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陰雲將至
詹仕名回來了,就在夏至夜宴的幾天後,他是悄無聲息回來的,看來閩南的事情還未解決,至少不是成功解救,不然以他的行事作風回來時必定大張旗鼓。
「閩南的戰況還在僵持著,這次調換詹仕名的是褚天優褚大人,由他再帶兩萬人支援閩南。」說話的是玄子,這次回南都,我只帶了他回來,因為南都的情報脈絡還需要他幫我梳理清楚。
「那邊是什麼情況?」閩南的戰都打了快兩年了,到現在還沒有解決,我想看看有沒有可用的信息,幫幫褚天優。
「其實閩南事情並不難,只是詹仕名這個花花公子能力太弱了,最近能抽身回來鄭先生出了大力。」
「他?他不是在南都嗎?」
「已經去了閩南有一段時間,也只是比您早回來幾天。」
「有那邊的情報嗎?」
「之前重心在北邊和南都,人手不夠,那邊的情報了解不多,不過屬下已經調派人手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情報傳回來。」
「好,不著急,褚天優待在南都養尊處優夠久了,讓他煉煉也好,先把情況了解清楚,等有必要時再給褚天優也不遲。」
「是,大人。」
「還有什麼事嗎?」
「對於這件事,屬下覺得有個奇怪的地方。」
「哦?發現了什麼嗎?」
「正常來說,這種層級上的調動,不應該是調換的人去到現場替換被調換的人嗎?但這次是詹仕名是事先毫不知情的回到南都,然後褚天優才出發閩南,幾天時間閩南是沒有總管人的,雖說幾天時間影響不了什麼,但屬下覺得這事情不合理。」
「確實,知道詹仕名走後這幾天閩南事物交由誰處理嗎?」
「副官朱可維。」
「他?我接觸過他,這個人有點城府,能力應該也不弱,他加鄭先生花兩年的時間還未解決閩南的事情?閩南的事情儘快搞清楚。」
「是,大人。」
「至於你說的事情確實挺奇怪的,你有什麼想法?」
「屬下懷疑褚天優並沒有去閩南,而是被安排了其他事務了。」
我陷入了思考當中,良久之後才說道:
「最近南都及周邊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近期最大的事情也就是大人您……」
我兩同時想到一件事情,互相看著對方,我能讀懂玄子眼神中的意思,像是在說:褚天優要處理的事情和我有關。
「閩南的事情繼續,留下南都的人手全力查明褚天優在做什麼。」
我想了想,還是改口道:
「不。褚天優那邊你親自出馬。」
「是。」
「去吧,儘快把事情搞清楚。」
看著向往常一樣化為影子消失的玄子,我在想,當初建立嵐衫衛的時候,沒想到真能幫我這麼多。
現在可以說是我的最私人的武裝隊伍,就有嵐衫衛和赤衫衛是,專門負責獲取情報的是嵐衫,負責貼身護衛的是赤衫。
已經發揮了不少的作用了,關鍵是他們不單能獲取情報,還能幫助分析及提出建議,這次的事情就是個例子。
如果沒有嵐衫,這樣的事情很容易被忽略,一旦發生什麼事情我就很被動了,說不定還會有殺身之禍。
想到這,就不得不思考著詹忠恆和詹仕名這兩父子到底在幹嘛呢?
既然毫無頭緒,那就出去走走吧。
出門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問身邊護衛才知道已經很晚了,想到自己還沒吃晚飯,於是騎上馬就往樂美味去。
途中意外遇到剛結束一天工作的司徒雅,她坐在馬車上問我:
「這麼晚去哪啊?」
「餓了,找吃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道。
「你也沒吃啊,我也沒吃啊。」司徒雅說著俏皮話。
「怎麼?想搭台啊?」我笑著問她。
「餓啊!」司徒雅也摸著自己的肚子說。
「哈哈,走,跟著來。」
在樂美味找了個二樓雅間,護衛們被安排在外面的堂廳吃,雖然彼此都見得少,但大家都是軍人,很快就熟絡了。
我看著這麼快就能聊到一起的護衛,笑著問司徒雅:
「你身邊這兩個護衛是詹忠恆給你安排的?」
「他哪有這份心,是天優安排的人。」
「他這方面倒是挺有心的。」
司徒雅沒說什麼,就聽見了敲門聲:
「大人,是秦小姐,她來問您今晚吃什麼。」
「讓她進來。」
穿著一身素色衣服,腰上圍著一條圍裙,將她勻稱標準的身段展露無疑,再配上她那精緻的五官,連司徒雅這位大美女第一眼看見她都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幹嘛這麼神神秘秘的?」對我來說秦酈君能不說話真的很好。
「和同事聊點事情,所以要了個包間。」我怕她那隨意的口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感覺和她說清楚。
「啊?不好意思,我和他隨意慣了,請不要介意。」秦酈君也是這時候才注意到和我一起來的司徒雅。
「沒關係,你們之前就認識了嗎?」司徒雅好奇的問了問。
「我們是小學同學。」我解釋到。
「很倒霉的六年。」秦酈君這句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聲音很小。
「點菜!」我瞪著她,讓她趕緊寫單,別亂說話。
「好好!吃什麼?」
「酸菜魚、辣椒炒土豆絲、蒜蓉蒸絲瓜、上湯娃娃菜,再來兩壺酒。」
「吃這麼多啊,你不怕胖?」
「你管我,趕緊的,怎麼這麼多話。」
「好吧,等等。」
秦酈君說話就出去了,然後我就看著強忍著笑意的司徒雅,忍不住說:
「笑就笑,幹嘛這個樣子。」
「哈哈,對不起,我只是看你倆挺逗的。」
「她一直就這個樣子,我和她隨意慣了。」
「我說怎麼跑這麼遠吃東西,原來有佳人在此,眼光不錯啊。」
