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鏖戰
深夜的雁北城家家戶戶房門緊閉，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一些商鋪門口掛著的燈籠映出些許微光。
藉助夜色掩護，衛天加快腳步朝城門走去。
就在這時，前方的黑暗處傳來一聲厲喝。
「站住，什麼人？」
冷風吹的衣衫緊貼在身上，衛天喉頭一動，心似乎被提了起來。
「什麼人？」
又是一聲厲喝，盔甲摩擦的聲音從暗處傳來，衛天心底一亮，原來是守城的士兵。
「軍爺好，在下衛天，有要事在身，想出城一趟，還請軍爺能通融通融！」衛天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說道。
「大半夜的不睡覺，鬼鬼祟祟的出什麼城！」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來。
衛天心底一沉，想再開口，就在這時，那人又發話了。
「等等，你叫衛天？哪個衛天？是不是那個拿了比武大會冠軍的衛天？」話到最後，竟有些激動起來。
衛天暗暗鬆了一口氣，開口道：「正是在下！」
黑暗中腳步聲響起，一道手執長矛的身影從城牆籠罩的陰影里走了出來，站在了月光下。
「真的是你！」士兵看上去很年輕，應該是二十歲出頭，盔甲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惺忪的睡眼在見到衛天時變得精神無比。
衛天心中焦急，卻也不能有所顯露，忙陪笑著道：「是在下，區區薄名沒想到能讓軍爺記掛！」
「哎，你都是冠軍了，哪裡還是薄名，嘿嘿嘿，你打楚家那小子的時候我們兄弟幾個可解氣了！這傢伙平日里耀武揚威的，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那士兵扶了扶歪了的頭盔，笑呵呵的說道，見他似乎還有話要說，衛天只能打斷道：「在下有急事要出城一趟，不知……」
「出出出，沒事，這片兒我說了算！」
士兵拍了拍挺起的胸膛，威武的說道，隨即連忙上前將厚重的城門推開了一條縫兒，剛好容一人通行。
衛天瞥了一眼城門旁另有一人倚著城牆懷抱長矛打著呼嚕。
「多謝軍爺，這個恩情衛天記下了！」沖著身後的士兵一抱拳，他便擠進了城門。
「衛大俠，府試的時候一定要替咱們雁北城爭光！」身後的門縫兒里，士兵鑽出腦袋壓低了聲音喊道。
「一定！」衛天應了一聲，總算是出了城門。
下意識的一抬頭，月光下，城頭上似乎個圓滾滾的東西在隨風擺動。
仔細一瞧，竟然是個人頭，泛白的月光下衛天竟然覺得有些眼熟。
然而眼下無暇顧及這些，看了看筆直的官道，他便一頭扎進了路旁小道。
出了城門，他懸著的心似乎放下了，不知不覺的也就放緩了腳步前行著。
走了許久，頭頂的月亮沒入黑雲，寂靜的四野頓時黑了下來，待眼睛適應了這黑暗，衛天又加快了腳步。
小路曲折，偶爾有動物被衛天的腳步所驚，一陣窸窣后迅速逃之夭夭。
衛天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面對楚家追殺，何嘗不是像這些螻蟻般倉皇逃命。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否則，就算是打了他楚家的臉又能如何，他若是有武師的實力，又何需害怕他楚烈！
緊握著拳頭，默默地走著。
忽然，小徑一轉，道路繞進了一個山坳。
鐮刀般的彎月劃破了厚重的黑雲，重新為四野披上微微白光。
衛天腳步一頓，拳頭咯吱做響。
「吁……」
前方的空地上，七道身影跨馬而拒，濃濃殺意仿若實質般將他包裹。
風刮過起伏的原野，發出寂寥的迴響。
「衛天，別來無恙啊！」楚軻熟悉的聲音飽含著殺意幽幽的飄蕩而來。
衛天打量著以楚軻為首的七人，沒想到這之中竟然還有個熟面孔——謝安！
這可不是好兆頭，楚軻謝安都是大成武者，剩下的五人除了兩人他拿不準，那三個穿夜行衣的倒是熟悉。
如此一來，對方可就是三個大成武者了，而最讓他擔心的是，楚烈有沒有來！
如果楚烈在此，他今夜無論如何都是脫不了身了！
「讓諸位久等了！」衛天腳步緩緩一動，全身上下高度戒備著，今夜要想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了。
