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戚伽

「想走？沒那麼容易！！！給我下來！！！」

禁術已經發動，古陽也已經身在虛空之中，可隨著這一聲大喝，古陽的身體居然停了下來，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腿被人拉扯，緊接著就從虛空之中被拉回了平台之上。

古陽抬眼看去，原來是那個被幾人稱為老大的領頭之人，只見他四平八穩地站在那裡，伸著右手，右手手臂上縈繞著一圈純白色的霧氣，霧氣順著那人的胳膊，向前形成一個巨大的手臂，巨大手臂前端的手掌成抓取狀。

古陽平躺在平台上，身體一點都不能動彈。

那人收起手臂，向古陽走了過來。

古陽感覺到如山壓頂般的壓迫感隨之而來，彷彿隨著那人的走近，天空都變得烏黑。

那人停在古陽面前，手掌輕輕向上一揮，古陽就漂浮起來，然後手掌快速向下，古陽就重重地摔在平台上，以雙膝跪地的姿勢定格在那人面前，膝蓋在觸地一瞬間傳來清脆的骨碎聲，痛不欲生，卻依舊無法動彈半分。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語氣冰冷，毫無感情，就好像面前的古陽在他眼裡已經是一個死人。

此時的古陽終於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麼荒謬。

剛才那個人，自己勉強還能鬥上幾個回合，可是面前的這個人，自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所以，說謊？根本沒有必要！

「我只是在這華武神州沒有對手，遊歷時到了這片雪域，聽山下那些居民說，這裡有幾位強者，所以想過來切磋切磋。」

「哦？？？切磋切磋？」

為首那人饒有興緻地看著古陽。

「那，便切磋切磋吧。」

說話間手一揮，古陽就爬倒在地，感覺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的背上。

其實這時，那人已經解除了對古陽的束縛，只是單純的力量壓制，就讓古陽連起身都做不到。

那人手一翻，古陽就被抬起，凌空一百八十度旋轉，再一次重重地摔在平台上，看到了那人臉上邪魅地冷笑。

「就你這點實力，也敢來找我們切磋？還神州第一？真是不自量力！」

那人雙手平抬，古陽就保持著平躺的姿勢浮了起來，接著那人倆手手掌虛空一抓，握成拳狀，古陽就感覺自己的腰部和大腿處被一股力量緊緊抓住。

「啊！！！！！」

隨著那人握緊的倆個拳頭漸漸分開，古陽覺得自己身體要被從中間扯斷一般的疼痛。

「正好老頭子年紀大了，缺根拐杖，就用你的腿來做吧。」

……

「那，後來呢？」

小天正聽得入神呢，古陽卻不說了。

「後來？你說呢？如果本大仙要是逃脫了，哪是現在這般模樣。」

「所以呢？你跟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告訴我，我的妖丹和金銀珠寶首飾到底去哪裡了？」

小天欠欠地追問。

其實他那麼聰明，哪裡能想不到，不過是想讓古陽自己說出來而已。

有些事情，如果不說出來，一直埋在心裡，終究將會成為心魔，成為永遠都過不去的坎。

「哎……也罷，小娃娃你真夠笨的！」

「我……我被那人活生生撕成倆半，使勁渾身解數，命魂才得以逃脫，可是我的命魂也因此虛弱到了極致，不知道逃了多久多遠。當時命魂狀態的我實在撐不住了，卻被一小股精神力量吸引，於是便附身在上面沉睡過去，就是那棵黃泉笑。也不知又過了多久，我才從沉睡中醒來。」

「那日，本大仙正在吸收天地靈氣，進行命魂的恢復，眼看就要收尾了，卻遇到你和那個小妖怪，竟然想把本大仙好不容易才凝聚的的命魂之力吸走，那本大仙怎麼能答應？」

「啊？那……那不是黃泉笑的花粉？是你的命魂之力？」

小天這才反應過來，嘴巴張得老大，他要是知道那是一位上仙巔峰強者的命魂之力，打死他也不敢動那歪心思啊。

「廢話！哪有花粉圍繞著整棵花干去轉圈的？！」

古陽沒好氣地瞪了小天一眼，小天乖乖低下頭，心裡卻道：誰讓你個老傢伙附身在黃泉笑上的，我又沒見過。

「本大仙為了保存命魂之力，只好委曲求全，連同那棵黃泉笑一起，暫時住進了你那瓶子里。」

說道這，古陽停頓了一下，咳嗽一聲。

「後來，本大仙在你那護甲空間里，發現你個小娃娃居然藏著那麼多妖獸的妖丹，所以就……咳咳，所以就吃了一些，來恢複本大仙的命魂。」

「啊？吃了？」

小天還很配合地露出驚訝的表情。

「咳咳，是的，不過，本大仙可沒吃那些高階妖丹，都給你留著呢，只是吃那些沒什麼大用的一二階妖丹，所以……咳……所以，吃的數量有點多。」

小天看著古陽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心底暗爽。其實他聽到古陽的事情，就已經覺得值了，妖丹沒了，可以再找。這外面世界的信息掌握，可要遠比那些妖丹要值錢多了。