「開這店的不是同學就是老鄉,我來幫襯幫襯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沒有,祁將軍你喜歡就好。」
「你什麼意思啊?」
「她是不是就是之前你一直牽挂的人啊?」
「不是她。」我搖了搖頭,司徒雅勾起了我的思緒,我一直沒有找到她,可能沒有撐過大地震吧。
「哦,我看你們不像一般的朋友,我以為就是她。」
「不是她。不過確實也不是一般朋友,她是我前任。」
「祁將軍,小女子佩服佩服。」說著還左手抱著右拳,舉手在胸前,躬身對我作出抱拳禮。
「什麼鬼?」我白了一眼司徒雅。
「表達我對大人的敬佩情。你們是怎麼回事啊?說來聽聽。」
「我沒看出來你是這麼八卦的人啊,你怎麼不說說你和褚天優的事情。」
「我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當然有啊,什麼時候成親結婚啊?」
「行行行,不聊這些。」
「哈哈,那你想聊什麼?」
轉眼間,司徒雅的神情就已經變了。
「可徴,你最近看似風光無限,但也太鋒芒畢露了,聲威已經能威脅到某些人了。」
「今天我還在想這事情,沒想到今晚你就來對我說了。」
「你不要不放心上,我收到消息,詹仕名現對你是恨之入骨的,你要小心點他。」
「我知道,這小子回來之後一次都沒找過我,我就開始懷疑了。」
「我想他們已經在謀划對付你的方法了,你真的留意一下。」
「嗯,我知道了。」
這時候敲門聲又起,原來是秦酈君帶人上菜了。
「這麼快?還一次上齊?」我驚訝這小店能有這麼高效率。
「祁將軍,這不是怕餓著你嘛。」秦酈君陰陽怪氣的說到。
聽到這話,連司徒雅都忍不住笑了,我白了她一眼才收斂了笑容。
「說正事吧,褚天憂最近幹嘛去了?」
「他去執行任務了。」
「他是不是沒去閩南?」
「是的。對外是說去閩南,但實際去了大沖關。」
「果然,詹忠恆是準備對我動手了。」
「我想也是,今晚並不是巧合相遇,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天憂交代我讓你要小心點。」
「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道他們準備怎麼做。」
「不管怎樣,你也應該想好對策。」
「先看看吧,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萬一他們收回你的軍權怎麼辦?那時你就是他們待宰的羔羊,很被動的。」
「我先想想。」
「實在不行,就反了吧。」
「沒到這一步,他如果真逼到這個份上,對其他人也不好交代。」
「這事情可開不得玩笑,你總不能像這樣坐以待斃吧?」
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沒有回答司徒雅的話,看我這樣子司徒雅欲言又止。
「你說反,這事情弄不好會害死很多人,而且時間還沒到。」
「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先吃飯吧。」
司徒雅也只能不再說下去,只不過這頓飯吃的不是那麼滋味。
和司徒雅分開后我就直接回到了住處,在庭院里坐了下來,感受著初夏夜裡和風習習,天上的星星在遠方閃爍,有顆特別亮的星星,孤獨的呆在天邊,我拿起旁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給對面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屬於那杯酒的主人就坐在我的對面。
那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不是這酒不夠好。
「你真決定這樣做?」
「時間未到,只能先忍辱求全了。」
「以你現在手頭上的兵力,足以對付詹忠恆父子了,我不明白為何這次要退讓。」
「現在動手,能贏,但也頂多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面,我不喜歡。」
「你有什麼計劃嗎?」她問了與司徒雅一樣的問題。
我看著眼前的英氣俊麗的臉,說:
「不滿你,是有的,但目前還沒布置好。如果詹忠恆父子這次不動手,我就慢慢來,將來也不會對他們如何,萬一的話,只能先退一步,但將來這父子下場就不好說了。」
「你就這麼有把握?你的計劃是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先不告訴你。」我笑著對她說。
「需要我幫你嗎?」
「你正式開始輔助我了嗎?」
「我總不能看著自己的投資打了水漂。」
「想不到這麼市儈的話能從你口中說出,」我打趣了她一下,正色對她說:「這些凡夫俗子還用不到你動手,我自己來吧。」
「你要記住,神仙也是人,也講利益,而且比人間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我記住了。」
她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就準備離開,這是我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她不解的看著我,我笑著解釋到:「認識這麼久,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好像不太禮貌。」
她沒有回答,就這樣消失了。
只是隨風飄擺的樹發出的『沙沙』聲中,平平淡淡的傳來了三個字——席幕晴。
喝了口酒,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