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謀定荊南

這一日，胡祟例行帶著人來到大沖北面山坡上，明令上是監視廣嶺的軍隊，實際上是為搬運附近一座儲存庫物資打掩護。

他不騷擾對方，對方一出擊他馬上撤退，從不發生衝突，胡祟還挺得意自己採取這樣的策略，對上一次，廣嶺人的反應還有都有點懶懶散散不願搭理自己一樣。

胡祟覺得沒關係，這樣最好，不用動刀動搶就能把任務完成，只要再有兩次的時間，剩下的物資就能全部搬完了。

只是讓胡祟沒有想到的是，就是他那怪異的舉動引起了敵人的懷疑，也間接導致他接下來悲慘的結果。

當他發現的時候，全軍已經被包圍了，數不清的箭枝從四面八方射過來，很快自己身邊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你帶著剩下的人想從一個方向突圍而出，但此時沒有路可以給他走了，在他面前的是一支整容齊整的黑色騎馬，想一支黑色的箭一樣，眨眼間衝到自己面前，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頭顱就被砍下，至死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把自己包圍的，頭顱落地一刻眼睛都沒有閉上。

摧枯拉朽？

勢如破竹？

不費吹灰之力？

好像用這些辭彙和句子都可以形容這一場戰鬥，時間極短，戰果極輝煌。當李鐸一刀斬下胡祟的頭顱后，胡祟的軍隊就開始奔潰了，沒了反擊的士兵與待被屠殺的普通人又有和區別。

檢查完戰場再沒有『漏網之魚』后，李鐸下令全軍往指定的地方集合，在那裡，他們會進行另外一場屠殺。

福林郡的夜晚，守備比以往更加森嚴，所有的士兵都知道，白天被派出去的兩支隊伍中，有一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而被派出去尋找他們的隊伍也不見了蹤影，像是被大地吞沒了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福林郡開始戒嚴，他們懷疑消失的人是遭到了廣嶺人的伏殺了。

他們很害怕廣嶺人會直接打到他們家門口，那些進進出出的巡邏隊伍正好說明他們很害怕。

很害怕對方是躲在黑暗中的嗜血怪獸，就等著他們一鬆懈，變張開獠牙向他們從來，吃他們的肉和他們的血。

「派出去的探子都沒有回報嗎？」江聰怒目瞪眼的問著身邊的人。

大家都在沉默的搖頭。

「再給我多派一點人出去，我就不信查不到一點信息。」江聰怒吼著。

手下的人急匆匆的跑出去，其實他也害怕，他也著急，但奈何就是沒有任何信息傳遞迴來，他們就像被包圍了一樣，好幾次他都想說出自己的想法，但這個想法太過瘋狂了，包圍整個福林郡這得需要多少人手？

「江大人，我看是不是要派人去水庫里看看？」一旁的副手提議道。

「不用，諒他們也不敢對大壩動手腳。」江聰很直接就拒絕了副手的提議。

「但萬一那個祁可徵真的敢這麼做呢？」

「……倉大師說了，毀壩泄水有傷天和，沒人會敢藐視上天，今時不同往日，天是有眼的。」

「大人，那些江湖術士的話不能全信啊，我們……」

「放屁，就是怕你們不信，專門介紹給你認識，那天你們也親眼看到了，那手段哪是普通人能有的。」

「現在想起來，說不定是對方玩的障眼法呢！」

「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託了多少關係才找到倉大師指點一下，他說要躲過黃鐘之爭，往南是最好的選擇，你們不要在這裡疑神疑鬼的，趕緊去查查到底怎麼回事。」

「但大壩那裡……」

「都說了不用擔心了！」

副手見沒辦法說服江聰，只得無奈的出了營帳，只不過，他出去之後還是擅自派人去水庫那邊看看了。

他實在放心不下，如果說廣嶺人是一匹伺機而動的狼，那水庫就是一條龍，一條可以吞嚼一切的水龍。

盤貴滿一行二十人，奉命前往水庫視察，他們快馬加鞭的一個多小時來到水庫腳外圍，他左手舉起在空中握成拳頭，示意大家停下，前面是一左一右的兩條通向水庫大壩的路，中間是幾十米深的懸崖，懸崖地步就是福林群人賴以生存兩條河流之一——錦鯉江。

「分兩隊，貴福你帶一對從左邊那條路上去，記得一有信號箭，立即撤退，知道嗎？」貴福是盤貴滿的親弟弟。

「好嘞！」盤貴福答應一聲后就帶著人從左邊進去。

看著自己弟弟走之後，盤貴滿心中隱隱有點不安，他甩了甩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催動著坐下馬匹也進到了右邊通往水庫大壩的路。

二十分鐘后，就當盤貴滿他們這一隊快要到達大壩的時候，對岸亮起了一陣紅光，隨即一聲尖鳴傳來，盤貴滿心叫一聲『不好』。

來沒來得及說什麼，前面就衝來了一隊黑色騎兵，如果不是馬蹄聲，根本發現不了對方。

「快撤！」盤貴滿已經意識到不好，敵人真的來炸大壩了。

快速調轉馬頭，急速奔跑。

咻咻咻。

對方有手弩，瞬間被射到幾人。

「駕！」盤貴滿不停的用力抽打著馬臀，馬飛快的奔跑了起來。

「要儘快把信息傳回去。」盤貴滿心裡想著。

敵人在追趕著，一刻也不敢怠慢，只能拚命的向前奔跑，咻咻，又有兩人被射倒，盤貴滿已經不敢再回頭查看情況了，只能跑了。

時間緊急，來時二十人的隊伍，現在自己這邊剩下無人了，弟弟那邊冒死傳出信號，可能也凶多吉少，心中一陣痛楚，「啊~」，盤貴滿背後中了一箭，好在身穿這盔甲，距離又遠才沒有一箭斃命。

