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蹊蹺
還沒有等他們將所有的事情聯繫起來,想個清楚的時候。溫葦就被設計,變成了弶平君的新婚之妻。
楊遠初才向周景淮透露,原來她曾經與弶平君有過一段舊情。弶平君待她很好,楊遠初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溫柔,對她這麼好的人,那時候的她,幾乎是認定了一生。可是後來,楊遠初才知道,原來,弶平君只是將她當作了一個替身,他的原配妻子的替身。
當楊遠初見到溫葦的時候,她有些驚訝,溫葦竟然會跟弶平君私藏的那張肖像如此地相似。若不是因為溫葦的年紀,只怕楊遠初會誤以為,是自己遇到了那個讓她白白當了一年的替身的人呢。
在外人的眼裡,弶平君年少有為,府中多年也只有一人。他的原配妻子,在外人的眼中是不存在的,因為她僅僅是存在於弶平君的心裡。可是他從來沒有給過她名分,至她死去都沒有給過她任何的名分。弶平君心裡都是愧疚,對他髮妻的愧疚,所以他在看到楊遠初的時候,終於他找到了一個眉眼間與他的髮妻有些相似的人,他自然不能錯過。
楊遠初最初是因為弶平君對她有救命之恩,才主動靠近他的。可是後來當楊遠初已經對他交付了真心的時候,才得知了原來當日救她的人是蘇恪。
後來蘇恪將她約了出去,可是她一直都只當蘇恪是她的兄長,從來也沒有過其他的想法。她向蘇恪說的很清楚了。當初她的確有些因為那次的救命之恩,對弶平君有些好感。可是之後,她是喜歡上了弶平君,那是因為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已經分得很清楚了。
可是,天不從人願。蘇恪在見完楊遠初,聽她說清楚那些話之後,就中了埋伏。就在那時候,蘇衍期也中了劇毒,蘇恪重傷就要昏迷之際,請求楊遠初一定要救救蘇衍期......後來楊遠初最終是遵循了蘇恪的心愿,先救了蘇衍期,可是蘇恪卻已經是回天乏術了。因為此事,蘇衍期醒了之後,遷怒於楊遠初。他一直認為,兄長將弶平君當成好兄弟,可是弶平君卻背地裡與楊遠初在一起了。
而且蘇恪出事的那一日,就是因為去見了楊遠初。而砏兒與楊遠初一樣,一生求醫,自認為醫術高明,醫人無數。可是卻救不了自己的心愛的人......
那時候的楊遠初一直都處在自責中,沒過了多久,楊遠初見到了弶平君特意關在了府中的那位夫人。她已經神志不清很多年了。
楊遠初將過往的一切拼拼湊湊,才知道了真相。原本因為蘇恪的死,楊遠初心裡無比地難過,但是她也沒有想過因此要與弶平君分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後來得知的真相竟然會如此殘酷。
後來,便是溫葦了。蘇衍期察覺了真相,當年蘇恪身受重傷,全拜弶平君所賜,所以他不惜代價,也要殺了弶平君替蘇恪報仇。而段宜川早就明了,因為玢兒便是南章的人。她是南章派來姜國的密探。所以他們之間的仇恨、感情糾葛,他全都清。只是玢兒和其他的密探有些不同。她是段宜川親自撿回去的丫頭。原本他這次來到姜國,是有意成全他們二人的。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蘇衍期丟了命,也沒能為蘇恪報仇,他也再不能去找玢兒了......
溫葦看到倒在了血泊中的周景淮,她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抱住了周景淮。
「我求求你......」溫葦淚眼婆娑,她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她知道段宜川的身份不能輕易透露,但是那葯在此處的所有人中,大概只有段宜川有了。可是她這不是當眾揭露了他的身份嗎?
「這樣的結局,你可還滿意?」楊遠初悲戚地看了弶平君一眼之後,便帶著蘇衍期的屍體離開了。
「對不起......」段宜川看著淚流滿面,心力交瘁的溫葦,默默地吐出這三個字來。是他沒有思慮周全,害得他們以身犯險......
