
時冕停步，扭頭看了看比她大半歲，卻要矮半個頭的於雀。
原本時冕認為，是善良綁架了於雀，現在發現，一直是於雀持有著善良。
時冕收回手，與於雀並肩，重複道：「背叛自己？」
隨後又頗為感慨道：「人太容易背叛自己了，背叛得多了，你太過堅守，反而會被人群唾棄。」
於雀慢步走著，內心暗自爭鬥，扭頭看著身旁的時冕，決然道：「我不怕他們！」
時冕向於雀伸出拳頭道：「我也不怕。」
於雀握拳，與時冕的拳頭碰撞，嬉鬧著加快了腳步，竄入近道小巷。
小巷夠三人並肩走，四通八達，與繁華的月華道比起來，勝在路近，且安靜。
月華道兩旁皆是高聳木樓，叫賣聲不絕，小巷則是多住戶，少有喧鬧。
「你不怕嗎？」
時冕給於雀說了她要跟她爹去抓捕劫犯，於雀略帶擔憂的問到。
時冕拍了拍平坦的胸脯，自傲道：「我以後可是要走江湖的，這點小事算什麼！」
於雀笑著正準備說什麼，時冕一把將於雀拉到身後，盯著不出十步的轉角，雞皮疙瘩炸起。
於雀感覺到氣氛不對，但不知道原因，拉了拉時冕衣角，小聲道：「小冕……」
時冕伸手打斷於雀的話，沉聲道：「前面，有問題。」
時冕眯眼看向轉角，開口到：「整個星月城，我還真想不出誰會做這種事，要說外來的吧，沒大本事還真藏不住，但要真有大本事，為什麼又泄露出這麼一點點殺氣讓我發現？所以這是在，試探我？」
時冕裝腔作勢拖延時間，試探？誰能保證接下來不是致命一擊？她不想賭，不能賭。
說話間時冕自然的收回了擋住於雀的手，一顆拇指大小的木核，已然從時冕手中彈射出去，以她全力用出的彈指氣勁，彈向空中，動作藏在收回手的瞬間，連近在咫尺的於雀也沒有察覺。
一個身影閃到時冕身後半空，咔嚓一聲，木核被捏碎。
聞聲時冕才反應過來，驚訝瞬間轉化為恐懼，抓著於雀逃跑。
雖然跑出了三五步，但時冕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死定了！」
純粹的殺意，讓她感覺自己如待宰羔羊，被死亡的恐懼填滿。
…………
「少主，是我。」
時貳從半空落下，站在兩人身後說到。
熟悉而讓人安心的聲音傳如耳中，時冕止步。
鬆開於雀的手，時冕雙拳緊握，怒不可遏，頭也不回冷聲道：「這次我真的很生氣。」
「誒！？」
於雀看著即將發作的時冕，又看了看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時貳，百思不得其解，左右為難。
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事？剛才有壞人？壞人是小貳哥？
結合時冕之前的話和現在的場景，於雀在慌亂中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些。
「這是家主的命令。」
時貳也是為這麻煩的工作感到難受，一邊是家主，一邊是少主，怎麼做都是錯。
時冕緩和了些，但依然不肯息怒，問到：「理由。」
「破膽。」
時貳回了兩個字，又接著解釋道：「家主不希望少主第一次面對絕境太過難堪，所以派我過來試探一下，不過少主面對絕境所做出的反應，已經超出了家主的預料，很好。」
時貳盡量拉開話題，讓時冕由恐懼轉變而來的憤怒得以消散。
這是為了這次出行做準備，時冕也只能接受，做了個深呼吸將怒氣散去。
「偏偏挑在我和於雀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我爹的命令？」時冕回身看向時貳問到。
時貳抬手撓了撓他那亂糟糟的頭髮道：「家主知道少主身份特殊，這也算是增加一些危機感。」
時冕做為庸不知的轉世，加上夢裡屍山血海的場景，心智堅定是必然。
「我，算是累贅嗎……」於雀聽著兩人對話，心裡問著自己。
「不許再有下次，我爹的命令也不行，這是我的命令！」時冕黑著臉警告到。
「領命。」
時貳面帶微笑，又接著說到：「劫犯的位置已經確定，家主馬上就要出發了。」
「這麼快！」時冕有些不敢相信。
時貳聳了聳肩道：「這裡是潭州。」
「看來我不能陪你去學府了。」時冕對著於雀無奈笑到。
於雀拍了拍時冕肩膀，笑道：「我總得學會獨立。」
時冕笑而不語，點頭認可。
於雀堅通道：「獨立才有選擇。」
「那你記得選我。」
於雀走到時冕身後推她走，嬉笑著催促道：「快去吧你。」
兩人短暫的相聚又分離，於雀看著兩人在巷道內遠去，還能隱隱聽見說話聲。
「少主之前的分析挺有一套啊，我都以為我暴露了。」
「雖然很怕死，但是還沒被嚇傻，腦子還是有的，更多的只是想拖延時間而已。」
「為什麼不在感知到殺氣的瞬間就放信號？雖然後面的技巧用得不錯，但也錯過了最佳時機。」
「當時嘛，被嚇傻了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