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網路

12網路

查斯坦敲擊鍵盤放大了曼塔的監控畫面，畫面里顯示曼塔依舊躺在床上。查斯坦快速回放視頻時發現從凌晨4:12分起視頻就定格在了相同的畫面上。

「有人對監控線路做了手腳。」查斯坦說。

「我們回來前除辛西婭、樊芙、劉婭和萊諾還有誰離開過封閉室？」

查斯坦想了想說：「沒人了，所有人都一直待在這裡。」

「我們把曼塔和另一個黑人轉移到封閉室后才召集其他人進這兒的，」查斯坦說：「這期間所有人都待在一起。」

桌子上的接收器發出了連續的「滴」聲，緊接著響聲停止了。查斯坦看著接收器說：「有16個接收器依次返回了信號，一定是行駛的汽車觸發的，剛才那4個持續被觸發的信號消失了。」

劉婭說：「也許是汽車把它們引開了。」

「車上的人沒事吧？」樊芙問。

「按照我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估計，那些變體細胞的直徑介於15到20納米，但當它們從生物組織釋出並在空氣中快速衍化后，形成的那些煙霧個體直徑會達到75到100納米，情況並不樂觀。」辛西婭說。

「什麼叫情況並不樂觀？」樊芙追問。

我為她解釋道：「我們所用的生物服只能阻擋大於20微米的氣溶膠，並且還帶有透氣性，即使穿生物服長時間處在那些煙霧中也會有危險，但在快速行駛的汽車內煙霧的濃度不會太高，如果他們能及時上飛機基本不會有生命危險。」

「天線還沒斷開嗎？」

查斯坦注視著計算機屏幕搖了搖頭。我再次打開氣閉門說：「我去把衛星天線斷開，你們待在這兒別出去。」

樊芙走到我面前把她的手機塞入我手中，什麼也沒說就掉頭回到了原地。

我跑向走廊西側的維護室。生活區是成片的平房，通往屋頂的唯一梯道就在維護室內。

我邊跑邊喊著卡萊爾的名字，但四周除了回聲以外再沒有了其他的聲音。我心中所有的疑點瞬間都聚集在了卡萊爾身上。

我不在這幾個月卡萊爾沒有按時向我彙報試驗區的情況，沒有向我發送進度郵件，甚至沒有向我徵詢過任何意見，但這並不能直接證明他與昨夜發生的一切有關。也許他只是不希望為我增加負擔，但他現在的行為卻無法讓我再為他辯解。

他剛才極力為自己開脫，試圖把責任推在我身上，現在更不打招呼就不見了。就我所能想到的——他肯定和夏爾一起離開了，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想起了萊諾的話：「這傢伙在背著我們搞鬼。」

還有在我下飛機時卡萊爾說的話：「如果不考慮這種合作所具有的道德風險的話。」

還有，卡萊爾似乎比我們更早就意識到了那些煙霧和曼塔之間的關係，以及其中的某些細節，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早就知道了一切。

我咳嗽了一聲，維護室里的燈沒亮。我點亮手機屏幕看到裡面豎著的幾十根管道，管道上的很多閥門都在往外滲水。我繞過閥門走到通往屋頂的梯道入口，拉開入口處的鐵門，沿著門后的樓梯上了屋頂。

卡萊爾沒在屋頂上。

外面已經微亮。屋頂中央架設著一個直徑約有2米的碟形天線，我蹬在天線基座上把碟形天線焦點上方的同軸電纜接頭擰開，把電纜拉了下來。等我從天線基座上跳下來時，突然看到生活區前方出現了一片火光。

我從屋頂上向西跑到生活區入口處的頂部，才看清楚火光來自停機坪那邊。我辨認出夏爾乘坐的那架飛機的機翼已經變形，側翻在機翼前面的正是樊芙開來的那輛貨車。

我注視著那輛貨車和飛機周圍，目光搜尋著乘車離開的那些人。

手機響了，我率先說道：「他們開車撞上了飛機，停機坪那邊著火了。」

「天啊，」查斯坦說：「但我們不能出去幫他們。***絡是假的，我相信假網路的發射點就在試驗區里。還有，現在有6個感測器被持續觸發了，外面極不安全。」

我馬上將目光轉到倉庫和生活區之間，向那些感測器挨個看去，從餐廳外面到生活區之間每隔一段距離就聚集著一個煙霧團。我在生活區里只待了不到半個小時，那些煙霧的數量明顯又增加了許多，一定有很多寄主為它們繁殖變體細胞，這證實了辛西婭的推斷——它們有可能利用任何動物為其繁殖變體細胞。

我發現那些煙霧團一直停留在原地，而不是像先前追逐我那樣會隨意移動。

「它們和那些猩猩的動作行為都一樣，像是在遵循同樣的規則。」劉婭說。

辛西婭說：「被寄生的生物都有相似的行為。曼塔和猩猩還有那些人形體的動作都很僵硬，他們有時還會同時出現相同的動作，彷彿受到什麼東西操控一樣。」

查斯坦說：「控制室的電子信箱里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郵件，上面沒有標註發信人。我們沒有接入互聯網的許可權，這封郵件一定是從這個虛假網路的主機上發來的，郵件內容只有一組號碼。」

「什麼號碼？」

「132711163439。」

「這組號碼有什麼意思嗎？」

「目前不知道，它一共有12位數，總數是偶數，可能是某種證件的編碼，也可能是銀行賬戶號碼，可能性太多了，也許這就是一封垃圾郵件。」

辛西婭說：「那些猩猩跑進了4區，它們和在3區時一樣相隔一段距離站著，最後一個猩猩在操控計算機。」

「看它們的隊形像是在傳遞什麼東西，從最後面的猩猩依次向前面的猩猩傳遞。」劉婭說。

「它們或許在傳遞數據，」我說：「查斯坦剛才不是說實驗室里的計算機在和網路交換數據嗎？」

「問題是那些猩猩是怎麼傳遞數據的，它們不可能光站在實驗室里就能將計算機儲存的數據轉移出去。」

辛西婭突然抬高聲音說：「我明白了！在我開關設備時那些變體細胞之所以會出現紊亂，可能是因為開關設備時會產生電磁干擾，那些變體細胞也許在通過生物電磁波相互傳遞信息。」

手機里沉默了。

我沒在飛機和汽車周圍看到任何人。那些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也許他們還在車裡，也許他們已經上了飛機，但是——為什麼那些煙霧團沒有追逐他們，而是停留在原地？

查斯坦說：「所以那些猩猩要從實驗室外面依次站到實驗室裡面，因為單個猩猩體內的變體細胞所產生的電磁波強度不夠，它們必須藉助其他個體的轉發來交換數據，以此來將信號傳播得更遠些，就像那些感測器一樣。」

我向西走了幾步，將大半個身子探出屋檐俯視著下面，我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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