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毀屍滅跡
順著槍聲找去,終於在不凍河岸的山坡上看到了趙老槍。趙老槍抱著槍癱坐在雪地里,他面前有一具半屍體,對,沒錯,就是一具半屍體。一具完整的是那個老頭的,半具是兩個警察其中之一。警察的下半身沒了,只有上半身,齊腰處沒的,沒有多少血,地上有看上去粉粉的一大片液體,不是血液。
單兒走到近前,看到趙老槍臉色蒼白,雙手雖然抱著槍,卻不停地抖動,不是因為冷。
趙老槍帶著哭腔低聲自語:「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單兒看了看躺著的老頭,已經死透了,一槍中心臟,沒救。趙老槍打獵從來就是一槍斃命,即使是面對野豬也不用補第二槍。
單兒把趙老槍從雪裡扶起來,幫他撣掉身上的雪,安慰他說:「趙爺,不怕,你殺的是個壞人。他是個殺人犯,那兩個警察就是來抓他的。你這是立功了。」
趙老槍一生殺動物無數,真開槍殺了人,這心裡一時也過不去這道坎兒。單兒安慰他好長時間,他才慢慢緩過神來。
「趙爺,另一個警察呢?你是怎麼把那個人打死的呀?」單兒想趕緊把另一個警察找回來,眼前這是人命,而且有警察死了,這事大了,得趕緊找到另一個警察。單兒相信趙老槍不是輕易開槍殺人的惡魔,但這事還是要說清楚的,畢竟殺的是殺人犯,也許真是立功了。
趙老槍聽單兒問起警察,身體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說:「都死了。兩個都死了。」
單兒也嚇了一跳,問:「趙爺,你說兩個警察都死了?怎麼死的?那屍體呢?」
趙老槍從單兒身上拿過水壺,咕咚咚地喝了個乾淨,緩了一口氣,說:「單兒呀,你聽我慢慢說……」
原來趙老槍今天運氣實在不好,轉了大半天也沒找到個值得他開一槍的獵物。他看天色不早,想放棄了,就尋思著去自己下的套子那裡看看,怎麼著也得弄個兔子晚上好下酒。
他剛到這個山樑上,就看見那個老頭把一柄血淋淋的匕首從一個警察身體里拔出來,邊上還躺著一具警察的屍體。殺了兩個警察,那個老頭毫不在意,拿著刀子,開始處理屍體。
他邊處理屍體邊自言自語:「兩個笨蛋,老子的迷藥從來沒失過手,今天就讓你們徹底消失。」
他把其中的一具屍體拉到不凍河邊,用匕首切成幾大塊,然後從身上翻出一包什麼葯,灑在屍體上。幾分鐘的工夫,一具屍體就變成液體順河水流走了。
可能是嫌拉屍體太累,第二具警察的屍體他也沒往河邊拉,直接在雪地里處理。
趙老槍看得心驚肉跳,打了一輩子獵,給動物開膛扒皮無數都沒像今天這樣看著反胃,實在忍不住了,「啊」地一口吐了出來。
那個老人看到了趙老槍,嚇了一跳。看到趙老槍懷裡也有槍,他就撿起警察的手槍對著趙老槍就要開槍。趙老槍為了保命,抬手一槍就把老頭解決了。可是殺了人,心裡害怕,當他慌忙地走過來看那個人已經死了,他自己就癱坐在地上了。正好這個時候,單兒就來了。
趙老槍講的不算多,可單兒聽著也是心驚肉跳,出了一身冷汗。暗想:好險,他要是對我用迷藥,可能我早死了,多虧沒讓他靠近我。單兒
單兒檢查地上的屍體,發現那半具警察的屍體已經快完全化為粉色的液體了。看到這,單兒頭皮發麻,胃裡翻江倒海,他也想吐!他衝到不凍河邊,乾嘔了幾聲,卻沒什麼可吐的。中午吃那點東西早消化乾淨了,可這景象實在讓人受不了。
單想洗洗臉,讓自己冷靜一下。一想到這河裡曾有一具警察的具體化為液體,雖然已經流走了,可他的胃又是一陣翻騰。
好不容易控制好了情緒,也壓制了胃的暴動,他走回到趙老槍身邊。他又嚇出一身冷汗!
趙老槍把那個死老頭的屍體肢解了,用一種類似鹽一樣的粉末灑在上面,很快屍體化成粉色的液體。
單兒又想吐了,又跑向河邊,只不過往上游跳出好遠。等單兒再次控制好情緒時,趙老槍已經處理完屍體,在河裡洗手。
不凍河在山裡這段就是小溪,最深處也不會沒過腿肚子。
趙老槍看單兒過來了,就解釋說:「單兒,別怕。趙爺再不是人也不會對你下手。我實在是解釋不清楚了,只有這樣才會不留痕迹。」
單兒從趙老槍的臉上看到了一種陌生的東西,也不算十分陌生,上午在那個老頭臉上也有同樣的東西,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面部表情,也像是一種氣質,讓人不敢靠近的氣質。
單兒安慰趙老槍:「趙爺,不用擔心,咱是自家人,自然是幫助自家人。」說著,他回到剛才屍體所在的地方,認真地清理現場。直到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了,血跡也用雪蓋上了,他才如釋重負地走進河裡,洗手。對,他就是走進這不凍河裡。雖然是不凍河,可這河水冬天的水溫也極低,單兒走進河裡,一方面是要洗洗,另一方面他想讓自己冷靜一下,他感覺全身上下熱得難受,那種熱似乎讓他煩躁,讓他不安。
爺倆把這裡處理乾淨了,天也黑了。兩人搭伴兒下山。順著不凍河往下走,很快就會走出這深山。
出山的路不近,因為近山時走得就很遠。
這一路,走得不舒服,也不安心。天黑了,看不清路,又是冬天下山,更是難走。後來他們乾脆都在水裡走,也不感覺冷。不知道是真不冷,還是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冷了。
單兒還時時注意著趙老槍,他實在不敢想象趙老槍要是對他下手會是什麼結果。警察的兩把槍都被趙老槍收了,不知道他藏起來了還是帶在身邊。單兒怎麼也想不到平時溫和親善的趙老槍竟然滅屍時是那麼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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