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局
看著忽然間實力大漲的衛天,楚軻幾人眼神一陣閃爍,隨即一咬牙,沖了上來。
刀光森森,拳拳到肉的沉悶聲響不絕於耳,山野中沉睡的群鳥啼叫著驚飛而起。
眨眼間,已是交手數十個回合,再一次分開時,衛天身上多了幾處刀傷,看著猙獰可怖,所幸沒有傷到要害。
而反觀楚軻一方,又一個黑衣人被重傷而退。
就算是謝安跟楚軻這兩個大成武者,也是氣喘吁吁,額頭布滿細密的冷汗。
他二人本就是帶傷之身,哪裡經得住這般纏鬥,而且衛天拳法剛猛,兇狠異常,又加上此時的衛天完全是一副拚命的架勢,棘手程度遠超他們的預料。
說到底,他們還是低估了衛天。
「楚公子,這傢伙就是個瘋子,再打下去就算能殺了他,咱們也得折一兩個,在下無能,這活我不幹了,告辭!」正對峙間,那瘦小精幹的男子胸膛劇烈起伏著,一說罷竟然翻身上馬,逃之夭夭。
「廢物!」
楚軻眼球突出,怒火攻心令他喉頭一甜,差點噴出一口鮮血。
「謝安,全力出手,只要能斬殺此子,日後你就是我楚家的座上賓!」楚軻一轉頭,對身旁臉色不太好看的謝安喝道。
眉頭緊擰的謝安平復著起伏的胸膛,緩緩點頭。
衛天冷靜的目光盯著幾人,渾不覺自己身上的傷口。
瞬息間再次交手,謝安跟楚軻也是被激怒了一般手中的長刀極其刁鑽的攻向衛天的要害。
而那兩個黑衣人雖然沒有退縮,奈何一番戰鬥讓身為小成武者的他們消耗不少,此時出手完全沒了剛才的架勢。
衛天一拳震退一人,側身一閃,長刀貼著衣衫劃下,耳邊風聲呼呼,一低頭又是一刀險險躲過。
反身一拳揮出,正迎上那黑衣人大開的胸膛,只聽砰的一聲,人影飛出重重落地,掙扎了兩三下,便沒了動靜。
衛天揉了揉手腕森然一笑,楚軻無力他顧,看了看身邊一臉凝重的謝安,微微點了點頭。
謝安似是領會了其意,一舞長刀,大開大合而來,楚軻卻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衛天心生不妙,這楚軻是想讓謝安全力纏住自己,而他在一旁伺機而動。
果不其然,謝安手中長刀刁鑽狠辣,疾風驟雨般揮向衛天。
赤手空拳的衛天身如鬼魅,全力閃躲著,反觀謝安越戰越勇。
再次躲開一刀,衛天就地一滾,插在地上的斷刀順勢拔出,一掌拍地,身形翻起,斷刀力劈而下。
只火花一閃,謝安手中的長刀連同一整條右臂齊根而斷。
剎那間,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直到謝安那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原野,衛天才急急回身。
然而,一抹刀光就在這時刺向了他的小腹。
楚軻陰狠的笑容逐漸放大,衛天眼睜睜看著刀尖沒入了自己的小腹。
「嗡……」
體內狠狠一顫,衛天只覺得身體一僵,大腦似乎出現了一陣空白。
這般變故,讓首當其衝的楚軻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陡睜的雙眼清楚的看著手中的長刀竟然寸寸崩裂。
與此同時,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自衛天體內反衝而來,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間,躲避不及的他彷彿五臟六腑被生生撕裂,連一陣叫喊都來不及發出。
眼前一黑,大腦恢復了清明的衛天震驚的望著不遠處一動不動的楚軻,懷疑的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楚軻明明一刀刺進了自己的身體,怎麼會重傷而退,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什麼都沒做。
一回頭,謝安早已不見蹤影,而那黑衣人全身上下顫抖著,終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茫然四顧,周遭東倒西歪的躺著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斷了腿的馬鼻孔張張合合,氣息粗重無比。
衛天雖然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楚軻必死無疑,殺心一起,便踉蹌著朝楚軻走去。
「駕……駕……」
黑暗中傳來策馬之聲,聽馬蹄錚錚,來人應該不少。
衛天喉嚨一陣乾澀,剛才還能支撐的身體,此刻卻突然變得疲乏無比,就連手中的斷刀都沉了不少。
