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魚的記憶是短暫的
可是,為何她卻覺得這彆扭勁很可愛呢?
虞稚看著簪子,嘴角掛上笑意,上官鈺不動聲色地靠近她,見她一臉笑意發著呆,不禁立即問道:
「幽部為何暗殺你?」
突如其來的發問猶如一盆涼水從頭到腳將她澆得透心涼,原來這才是上官鈺的真正目的,趁她不備之時發問,莫非他還在懷疑她是幽部的人?
虞稚伸出三指,正色道:「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那些暗衛為何殺我。我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什麼人,對了,昨晚那個被你打暈的人,沒問出什麼話?」
上官鈺暗了鷹眸,「他死了。」
虞稚大驚,隨即也瞭然,像這種賣命的暗衛,若是刺殺失敗,那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吧。只是虞稚確實從未聽說過幽部的事,自從滅族的這些年來,她一直四處漂泊,在來邊關之前真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
「將軍,你可曾想過那些人也許不是沖我來的?」
上官鈺斂眉,見她繼續把玩著白玉玲瓏簪,神色不像是說謊,「你最近可有見過什麼可疑之人?」
聽他的意思,虞稚小手捏住下巴,仔細地回想,突然說道:
「將軍,你還記得那晚我第一次摸上你的床嗎?」
上官鈺整張臉都黑了,他與她談正事,這女人非但不正經還敢轉移話題。那晚是他人生的一個污點,一個女人竟然能隨意進出將軍府,還能摸到他房間里,儘管他抓住了她,可最後她還是逃走了。
那凌厲的鷹眸掃向她,劍眉微蹙,似乎並不願提及那事。
虞稚也不理他沉下的目光,隨即自顧自說著:「那晚說來也真是巧啊,我才摸上了你的床,你就醒了,我們也沒發出什麼動靜,怎地門外就有好多侍衛高喊抓刺客呢?我還以為是抓我呢?」
像是知道了什麼驚天的秘密,上官鈺眸光帶著一絲詫異,「難道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了!」
虞稚氣鼓著小臉,「再說了,我那日從你房間逃走後,在將軍府的後院里看到了那個刺客。所以我肯定不是人人喊打的刺客!」
「既然你早已見過那人,為何不早早提及此事!」上官鈺臉又沉了幾分,眸子里竟然破天荒地閃過一絲怒火。
他在氣什麼?將軍府不是好好的嗎?又沒被偷又沒被搶,還沒死人,萬事大吉,她還提那喪氣事幹嘛?
「我……我之後就忘了嘛。再說了,當時天黑,雖然看到了臉,但是你也知道魚的記憶是很短暫的,沒多久我就忘了他的模樣了……」虞稚小聲解釋著。
「或許,這就是你被追殺的原因了。」上官鈺面色恢復如常,淡淡說著。
這刺客夜探將軍府,到底所為何事?行跡詭異,此事必有蹊蹺,好在出入邊關城需要通關文牒,不過守門的侍衛並不會嚴查出入的人,所以混進了刺客也是在所難免的。
原本以為邊關氣候惡劣,一切用度需每月由京城的護衛送來,正常人是不會留在此處的,可是卻偏偏出了亂子。莫非是敵軍有了異動?
見上官鈺神色凝重,她不禁輕巧一笑,「沒事的沒事的,將軍你不用擔心我,我……」
看他臉色不佳,虞稚以為他是在擔心她的安危,不禁覺得心頭一暖,看來這上官鈺也不像大家說的那麼冷血啊。
「我並不在乎你的生死,若是因你一人累及了我邊關城內十萬百姓,本王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你。」
切!
離開了上官鈺的房間,虞稚走在長廊上,心裡憋著一團火。該死的上官鈺,說話刻薄無情,要是怕她連累邊關百姓,那就趕緊把黑玉給她不就好了。她一定走得遠遠的,天涯海角,再也不回這邊關來。
可是不知為何,無論她用什麼提議給上官鈺,他都是沉著一張臉拒絕她。
由於鮫人的體質不同,上次肩頭的傷很快就癒合了,這也是上官鈺為何不會給她叫大夫診治的原因了。
虞稚漫不經心地走在長廊上,迎面而來的卻是那草包裴安。
糟了!想到上次戲弄裴安的場景,虞稚不禁低頭正欲轉身避開,可身後的裴安卻開口了。
「小捲毛?」
虞稚心裡一顫,這草包怎麼知道她的綽號?難道是亭姐姐告訴他的?不應該啊,亭姐姐最討厭他了。
「你過來,本軍師有事同你講。」裴安見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禁開口。
虞稚小步小步地靠近他,畢竟是捉弄過的人,如今她可不能再闖禍了。還好那日這裴安並沒看清她的模樣,畢竟她穿了男裝。
虞稚不說話,抬起手瞎比劃。裴安見如此水靈的女子竟然是個啞巴,不禁心裡覺得有些可惜,他淡淡開口:
「本軍師跟亭妹妹是昔日好友,如今她身負重傷,我前來探望她卻閉門不見。如此不給面子,本軍師心裡委實難受。這樣吧,你去將她約出來,就在那個竹園裡,我在那邊侯著。人不來我便不走。」
無賴!
心裡暗暗罵他,面上卻乖巧地點頭,見她如此可愛,裴安不禁勾笑道:
「小捲毛,若是在這將軍府待著不習慣,大可來我軍師府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哦。」
若不是忌憚他軍師的身份,若此處不是將軍府,虞稚早就一拳頭招呼上去了。這裴安如此風流,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到底為何會做了軍師?他全身上下跟軍師有毛關係?
「我不去!」將裴安的話帶給了上官亭,上官亭立即拒絕。
一旁的右特使雖然也不喜歡裴安,但是如此這般推脫傳出去了,可是會讓人笑話將軍府不懂規矩的。
「亭姑娘,你……你……」上官凌雲一直你了半天都未說出一句話,他想勸上官亭去見裴安,可是心底一陣酸澀,卻無法說出口,臉憋得通紅。
「這裴安就不是個東西,成天里招惹我!若是此番前去,我可不保證不會揍他!」上官亭冷冷說著。
虞稚立即點點頭,附和道:「是啊,說得我也想揍他。」
「我何嘗不想?只是……只是……」右特使又在那裡只是了半天,卻被一道清朗的嗓音打斷。
「裴軍師是貴客,你們三人在此嘀咕,這就是待客之道?」左特使上官凌風一臉嚴肅古板,漠然地看著他們。
「哥……」右特使立即喊道。
上官亭見左特使親自前來,不禁皺眉,隨即說著:「左特使說的對,末將這就前去竹園。」
「我跟你一起去!」虞稚突然喊著。
「不行!」三道嗓音突然響起。
虞稚不禁愣了一下,有必要嗎這三個人?
上官亭不許是怕再發生什麼事而連累小捲毛,右特使不許是怕虞稚這個闖禍精連累了亭姑娘,左特使不許是……是為了什麼?
「你身為將軍的侍女,就該做好自己的本分職務,其他的事,一概不予過問。」左特使正色說著。
哼,本分本分,他上官鈺根本不需要她做什麼,她就是將軍府里的閑人。黑玉也拿不到了,看熱鬧也不被允許,唉,這邊關的日子真是無聊啊。
虞稚抬手撫頭,卻摸到發間那白玉玲瓏簪,不禁眼前一亮,她怎麼這麼蠢呢,還有美人計尚未實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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