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履霜冰至 第三章 除惡務盡

第一卷履霜冰至 第三章 除惡務盡

上章說到,竹伯、鄭萍、蕭元鼎和端木元朔一行人坐上馬車駕馬東去。卻不想遇到在悅來客棧中有過一面之緣的一老一中一少橫遭劫匪。

殺人行兇,搶掠良民。端木元朔和蕭元鼎兩位少俠,俠肝義膽,義憤填膺,與那惡匪拚鬥。

書接上章,蕭元鼎揚杖打來,那匪首橫槊即擋,但運力不足、招式不穩。

只聽得啪得一聲,竹形杖竟把馬槊的槊柄砸彎,打在那匪首的左肩膀上。經那一砸,匪首的一條腿跪在地上,鮮血順著左臂流了下來。

雖說是沒能擋住蕭元鼎重重的一擊,卻也是消去大半力道。

原是蕭元鼎將力使足、招使狠,從天而降,竹形杖由上而下重重劈來,是縱向的一字電劍,頗有力劈華山之勢。

加之太陽耀眼匪首看不清,頗佔優勢。

匪首隻覺大拇指與食指間濕漉漉,一陣劇痛湧上頭來。低頭看去,竟是虎口在抵擋蕭元鼎時被震裂了。

卻看蕭元鼎,引杖準備抓住時機,再來一招橫掃千軍,定能打得那匪首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那匪首也顧不得痛,為了保命,忙從槊中抽出一柄黑劍,立劍便擋。

原來那槊頭竟是一把三尺來長的黑色寶劍的劍鋒,怪不得如此堅韌,能挑開端木元朔異形劍的攻擊而不折,如此看來這黑劍也是把神兵利器。

蕭元鼎見匪首立劍格擋,想他虎口已經裂開,斷不能再使出力氣抵擋,這一杖打將過去,不死也殘,仍引杖橫掃。

眼見還有兩寸便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了。

只聽得背後有人喊道:「元鼎,且慢動手,劍下留人。」

蕭元鼎當即停手,回頭看去,原來是竹伯出聲制止。心下滿是狐疑,為民除害,行俠仗義乃是竹伯教導他的,如今為何叫他放過這作惡多端的匪首。

既是驚訝又是疑惑。

突然只覺左胸有異物自下而上頂來。

低頭看去竟是那跪在地上的匪首,自下而上,以那柄從馬槊里抽出的黑劍,刺在蕭元鼎的胸膛偏左,心臟的位置。

原來那匪首一見蕭元鼎回頭分神,忙收劍刺出,心想就算他是大羅神仙,如此之近的距離,我拼盡全力向他心臟一刺,保管叫他登時斃命。

至於另一側的儒生,只要放了那娘們,施展輕功逃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端木元朔看到那匪首刺向蕭元鼎,忙踏向前撩劍欲挑起匪首的劍鋒,可還是去慢了半寸。

驚愕的大叫「兄台!」

見蕭元鼎被刺中,扭頭盯著那匪首說「惡徒,你竟然還要傷人性命。」

說罷便收回劍鋒,指向那匪首的脖子刺出。

可蕭元鼎中劍后,卻並無大礙,但是深知要迅速制服那匪首,當即一手扣住那匪首持劍的手腕,讓他不能再刺出。

再揚起竹形杖猛地向匪首的胳膊砸將下來。

只聽得一聲慘叫,匪首胳膊被蕭元鼎打斷,那柄黑劍也被蕭元鼎奪下。

而就在這時,端木元朔一劍封喉,一招斃命。

那群悍匪眼見大哥被人削斷了喉嚨,血如泉涌。趕緊丟下少女和金銀,紛紛四散而逃。

蕭元鼎見狀對端木元朔道:「師兄,你先料理了這裡,待我前去將他們一五一十的捉回來。」

說罷便施展輕功向前去追擊惡匪們。

端木元朔聞此,對蕭元鼎道:「兄台,窮寇莫追,待我看看你的傷勢。」

而回頭一看,卻發現蕭元鼎此時早已幾個跳躍,在數十餘丈開外了,哪裡聽得見。

只得前去撿起地上的金銀,此時也不顧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脫了外衫將少女裹嚴扛在肩上,向竹伯、鄭萍他們走去。