「鏘……」
七人抽出明晃晃的長刀，森森寒光透著刺骨的冰涼！
「殺！」
楚軻二話不說，一揮刀，當先沖了上來。
衛天手伸過肩，一把抽出了沉重的斷刀，面對七人圍攻，赤手空拳無異於找死。
清冷的月光照著銹跡斑斑的刀身，反射出別樣的詭異紅芒。
七人策馬而來，衛天奔出幾步，雙腿一屈，滑向幾人，與此同時手中斷刀輕輕劃過。
「吁……」
三兩匹馬痛苦長嘶，轟然倒地，馬腿齊斷，血流如注。
謝安跟一黑衣人手疾眼快，馬倒地時便飛身而起，而另有一人慢了半拍，被馬壓在了身下，馬吃痛掙扎，幾個磨蹭，竟生生壓死了他。
出師不利，楚軻四人策馬迴轉，打量著他，而謝安跟那黑衣人站在他身後，呈前後夾擊之勢將他圍堵。
「楚軻，沒有你爹，憑你們，殺不了我！」衛天手中斷刀一指，猖狂喝道。
楚軻牙關一咬，額頭青筋畢露，果然道：「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爹，我殺不殺得了你！」
聽到這話，衛天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來楚烈真的不在這裡，如此一來，自己便放下心來，全力對付這幾人便是。
「來！」
一聲大喝，衛天沖向身前四人。
見他背後空門大開，謝安二人提刀而上。
前沖的腳步突然定住，衛天豁然回身，手中斷刀迎向謝安二人自上而下劈來的長刀。
「鐺……」
金鐵相交，兩片刀身應聲而斷，飛向黑暗中。
一刀斬斷二人的長刀，衛天後背一涼，連忙就地一滾，隨即反手執刀，滑向踏過的馬蹄。
一刀滑過，又一匹馬轟然倒地，馬上之人險些被壓。
衛天就地一滾，迅速起身，後背溫熱的血液混合著汗水黏糊糊的滲透了衣衫。
一刀傷了衛天，馬上的楚軻揚了揚滴血的長刀陰冷一笑，隨即翻身下馬，其他二人也是跳了下來。
六人呈半月形將他包圍。
環顧了一圈，衛天將目光放在楚軻跟謝安身上，這二人都有傷，突破口就在這二人身上。
楚軻一揮刀，六人齊齊衝來。
衛天一握斷刀，迎了上去，六人眨眼便至，看著近在咫尺的楚軻，衛天手中斷刀飛出，直奔其心臟。
楚軻一驚，側身閃躲，衛天當即一拳揮出，電光火石間只聽得一聲大喝。
「少爺小……」
喝聲未落一道身影便倒飛而出，衛天一皺眉，抽身而退。
沒想到這十拿九穩的一拳被這黑衣人給擋了，倒也忠心。
所有人一怔，回頭看時那黑衣人一口黑血噴出，胸口竟然塌陷了下去。
這暗含了內力的一拳可絕不是擂台上打在楚軻身上那一拳能比的。
同為大成武者，黑衣人怎能扛得住衛天這一拳。
「這小子是內家武者，楚少爺，你的人可沒告訴我這茬兒！而且你說有八個人，現在只有七個不說，還倒了倆，這他媽還怎麼打？」瘦小精幹的一人見衛天一拳轟退了一個大成武者，心有餘悸的看著一臉鐵青的楚軻說道。
「是啊，是有八個的，可惜那個叫柳青的不爭氣，人頭被掛在了城頭上，廢話少說，價碼翻倍，愛上不上！」手下得力幹將替他擋了一拳，楚軻殺人的雙眼盯著衛天，猙獰的說道。
「五個了！」
雖然有些納悶兒，可現在的衛天還沒有閑心關注柳青的人頭怎麼會被掛在城頭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人頭留在肩膀上。
眼下楚軻幾人中唯一一個完好的大成武者失去了戰鬥力，打量著剩下的五人，他的心神漸漸穩定了下來。
三個小成武者，兩個帶傷的大成武者。
全力一搏，未必不能脫身！
「我看你能撐得了幾時！」
楚軻冷笑一聲再次出手，五柄長刀從各個角度揮向衛天。
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衛天雙拳一握，迎向楚軻，他看得出來，這幾人已經萌生了退意，自己只要傷了楚軻，危局自然不攻而破。
想到此，衛天催動衍天決，體內石胎輕輕一顫，雄渾內力呼嘯而出，盡數匯聚於雙拳。
脫離了斷刀，衛天身形快了不少，其實他最擅長的也就是這肉搏之術，而且他所習的破殺拳，講究以身為盾，兇狠勁剛，沒有多餘的華離動作，每一招都是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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