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針鋒相對

第6章 針鋒相對

夏清悠感受到眾人的目光,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著她的回答。

她更知道,今日之後,怕是她再也不可能在這夏府住下去了。夏清悠透過一襲青絲隱約看見了站在她前面的南宮珏,心思急轉,她下定了決心,發了狠。

「這玉佩,是嵐姐姐的。」嬌軟的聲音傳了出來,音量雖小,卻叫所有人都聽見了。

南宮珏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夏清悠。

夏蘊哲與夏夫人聽后神色緩和了不少,微微頷首,正想說些什麼,又聽夏清悠那裡竟然傳出了細細的啜泣聲。

兩人年過半百,那裡還看不出她的小把戲,登時臉色又一次黑了下來。

倒是南宮珏,聽見了這哭聲,再看夏清悠搖搖欲墜的身軀,面上略過心疼。

夏淺淺只看著夏清悠做戲,明艷的眉眼微垂,看著竟有幾分冷淡。

她並不在意夏清悠又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她只要夏清悠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這玉佩不是她的就好。

「你也聽見了,這玉佩本來就是我的,只不過之前被她偷走了罷了。」夏淺淺又一次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夏清悠的哭聲大了一瞬,像是怕被人發覺,急忙又收了回去。

南宮珏的面色更是不好,他緊緊抿著唇,看向夏淺淺的眼神中頭一次帶上了陌生。

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夏淺淺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又摩挲了兩下,夏淺淺偏過了頭,高高舉起手中的玉佩,用力砸在了地上。

玉佩觸到地面的聲音很是清脆,眨眼間,一塊玩張的玉佩便已被砸的粉碎,玉屑散落了一地。

夏蘊哲與夏夫人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夏淺淺將玉佩砸下,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夏清悠更是目瞪口呆,回神之後卻是心中竊喜,再看一眼南宮珏僵直的樣子,心下的把握更大了些。夏淺淺看著一地的碎屑,眼角滑下了一滴淚來,心中卻像是搬開了一塊巨石,連呼吸之前都輕鬆了許多。

這是她與南宮珏之間僅有的聯繫,隨著這玉碎了,從今往後,她與南宮珏之間,除了恨意,再無其他。

抬手拂過了眼角的淚,夏淺淺又揚起了張揚的笑。

這笑看在南宮耀眼中卻如炫珏一般,叫他看的深恨不已。顧不得夏蘊哲與夏夫人還在場,他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瞪視夏淺淺:「夏淺淺,我知你平日里囂張跋扈慣了,可如今清悠都已經承認了這是你的玉佩,你又何必,何必要將它摔碎?!」

夏清悠毫無畏懼,嘴角扯出一段冷笑,一雙妙目直視南宮珏,與他針鋒相對:「你也知道這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怎麼處置都是我的事。便是我將它扔了,將它砸了,將它燒了,那也不關夏清悠的事,與你南宮珏,更是沒有半點的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南宮珏雙目赤紅,踉蹌走到摔碎的玉佩旁,抖著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玉佩的殘骸,眼下竟然流出了兩滴淚來。

「這是她的玉佩啊!」南宮珏啞著聲將玉佩按在了胸口,尖銳的邊緣刺破了他的手,他卻像是無所察覺一般,依舊用力按著玉佩。

房中之人多少都曾知道當年的事情。

夏蘊哲與夏夫人看著南宮珏如此,心中不免有些嘆息。只是想起他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又勉強硬起了心腸,轉過頭不再看他。

夏淺淺本應該是幾人中感觸最深的那個,可看著眼前這個瞬間憔悴了許多的男人,她卻發現自己心中竟是一絲波瀾都沒有。

冷眼看著南宮珏這一番惺惺作態,夏淺淺只覺得直欲作嘔。

似是因為玉佩被摔刺激到了,南宮珏沉默了一陣竟然勉強恢復了冷靜。他沉默著從懷中拿出了一方帕子,小心翼翼將地上玉佩的碎塊全都裹在了其中,這才起身對著夏淺淺道:「如今玉佩已經碎了,對淺淺來說怕也沒什麼用處了,可否准許讓我拿回去?」

他神色冷靜,彬彬有禮,可那一雙充了血的雙眸,看著卻比之前更加駭人。他這副樣子,竟是與十年之後像了不少。

夏淺淺看他如此,倒是覺得順眼了許多。她往後一靠,下頜微揚,看著有些弔兒郎當:「你想要也行,一千兩銀子。」

場景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在湖邊的時候。

這句話一出,夏蘊哲與夏夫人皺眉,具有些不贊同。可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還是忍了下來,沒有開口。

