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烏鴉的顧慮

接下來的幾天訓練，吳崖都扛過來了。閑暇的時候依舊像平日一樣和大家說笑、打鬧。周舟和陳燦也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舞蹈中有一個快速旋轉的動作，吳崖老是跟不上節奏，好不容易有點長進，卻總在接下一個動作時摔倒。

「吳崖，你在幹嘛！」周舟徹底不耐煩了——這些天進度的遠不如她的預期，都是由於吳崖的狀態不盡如人意。

「哎呀呀，真是讓人熱血沸騰的舞蹈！」那個令人討厭的聲音由遠及近，是陸凌。「只可惜有個累贅，影響美觀。」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吳崖。

吳崖別過頭，去避開那輕蔑的目光。努著嘴，一言不發。

「你可不就是上次那臭小子么？敢對我動手，我還以為多牛呢！想不到是個廢物。陳燦和周舟真是瞎了眼！」

「如果你是來這兒數落人的，我勸你滾開！」周舟切齒道。

「你說得沒錯。」吳崖支起身子，勉強站穩。「我是廢物，但總比你這個人渣強。」

「哦？你小子口氣還是這麼大。」

「曾經我也是個人渣，但現在我在努力改變；而你……明明做了那種無恥下賤的事，卻還能心安理得的在這滿口噴糞。」

陸凌狂妄的笑容僵了一秒，隨後冷笑道：「小子，有句話叫『英雄不問出處』，只要達到最終目的，你用什麼手段都是正道。相反，幻想著『努力就能成功』，才是活該被淘汰的渣滓。」

陳燦上前一步，護住吳崖和周舟，與陸凌對峙。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剛才那些話，可是說給你和師妹聽的，應該說……那是我對你們的忠告。你們不就是想出人頭地嗎？所以幹嘛把時間浪費在培養新人上？還是那麼沒用的新人。直接依附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是快捷又省力？」

「辰星也缺人嗎？」陳燦冷冷的反問。

「你……」陸凌的意圖被說穿，立馬拉下臉來。「不識抬舉！怎麼說辰星也是有了你們的創意，才有了今天。老闆知道你們處境不好，才讓我來拉你們入伙，你們倒好……」

「漏洞百出的說辭。」周舟冷笑著，走到陸凌身邊，「就憑你這差勁的師兄，我就能看出辰星的水平。」

陸凌的笑容徹底褪去，幽幽道：「辰星確實需要人，但我們只是想吸收新鮮血液，不是人員短缺。我念及舊情，好心來找你們，其實你們來不來無所謂。倒是你們。抓著個半吊子當救命稻草。你們還真打算以這幅樣子打敗辰星？你們是有節操，是想成就新人，但是在賽場上，在這麼多對手面前，你們的努力一文不值！用一個小屁孩去賭你們的前程，勸你們還是醒醒吧！識時務者為俊傑！」

陸凌走後，吳崖一陣發虛——他慌亂了。的確，放棄他一個不相干的三腳貓，就可以加入更有實力的團體，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一切。這筆買賣要多劃算有多劃算。再說就算沒有他，周舟和陳燦二人也足以編排一支雙人舞蹈。而他，將在白忙活一場后在疾病中死去，無人知曉，無人惦念。

果然，所謂夢想、改變與巔峰都是失去容易，得到難。甚至也許根本無法得到……

也許烏鴉生來就不配奢望光明，只配永遠在市井裡聒噪的叫喚，靠一口殘羹剩飯、一口死魚爛蝦苟且偷生。死後，或留下罵名或被人遺忘……

「喂，發什麼愣？」周舟給了吳崖一下，打斷他的胡思亂想。

「他說的很誘人，對吧？」吳崖一字一頓道。

周舟愣了一下，馬上來了氣。「啥？你居然認為我會上那種垃圾的道？你小子到底是有多瞧不起老娘？」

「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你們那麼做，沒有人會責怪你們。他說的至少有一點我相信——辰星能讓你們實現自我。」

「喂，難道你忘了嗎？」陳燦敲了敲吳崖的腦袋。「我曾經說過，成就他人才能真正體現我的價值。」

「是嗎……」吳崖的眸子中，泛起一絲漣漪。「這麼說……你們沒打算放棄我？」

「你這是在質疑我們的人品，混蛋！既然這麼沒自信，就拿出實力來證明自己啊！讓我們沒有理由，也捨不得放棄你。」周舟厲聲訓道。

吳崖看不慣周舟「裝腔作勢」的模樣，剛想回嘴，卻被陳燦搶了先。

「繼續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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