但是，這個時候還不能完全露出無所謂的表情，不然的話，怎麼拿得住古陽的把柄呢？

真心好膽量，好算計啊！

一個只有妖靈水平實力的小屁孩，居然敢打一個上仙巔峰強者的主意，這要是讓古陽知道了，還不得扒他一身皮？

「那，我那些個金銀財寶首飾呢？」

「嗯？……」

古陽原本看小天沉默了，不再說妖丹的事情，剛想著：「這小娃娃也不是那麼市儈嘛！」可偏偏這個時候，居然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一下愣住了。

「財寶！財寶！就知道財寶！難道本大仙給你擴大空間靠嘴嗎？當然要有材料了啊！你那些財寶被我抹進牆裡、塞進地下了！想要，自己挖去！」

古陽沒好氣地瞪著小天吼道。

「哎呀，古陽前輩，不要生氣嘛，我就是問問，又沒說讓你還我。好歹我也是那些東西的主人，總得知道那些東西的去向不是？」

小天眼看古陽生氣了，趕緊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哄道，可依然不忘宣示那些金銀財寶的主權。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本大仙才不稀罕那些身外之物！」

「嘿嘿嘿，我就知道，古陽前輩最大度了！整個華武神州第一的人怎麼會那麼小氣呢？對吧？」

小天一臉諂媚，壞笑著。

「玩個腿的！懶得理你個小娃娃！」

說完古陽就向遠處飄去。

（考慮了半天是用「走」，還是用「飄」。內心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用「飄」，畢竟是一個命魂，而且還是一個幻體。）

「那個，古陽前輩，古陽前輩，你別走啊！等等！」

小天看古陽不理他了，趕緊追上去。

「怎麼，還要問什麼？難不成真讓本大仙賠你不成？」

「您看，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這麼有緣分，我也是個孤兒，早就把您當成親人了！」

小天一臉無辜，敬語都用上了。可是這些話，怕是只有鬼才信吧。

「那你到底有什麼事，本大仙要去修鍊了。」

「那個……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啊！」

「玩個腿的！有屁快放！」

「好好好，我說，這怎麼還急眼了呢。我是說，如果您現在不用再依附那棵黃泉笑，而您剛才說黃泉笑有一股精神力量，您能不能用這股精神力量幫我治療一下小黑？我看您剛才給美姨治療傷勢那麼有效，所以……」

「好你個小娃娃！本來覺得你心性不錯的，打劫都打到本大仙頭上了是吧？玩個腿的！」

「不是，不是，我怎麼敢呢，借用！借用！一點點就行！一點點就行！您看，小黑是因為想保護我而受傷的，我總不能看著……哎哎哎……」

沒等小天說完，古陽就扔出一個小瓶子，正是那日小天準備用來裝花粉的那個，小天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住。

「每個三個時辰，往那小東西眉心處滴一滴！」

說罷，古陽便沒了蹤影。

而這時，娜美也悠悠然睜開了眼睛，正盯著這一幕發獃。

「咦？美姨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小天揣好古陽扔出的瓶子，轉身看到娜美蘇醒，關切的問道。

「已經完全都好了，而且還依靠那顆妖丹中的妖力，突破到四級。」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主人，剛才那位古陽前輩？」

娜美疑惑地問道。

小天把之前在森林裡發生的事情，如何和幻泥妖鬥法，如何遇到附身黃泉笑的古陽，一股腦跟娜美說了一遍。娜美和小天有主僕契約，自然不用擔心娜美知道這些以後，會對他不利。

「原來是這樣，主人果然厲害，這樣都行。」

「哈哈，運氣好而已。」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啊。」

「哈哈哈，好了，美姨，既然你都已經完全恢復了，那接下來準備幹什麼？是跟我一起走，還是繼續去處理你的事情啊？」

小天看著已經痊癒的娜美，心中一陣歡喜，不管怎麼樣，在這強者橫生的世界，屬於自己的勢力越強大越好。

剛才聽了古陽的訴說，小天心底滋生了一種情緒，那就是對絕對實力的渴望。只有自己有了實力，才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保護自己的在意的人。他感覺現在的自己，太弱小了。

「我沒什麼事情了，以後就跟著主人一起走吧。」

娜美說道。

娜美這段時間離開小天身邊，就是去找雲雷鎮司的哨站，驛站。她心裡有一個目標，一定要殺夠和死去村民們相同數量的雲雷鎮司所屬，為所有死去的村民報仇。

時至今日，娜美已經擊殺將近六十個雲雷鎮司所屬的士兵，實力快速提升，但是同樣也因為實力提升過快產生了後遺症，現在的娜美在擊殺敵人的時候，心中就會泛起一股戾氣，那種感覺很是恐怖。

娜美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和自己心裡的想法告訴了小天，而小天聽完之後，就開始坐在那裡沉思。

娜美的話，加劇了小天對實力的渴望。

他又想起了東里鎮那些因為他而被殺害的村民，不由得心頭泛起一陣苦澀。

……

「咦？哨站為什麼沒有人呢？」

一行人站在雲雷鎮司的一處哨站之中，正是那從雲雷鎮司出發，準備前往去東里鎮調查慕青雲被殺的五長老戚伽等人。

「那邊不遠處，有個鄉野小店，會不會是去那邊喝酒，偷奸耍滑去了？」

一人說道。

他手指著的，正是小天他們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