隨後三人便將那大腹便便的中年和那匪首分別埋葬,想辦法救醒了少女和老嫗。

二人抱著痛哭,不住的感謝端木元朔的救命之恩,端木元朔、鄭萍、竹伯三人也不住的安慰。

卻說蕭元鼎這邊追擊匪徒,一共跑了三十八個惡匪,三三兩兩地跑進一側林子里。

蕭元鼎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在後面緊緊追趕。

幾個跳躍便與匪徒們的距離縮減了許多,但還是有些距離。

蕭元鼎心想這樣不成,悍匪們都三三兩兩的分開逃跑,自己又不會分身術,想了一想,一條妙計在他腦海中產生。

於是蕭元鼎大喊道:「不要怕,不要怕,趕快投降,趕快投降。」

有的匪徒們聽到可以投降,心想武林正道素來名門正派自詡,決計不能食言而肥。

況且我等只是從犯,真正的元兇已然伏誅,想必不會受到牽連,於是便有三三兩兩的匪徒駐足投降。

「我們投降,我們投降,大俠饒命啊,大俠饒命啊。」

蕭元鼎來到那投降的匪徒身邊,將拿在手上的那柄黑劍和竹形杖雙手一丟,兩把神兵結結實實的釘在地上。

空著雙手給他們看。

說道:「我不拿武器,快讓前面的人投降。」

於是他們對前面的人喊道:「兄弟們,大俠仁義,投降免死啊」

而在這時蕭元鼎一枚透骨釘射出,射死了一名遠處的逃匪,喊道:「再跑!這就是下場!趕快投降。」

前面的逃匪看見投降的匪徒都沒事,也見到那名被透骨釘射死的「榜樣」,思量再三,紛紛駐足投降。

「大俠,大俠,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打算害那一家的是那西域番將,我等皆是懾於他的淫威才被他挾到山上,當了殺人越貨的土匪。我等以前也是良民啊。求求大俠饒了我們吧。」一個投降的土匪道。

五六個土匪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等也是良民啊。求求大俠饒了我們吧。」

蕭元鼎譏諷道:「哦?你等也是良民?良民會殺人越貨,虜人女兒?」

心想,若不是端木元朔出手,只恐老太太也要橫遭不測,若不是我射透骨釘相助,端木元朔也得命喪於此,想來他們還有匪寨。

我且問問他們匪寨在何處?

那番將是何來歷?

斬草除根,除惡務盡,永絕後患。

於是蕭元鼎對眾匪道:「你們是哪個寨子的,在這裡殺人越貨,虜人女兒,我得叫你們大當家的好好管教管教你們。那西域番將是何來歷?快給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敢有半句謊話,定叫你們下去給人賠罪。」

「大俠,大俠這不是我們本意,大俠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尚未滿月的女兒,怎麼會虜人女兒,殺人越貨呢?都是那個西域番將,把我們脅到黑雲寨的,強迫我們做剪徑強盜的。那西域番將不知是何來歷,只是聽說他是跟隨高仙之的部從,在怛羅斯吃了敗仗,隨同進京的,害怕被問罪,才來到我們山寨。在石國掠得一柄黑色寶劍獻給老寨主,騙得信任,後來一劍刺死了老寨主,取而代之,求求大俠饒了我們吧。」之前叫囂的那個賊頭道。

看到投降的匪徒都沒事,前面四散而逃駐足投降的匪徒都向這裡聚攏。

五六個土匪附和道「是啊,是啊,求大俠明察,放過我們吧。」

「放屁,你還沒娶親呢,哪來的未滿月的女兒。」

從最遠處走來一個土匪拆穿了那賊頭的謊言。

蕭元鼎於是說道:「哦?你還沒娶親呢?起初跟我師兄叫囂,後來被我師兄一字電劍嚇的不敢動彈的那個賊頭可是你嗎?受死吧!」

言罷,抄起釘在地上的黑色寶劍和竹形杖,對著匪群一陣打殺,悍匪盡數伏誅。

唯有那個遠處說話的土匪還活著,他步履沉穩地走過來。

對蕭元鼎道:「兄台,你師兄會一字電劍?可是個儒生打扮嗎?你絕計不是,打殺俘虜有違儒家之道,可不是聖人所為啊。」

蕭元鼎先是一驚,此匪為何不跑呢?