慕容珩和溫葦要離開皇宮了。路上有些沉寂,慕容珩特意與溫葦提起她曾經在姜國的趣事,也化解了些許剛才的感傷。
「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什麼呀?」溫葦抬眸,看了慕容珩一眼,有些憤憤不平似的。
慕容珩撇了撇嘴角,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沒辦法,誰讓我心胸狹窄,錙銖必較呢?」
「好好好,心胸狹窄的人是我才對。」溫葦這看出來了,慕容珩分明是吃准了她不會生氣呀。
「這麼敷衍,我可不答應。」慕容珩是變著法兒地想要得寸進尺了,溫葦都已經主動服軟了,可他還是不依。
「我不記得了!」溫葦這一見慕容珩這般,肯定是故意的,所以才不會給他機會好笑話她呢。
「你就耍賴吧!」
兩人正開著玩笑,突然慕容珩停下了腳步。慕容珩看著溫葦,糾結了片刻,還是決定告訴溫葦了,「阿葦,我曾經見到黎王。」
當初南章與天雍開戰之前,關係還算和諧,即便是只是維持了表面上的平和,但是段宜川此人豁達淡然,處事的態度,慕容珩是認可的。兩個人也算是有幾面的交情。三年前,那時候慕容珩和溫葦之間關係還未破冰,也是在代玉華暗中向溫葦下毒的那段時間。所以在南章黎王來到天雍的時候,溫葦恰好錯過了。
黎王曾經向慕容珩問候過溫葦。那時慕容珩只以為他們是在姜國見過面,但是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那麼大的隱情。先是因為周景淮,已經讓他和溫葦之間產生隔閡了,這又讓慕容珩怎樣向溫葦在提起別的男人呢?所以慕容珩便什麼都沒有說。雖然黎王只是簡單的問候,可是他的直覺,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其中或許還有其他的緣故。
「殿下,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得知母親的事情。原以為那已經成了父皇心裡的秘聞。他不願意提及母親,所以連帶著也厭惡我......」溫葦繼續向前走著,語氣輕緩,可是卻透露出自責,「可是沒有想到,原來也許是我一直以來都錯了。父皇不是因為母親厭惡我。恰恰也許正是因為我,才造成了母親的悲劇。」
「這不是你的錯,無論怎樣,也怪不到你頭上。」
「殿下,不想問我,我是如何得知其中的蹊蹺嗎?」溫葦看著慕容珩的眼睛,她既然已經打算對慕容珩坦誠相待,便不想再有任何的隱瞞了。
溫葦日日都身處景王府中,怎麼會知曉姜國,乃至南章的事情呢?可是自從她將這些事情都告訴慕容珩之後,慕容珩那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卻一句也沒有問她是如何得知的這些事情。而且全憑溫葦的相信,他便要陪著她來到姜國求證......
「你去見薛復的事情,我聽說了。」慕容珩見溫葦已經如此坦白,而他還是讓長旭跟著溫葦,即便是在他重傷昏迷的時候,慕容珩的心中劃過了淡淡的內疚。
可是慕容珩身體還沒有恢復的時候,得知了溫葦在他昏迷的時候,獨自一人見過薛復的時候,他心中仍然能夠激蕩起那樣熟悉的擔憂,還有些許的委屈。
溫葦心裡一直都那麼相信他,即使分隔五年,即使在慕容珩的重傷也許正是他所策劃,可是溫葦都沒有懷疑過他。慕容珩無法形容這樣的感覺。可是偏偏,五年前他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迎娶了溫葦。他想要好好呵護溫葦,不想讓任何人再傷害她了。就當是償還了五年前的過錯,他也相信溫葦。
「你放心,重翊將軍的威名,我在年少時也十分地仰慕。我相信他是含冤受屈,至於......薛復,他是如何,我不會插手。」
「我相信你。」溫葦聽到慕容珩這樣說,心裡便還是在意了。沒有男人會長期喜歡一個無趣的女人,也沒有人會抱著一顆真心撲向一個永遠不能付出相應的回應的人。這是溫葦曾經認識的一位坊主告訴她的。當時的溫葦對不能付出回應的人,還不能理解,可是如今,她是有些明白了。
慕容珩牽著溫葦的手,繼續往前走了走,正在路口便遇上了晉王世子。
「參見景王,景王妃。」溫澈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恭敬地行了禮。
「溫澈哥哥......」溫葦見到溫澈,曾經熟悉的感覺似乎一下子又回來了。五年的時間,溫澈也改變了太多太多了。還記得那時候的溫澈哥哥,鮮衣怒馬,眼底眉梢全是少年意氣。可如今也是成熟穩重了很多了。
「我先回去,你好好敘舊。」慕容珩看了溫葦一眼,知道她該是有話想要單獨與溫澈說,便先走一步了。他知道此次回到姜國,溫葦必定遇到很多從前的故人,勾起重重往事,只要那是對溫葦好的,他又有什麼不能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