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喬遷序曲
她掐了掐手心，定了定神，回身坐到椅子上收拾東西，低著頭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周朝暮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粵菜館，站在公交站等車。白一爾看了看手錶，已經三點了，見一輛公交車徐徐開了過來，扭頭望著男生說道：「我回家了。」
「行，路上小心。」他微微頷首。
她點了點頭，「你也路上小心。」
周朝暮看著遠去的公交車，點了支煙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周一，青城中學。
張愛華正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著數學習題，今天她穿著一件黑色寬鬆版的呢子大衣，顯得身形有些臃腫，她眯著眼睛環視了一圈教室里的學生，見他們一個個沒精打採的，她用教鞭敲了敲課桌，頓時所有的學生立馬端端正正地坐好，她口氣嚴厲地說道：「同學們，都打起精神來，再過三天就會迎來新一輪的模擬考試，一個半月後更是重中之重的期末考試，看看你們各自的成績，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白一爾正在稿紙上心不在焉地亂塗亂畫著，聽到張愛華的話，她握筆的手一滯，是啊，馬上就是新一輪的模擬考試，最近因為母親的事情她一直萎靡不振，如果照這樣下去，非得被數學老師請家長。
她立馬翻開筆記本，打起精神，認認真真地聽起課來，腦海里盤算著這幾天又得熬夜了。
「鈴鈴鈴……」——放學的鈴聲響了起來。
張愛華合上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下課。」
張愛華前腳剛走，後腳一群學生就背上書包飛奔出了教室。瞧著班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一爾才慢慢悠悠地收拾書本。
周朝暮收拾好東西，經過白一爾的桌旁輕輕敲了敲她的課桌，剛要開口，突然，一陣「嗡嗡嗡」的聲音響起，周朝暮眉毛微皺，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劃開屏幕，看到簡訊里的內容，他忽而開口說道：「我現在有事，有時間和你說，先走了。」
白一爾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直到男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她才背起書包往門口走去。
剛出門，一個黑影猛得沖了過來，撞得她眼冒金星，連連倒退了幾步。
她扶著牆壁抬眸朝來人望去。
趙冬天皺著眉頭撫平了衣服上的摺痕，臉色不好地朝人看去，看到是白一爾後，他眉頭皺得愈發深，兩隻眼睛怪異地盯著她看。
白一爾被他看的發毛，一句話也沒說就繞過他往外走。
「站在。」男生響亮的聲音傳入她的耳畔。
白一爾步子一頓，背對著他站在原地。
趙冬天緩緩轉身，望著她的背影說道：「有沒有興趣談談？」
「談什麼？」
「你說談什麼？」他眉毛一挑。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她冷淡地開口。
「談談你的母親……」
聽到他的話，白一爾轉過身來面色冷淡地看著他，「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不過我要說的是他們怎麼樣和我無關，你和我更沒什麼好談的。」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他聳了聳肩，隨意地說道。
「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說完，不等男生開口，白一爾轉身急匆匆地離開了。
趙冬天眯著眼睛看著女生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周朝暮回到家后徑直朝書房走去。
他打開電腦，登錄上郵箱，點開一份郵件，屏幕上赫然出現一串程序代碼。他戴上眼鏡，快速地敲著鍵盤，整個書房裡只有「噠噠噠」的打字聲。
一個小時后，他關了電腦。
周朝暮起身，走到窗前。
喉嚨有些發癢。
最近煙癮似乎有些大。
軟體測試很順利，他寫的第一個軟體下周就可以上市了，生活似乎變得漸漸好了起來。
他忽然想起這周六要回京城了。
他是該回去了，一別三年，不知京城是否一切安好？
……
沒有去食堂吃飯，白一爾徑直去了平常光顧的那家書店。
她著實沒有想到趙冬天會知道自己，看來母親已經把她的事情和趙辰東說了，趙辰東也把他和母親結婚的事情告訴了趙冬天，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趙冬天似乎沒有任何憤怒之情，看來他不會反對他們結婚。
她是不是該和母親談談？
白一爾拿著一本書發著呆，半晌放下書，離開了書店。
……
晚上，白一爾用鑰匙開了門。
看到沙發上母親的身影，她的腳步下意識的一頓。
自上周四把話說開后，她們再也沒有談論過那件事，至於她們之間，好像又恢復成往日不冷不熱的樣子。
白一爾換了鞋，叫了聲，「媽，我回來了。」
秦瓊嵐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飯桌旁，拉開椅子坐下，「先吃飯吧。」
白一爾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
一頓飯在一如既往的壓抑和沉悶中結束了。
秦瓊嵐放下碗筷，輕輕用餐紙擦了擦嘴角，緩緩開口說道：「一爾，有時間嗎？媽媽……想和你談談。」
白一爾瞭然地點了點頭。
「一爾，這幾天媽媽想了很多，你不願和我和趙叔叔一起住，我很理解你的感受，說來都怪我這個母親，四年的生活讓你過得一點都不開心，我很愧疚。對於你提出來的問題，我和你叔叔商量了一下，決定給你在學校附近買一套小型公寓。本來想著讓你住校，可想到你從來沒有住過校，我擔心你適應不了集體生活，而且我打聽了一下學校的住宿情況，環境條件也不是特別好：沒有獨立衛生間，平常洗漱要去外面的水房，樓里也沒有洗澡的地方，得去學校的大澡堂，所以住校不太方便。我準備在學校附近買一套公寓給你，另外雇一個住家保姆陪你一起住，有時候我也會過去陪你。你看這個辦法行嗎？」秦瓊嵐語重心長地說道。
住家保姆？多麼諷刺。
廉價的同情她根本不需要，不過能在外面住也算稱心了。
「為什麼非要在學校附近租？這裡就很好。」她問道。
「學校附近上學方便，周圍都是商場便利店，買什麼東西都很方便。最重要的是那個地段很安全。」
「我在這裡住習慣了，我不想搬家。」她輕輕開口說道。
秦瓊嵐頭疼得看著女兒。
這是她能做的最大讓步了。她本想在她和辰東住的別墅附近給她租一套房子，方便她照料，可依女兒的性子肯定不會同意，思來想去，最終同意了辰東的辦法，讓她在學校附近住，那裡大部分住戶都是上班族，素質高，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秦瓊嵐面色冷了下來，她語氣生硬地開口說道：「現在我們住的這個房子我已經準備賣了，當初是為了你上初中方便才在這裡買了一套房子，現在你要一個人住，必須考慮安全問題，如果不同意的話，那你只能和我們一起住了。」
白一爾低著頭，半晌點了點頭，說道：「那一切都聽媽的安排。」
「好了，去寫作業吧。」她嘆了口氣。
白一爾轉身朝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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