旋即說道:「你可是我師姑所說會道劍式的那名師兄?想不到,師門不幸,竟然有門徒淪落為匪,專行殺人越貨之事,你對得起師傅教誨嗎!」

言罷緊握黑色寶劍和竹形杖。

又言道:「就算你是,我也絕不能饒你,除惡務盡,秦巨子腹大義滅親,今我願效仿之。」言罷,舉杖便打,舉劍便刺。

這一杖呼嘯生風,那一劍迅猛凌厲,那匪徒卻只是接招,並不還擊。

言道:「師弟莫急,要是想殺我,往後有的是機會。你不是想除惡務盡嗎?再慢走一步,黑雲寨的匪徒就要跑光了。」

蕭元鼎心想,這人所言甚是,言道:「先留你狗命,但你須與我一同前去,免得你跑了。」

那匪回道:「好好,求之不得,但你可是壞了我的大事啊。」

言罷,蕭元鼎割去眾匪的左耳朵,二人便上了黑雲寨。

時至黃昏,暮色暗淡,北風獵獵,殘陽如血。遠處黑雲寨火光衝天,屍骸遍野。

「師姑、竹伯、師兄我回來了,一共跑了三十八個土匪,全被我殺了,我還悄悄的摸上他們山寨,一鼓作氣都殺了,一共一百三十七隻左耳,還帶回來一個。」

言罷將一個袋子丟在鄭萍、竹伯、端木元朔還有那一老一少五人面前。

那袋子里赫然裝著百十來只人耳,那一老一少見到后霎時間嚇得面無血色,本已安撫好了的情緒,又激動不已,暈倒過去。

鄭萍慍色道:「你跑出去就是要趕盡殺絕?剛剛把她們安撫好,現在又受驚嚇,人如果死了怎麼辦。」

蕭元鼎卻道:「師姑你怎麼了?我這是斬草除根,除惡務盡。」

不知道為何,自從蕭元鼎跌落山崖后就經常會做一些極端的事,也因此經常和鄭萍吵架。

鄭萍聽見蕭元鼎反駁,更加生氣道:「臭小子長本事了!元朔替我好好教訓他。」

聽見這話,端木元朔暗自叫苦。

苦也苦也,我豈能斗得過他,他刀槍不入,我肉體凡胎。

於是拉蕭元鼎到一邊,教導他要中庸,孝敬長輩之類的話,滿口之乎者也,叫人聽不懂。

蕭元鼎自然也是沒有聽進去的,只想著怎麼為民除害,除惡務盡,一定不能留那個土匪師兄。

也就在端木元朔教導蕭元鼎時,鄭萍才注意道蕭元鼎竟然還活捉了一個土匪。

鄭萍十分驚訝,對那匪道:「你竟然可以在元鼎手下活著,武藝如此高強,為何淪落做匪?」

「師姑,連你也覺得我是剪徑強盜嗎?我實是受師傅之命在此等候你們的,師傅說的沒錯,你們果然來了。」

那名被帶回來的剪徑強盜無奈又驚喜地說。

「你是……李元狩!你真的是元狩?你師傅叫你來的嗎?他人在哪裡?」

鄭萍對這人便是李元狩深信不疑,因為想從蕭元鼎手下活著到這裡,武功要必然與他相當。

而這他師傅說過,天下武功能與他相當地,除了她、竹伯和幾位師兄外,剩下的便是三宗先達了。

李元狩答道:「是啊,我真的是李元狩,也的確是師父叫我來的,不過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師姑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去咸陽渡口吧,解卦大會再過三天就要開始了。」

鄭萍一看,才發覺天都黑了,先前又是等蕭元鼎,又是看到李元狩一時竟然忘了。

便對李元狩道:「也是。如此,你和竹伯,還有你們師兄弟一輛車,我駕這輛車,我們這就準備出發吧。到了咸陽渡口,再細說。」

端木元朔教導了一會,見鄭萍不在那麼生氣了就不再之乎者也了。

詢問道:「兄台,你為什麼叫我師兄啊?家師說蜀山劍派就我們師徒兩人啊。」

蕭元鼎還在想怎麼為民除害,沒有聽到,被端木元朔捏住肩膀后,才回過神來。

對端木元朔道:「我師姑說的,說你會一字電劍的儒劍式,還有一人會道劍式,我們三個人是師兄弟。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她吧,我老是惹她生氣。師兄,你將來可不要做殺人越貨,有違聖賢之道的事,否則,我可要大義滅親了。」

言罷,蕭元鼎便去將那裝有耳朵的袋子供奉在那中年男子的墳前,叩頭祭奠。

說道:「叔叔,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是你也算是為我師兄所殺,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我會帶著他的耳朵來祭奠你的,我蕭元鼎代師兄給您賠罪。」

言罷又連連叩頭。

而竹伯則在遠遠的坐在那一老一少的馬車上看著蕭元鼎的所作所為。

自己喃喃道:「元鼎啊,元鼎,你跟你師傅越來越像了。」

鄭萍則坐回馬車,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元狩說是你讓他在這裡等我們,難道這場劫掠也是你設計的嗎?」

天色漸晚,竹伯、端木元朔、蕭元鼎和李元狩四人駕著那一老一少的馬車,鄭萍駕著他們原來的馬車,前往咸陽渡口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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