南宮珏握緊了手中裝了玉石的帕子,卻沒有拒絕。沉默半晌,他低著頭開口:「我如今身上並沒有這麼多現銀,淺淺可否寬限幾日,叫我去湊一湊?」

夏淺淺又一次感到了煩躁。她想要開口嘲諷,可看著南宮珏如今的樣子,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下意識按住了手腕的火焰章紋,那一塊的溫度比周旁的皮膚更高一些,溫溫熱熱的叫她安心。

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夏淺淺轉身背對著不看他:「不過是塊不值錢的玉佩,倒被你當寶貝供著!今兒本小姐心情好,這玩意兒便送你了,以後別再出現在本小姐面前就是!」

南宮珏雙手微微一顫,似是沒有聽出夏淺淺口中的嘲諷,默默對她躬身一拜,算是謝過。

而後轉身去看夏蘊哲,躬身一禮:「之前這麼多年,多謝老師的教導。諄諄教誨,學生定不敢忘,只是如今出了這麼一件事情,」他頓了頓,苦笑了兩聲:「學生再也沒臉上門了。」

又是一禮,南宮珏繼續道:「淺淺落水一事,確是學生失手所為。方才百般抵賴,怕是傷了老師與師母的心,學生知錯,也請淺淺原諒。」

再是一禮,南宮珏又道:「今日之事,皆因學生而起,學生對不住淺淺,三位若有責罰,學生並無二話。只是清悠卻是無辜,還往老師與師母寬宏大量,放過她一回。」

夏清悠跪在地上,乍然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心情有些複雜。她微微抬頭深深看了南宮珏一眼,一張嘴呶動了幾下,卻還是沒有開口。

夏夫人冷哼了一聲,看著南宮珏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被夏蘊哲攔住。見他對著自己搖頭,夏夫人又哼了一聲,閉眼轉過了頭,不願再看。

夏蘊哲攔住了老妻,看著面前躬身的南宮珏,卻也有些可惜。雖然早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準這人再上門,可突然聽見他自己提出來,心中仍是有些不是滋味。

三禮已畢,南宮珏直起了身,再開口時便不似之前那般溫和:「恩已算過,仇也得算。從今日起我踏出夏家大門,便不再是夏尚書的門下學子。日後若是有朝一日上了朝堂,珏定用盡全身學問,叫夏尚書門庭敗落!」

「南宮珏!你怎麼敢!」夏夫人本是想眼不見心不煩,卻不防聽見這句話,登時便是怒火沖頭,開口想要威脅。夏蘊哲急忙拉住了老妻,看著南宮珏眸色深深:「你便不怕我讓你進不了朝堂?」

南宮珏一笑,卻有幾分篤定:「夏尚書光明磊落,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呵。」夏蘊哲笑了一聲:「你倒是了解我。」

南宮珏道:「做了這麼多年學生,總也該對老師有幾分的了解。」

「既是如此,你便去吧。」夏蘊哲揮了揮袖子:「我便等著有朝一日,能夠在朝堂之中,看見你南宮珏。」

「定不負夏尚書所期。」

曾經的師徒,如今的對頭相視一笑,而後南宮珏轉身扶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夏清悠,又對著背對他的夏淺淺到了聲歉,轉身昂頭出了夏家書房的門。

後來的事情更是簡單,夏夫人早就查清楚了那一日的事情,與夏蘊哲商量了幾句便決定將夏清悠送回老家去。而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再提起南宮珏這個人了。

「黛眉,小檀給表小姐送過去沒?」

三日之後,正是夏夫人決定送夏清悠回老家的時候。

夏淺淺半倚在水榭里的扶欄上,看著水中亭亭玉立的荷花,突然想起了這麼回事兒。

黛眉在一旁為她打著扇子,聞言一愣,細想了之後臉色有些難看:「小姐,奴婢,奴婢將這事兒給忘了。」

「你啊。」夏淺淺抬手戳了戳黛眉的額頭,有些無奈,卻沒有過多責怪。

黛眉笑了兩聲:「奴婢現在就去,保證在表小姐走之前把人送到。」說著就要準備離開。

夏淺淺又趴回了扶欄之上。

又看了兩眼荷花,她突然直起了身,轉頭叫住了黛眉:「等等。」

黛眉停下腳步,看著她有些不解。

夏淺淺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擺上不存在的臟污,走到了黛眉的面前:「我和你一起去。」

小檀在柴房住了七天。

剛開始她還有心思擔憂自己會在什麼時候被發賣,又會被賣去什麼樣的地方。可住了兩天,她卻發現,每日除了有一個小丫鬟送來三餐,似乎也沒什麼人過來找她了。

又到後來,黛眉來了一次,說要帶她回夏清悠的身邊。她雖惶恐,卻也有些感激,可是等了兩天,卻依舊沒有等到人過來帶她出了這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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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傻女要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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