強忍著痛楚，繼續瘋狂的奔跑著。

箭傷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痛了，但盤貴滿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了，身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對方的騎兵沒有繼續追擊過來，他能支撐著回到軍營中。

快了，盤貴滿自己對自己說，快到了，但是他視線越來越模糊，頭越來越暈，他很想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能夠清晰些，可他連抬手都做不到了，身體堅硬的保持著一個姿勢，感覺馬越來越顛簸，越來越顛簸。

轉過前面的灣就是一條直路，再走一里地就能到軍營了，可是他沒能轉過眼前的這個灣。

胯下的馬奔跑的太快，他無力抓緊韁繩，被拋了出去。

盤貴滿在地上滾了幾圈，背上的箭枝在滾動過程中折斷了，痛得他清醒了一些，但是身體依舊無力，想動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遠處軍營的燈光，他不甘心，眼淚止不住的留了下來，他不甘心，還有那麼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他知道自己流了太多的血了，他要死了。

他感覺自己漂了起來，身體在空中漂浮著，一上一下的，他在想，死了是這樣的感覺的嗎？他聽到了聲音，很小聲，很遠，很遠，他集中精力認真去聽那聲音說什麼。

「兄弟……兄弟……兄弟……」終於聽清楚了，有人在喊兄弟，是誰？

「兄弟……兄弟……你怎麼樣？」原來是自己的戰友，瞬間盤貴滿回復了意識，看著眼前的人。

「快……快……大人……大壩……大壩……」盤貴滿對著眼前的戰友，用儘力氣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對方，已經知道是怎麼回著了，嘶聲高喊著一旁的人說：

「快，回去，快，告訴江大人，廣嶺人要炸大壩了，快」

盤貴滿看著那一起絕塵，終於可以放心了。

「兄弟……兄弟……？」

江聰已經知道我們要炸大壩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我會這麼癲狂，不顧福林郡數百萬人的生死。

大壩一會，以福林郡的地形，全市人都會被淹死，唯有逃到高處或者外面。福林郡周邊的山不知夠不夠高，顯然逃出去的存活機會更大，所以通向外出的那幾條路現在都擠滿了人。

江聰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時間就帶著一部分軍隊撤離了，剩下的軍隊是自發的留下來和當地的百姓一起進退。

這是今晚江聰第二失策的地方，第一就是對水庫疏於防範。

第二失策的地方，最致命的地方就是此時他身邊只有數千的士兵。他們一群人的路線是從西南路出來都，繞過側田嶺經過岩門口北上，這是一條最快捷的路線，南面是大沖，江聰肯定不敢走這條路，東門還是山，西面是宜城，那裡也是是一個被山圍住的山城，他不敢待在那邊，現在他的心思就是想越快離我遠遠的越好。

所以，他的動向都在我們預料之內，我們早已經在岩門口嚴陣以待了。

「大人，依屬下之見還是不要走這一條路吧！」

「為什麼？」

「岩門口又窄又長，萬一對方在那布置了一隊人馬，我們很難衝過去，萬一對方還留有一支在後面截擊我們，就是困獸之鬥了。」

江聰聽了手下的分析，也猶豫了起來，萬一那邊真的人攔截，以他們現在的兵力搞不好就是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江聰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只有問自己的手下。

「要不我們先去宜城修整一番，再從長計議？」其中一名手下提議去宜城。

「不行，宜城城市現在就是一片廢墟，除了周圍的山，萬一敵方攻過來，那邊根本無險可阻，只能硬拼了，後果可能更嚴重？」有人反對去宜城。

「先去哪裡，等對方發現時，我們已經休息足夠了，總比現在人困馬乏時直接在岩門口打一戰好吧？」

…………

爭辯永無止境，你有你道理，他有他看法，各持己見，最應該拿主意的江聰確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有士兵彙報說：「南面來了一隊軍隊，看服裝是廣嶺軍隊。」

「對方有多少人？」

「夜裡無法細辨，只是藉助月光看見黑壓壓一片。」

「可能對方沒想到我們會提前撤出福林郡，這群人應該是想都在西南路的。」

「很有可能是這樣，那岩門口應該就是安全的了。」

「不一定，說不定這是疑兵之計呢？就是為了逼著我們走岩門口。」

「沒辦法了，現在去宜城的結果也是一樣的，只能賭一把了。」江聰咬牙下定決心北上。

只可是這一把江聰賭輸了。

我的確在岩門口布下了兩萬人的兵力，南面來的是李鐸帶領的五千輕騎，而在水庫大壩上的只有兩百人，那是兩天前已經布置在那的龍靈軍，這才是這次行動的疑兵，為得就是讓江聰相信我真的要毀了大壩。

當江聰在岩門口看見我之後，沒做過多的抵抗就投降了，前後一共二萬五千人的兵力在夾擊他們，江聰根本就沒有抗衡的實力，如果他真有血型敢硬碰硬，雖然我們也會損失一點人，但以我帶的軍隊作風，江聰只有一個被全滅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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