聽著馬蹄越來越近,他終究一咬牙,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沒入了黑暗中。
沒走出幾步,腳下一絆,雙腿一軟便順著布滿亂石的斜坡滾了下去,幾個翻騰之後,骨頭彷彿散架了一般疼痛無比。
衛天勉強翻起身,背靠著巨石,將自己隱於黑暗之中。
「吁……」
不遠處勒馬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道暴怒的聲音被無盡的殺意包裹著響徹原野:「我的兒……」
是楚烈!衛天暗道一聲好險,若是方才稍有耽擱,怕是被楚烈逮個正著,即使殺了楚軻,自己也絕對活不了了。
屏氣凝神的聽著,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著:「家……家主……是……是衛……」
「鏘!」長刀出鞘的聲音乾脆利落的響起,那還沒有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緊接著楚烈發顫的聲音響起:「廢物,要你何用!」
「家主,要不要追?」一道年輕的聲音問道,應該是楚烈帶來的人。
躲在暗處的衛天心一沉,他目前的樣子可跑不了多遠。
就在這是,又是群馬雜沓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雁洛熟悉的聲音透過黑暗傳進了衛天的耳朵。
「楚伯,出什麼事了,聽手下人彙報說您跟楚大哥火急火燎的先後帶人出了城,我父親不放心,讓我追上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馬匹嘶鳴,馬蹄雜亂,楚烈開口道:「雁兄有心了,也勞煩雁洛侄女了,沒什麼,都是些家務事,已經解決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護送楚伯回去吧!雖說您老武藝高強,但最近匪盜猖獗,維護治安也是我們的分內之事嘛!」雁洛客客氣氣的說道。
聽著二人你來我往的對話,衛天心臟砰砰直跳,若是楚烈不肯回去,那勢必會大肆搜尋,到時候他插翅難逃。
客棧里自己能一拳震退楚烈,完全是出其不意,加上楚烈輕敵所致。
他相信要是再遇上楚烈,就算是他巔峰狀態也絕對沒有勝算,武者和武師之間的差距可不是輕易就能彌補的。
沉默了半晌,楚烈兀自壓抑的幽幽道:「好,那就回去!」
「可……家主……」那道年輕的聲音不甘的說道。
「閉嘴,帶上少爺,回城!」楚烈一聲大喝,便踢馬離去。
隨即便是馬匹奔騰的聲音在黑暗中漸行漸遠,直到周遭沒了一絲兒聲音,衛天才算是放下心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提著的一口氣一松,疲乏虛弱的感覺潮水般湧來,輕輕一動,渾身上下便疼的厲害。
「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強忍著睡意,衛天艱難的盤腿而坐,催動了衍天決。
經脈中內力徐徐運轉,衛天驚訝的發現身上的傷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這在以前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情,不用想便知這一定跟體內的石胎有關。
而且剛才楚軻一刀刺向自己時發生的事情也是極其詭異。
現在回想起來,彷彿在那電光火石之間,自己對身體失去了控制,連那短暫的記憶都不復存在。
這石胎太過詭異,不知師父可否知道底細,不過,從目前發生的種種來看,這石胎對他沒有惡意。
不僅讓他一個廢人重新恢復了實力,而且剛才又救了自己一命,想到這些,他才稍感安心。
「師父給的,應該都不差!」才念叨了一句,他又想起了身旁的斷刀。
以前雖然練,卻沒有機會用這斷刀來對敵,今日一戰才讓他察覺了這斷刀的厲害之處。
削鐵如泥,斷他人利器竟不費吹灰之力,唯一的不足卻是短了一大截,怎麼看都像長一點的菜刀。
傷勢緩緩恢復著,衛天心底也在盤算著傷好之後的打算。
這一次自己幾乎就要了楚軻的命,跟楚家怕是不死不休了,而且,楚烈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若是不解決了楚家一事,自己日後怕是麻煩不斷,想到此,衛天已是心生一計。
「你既要我死,那我便要你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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