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遠古神戰

從四代輕蔑的眼神里，眾生都讀出了死亡的徵兆。那顆星辰不惜得罪所有的星辰族，不可一世地，要行屠戮。

「這世間的理再多，絕對第一的理始終是實力為王，我若將我領悟的至理蛻變成這方世界難以撼動的真理，我會感恩你們贈予我的領悟，現在，請你們為我獻祭吧！」

「碎！」

天上的眾生鏡散發著恐怖的威壓，嗡鳴顫抖，鏡子里的場景被裂痕溫柔的描繪，卻始終無法進行一下步的碎裂開來。

「碎！」

四代臉上寫滿了迷茫和疑惑，旋即他難以置信地心神沉浸在自己右眼中地鏡子當中。

「這是什麼！這一縷縷的光芒居然會使我惶恐。」

「它每一次被我的鏡像空間折射，都會汲取我的至理，我的碎境最為強大，居然被消耗得近乎於空。」

「末代元陽，你混蛋，你在做什麼！」

「你給我停下！」

鏡陽星如見天敵，心中湧出無邊的畏懼恐怖，他發現他失去了他對雙眼中鏡像空間的掌控。左為陽右為陰，他的陰陽二鏡正在被那強行合一，一旦融合了，他的所有至理都將會被那一縷縷光芒汲取吸收。

「他的氣息衰弱了，他會不會是在演我們？」夜洛見狀不解道。

「他有絕對的實力，沒有這麼做的必要。」始魔星荼玟邇搖頭否認。

千月：「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紫陽：「趁他病，要他命！」

「獨裁！」

「永耀！」

「死詔！」

荼玟邇緊隨紫陽身後，兩人分別與鏡神的本身和分身交起了手！

鏡陽星的分身在荼玟邇的攻擊下變得虛弱，在消散的最後一刻前發出不甘的嘶吼：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四代，我看你狀態似乎難敵我與紫陽聯手，不如把我的女兒還給我，我不再針對你如何？」荼玟邇敏銳的感覺到了永恆星域不解除，眾星百家體制中的這些人仍是不好惹的，為了保存實力，他選擇給鏡陽星一個台階下。

「你的女兒，我如今放不出來了。」

四代只能默默允許陰陽二境即將合一，看著那處在光芒中心的小子，正在以他的力量為火，鏡像空間為爐，煉就屬於他的驚天造化，四代的內心十分苦澀，他想不通他為什麼會栽到了一個末代元陽的手中。

荼玟邇哪裡知曉四代的苦楚，以為對方在欺侮他，面色慍怒：「你放不出來?看來我只能動手把你的眼睛挖下來了！」

水的至理化作跌宕的海洋，不過它的顏色是漆黑的，它代表的理，是溶解、是侵蝕、是削弱，還有傾覆！

「魔水滔天！」

「鑄鏡！」

四代悲哀的發現，他能釋放出來的至理只剩下了鑄鏡！

「小子，你把我害死對你有什麼好處！快點停止！」

鏡陽星的意志在鏡像空間里瘋狂的咆哮，所有的稜鏡都被震蕩了。

一縷縷的光芒也因此來回折射的幅度有所不同，稍微改變了一絲軌跡，沉醉在被真理洗禮之中的夜無殤，對此無動於衷。

鏡陽星崩潰了，他鑄起的十面鏡子，以及天上的眾生鏡，都被打碎的稀巴爛。

紫陽的死詔、獨裁、永耀以及荼玟邇的魔水滔天，四條至理在他的體內瘋狂跌宕，至理碰撞、至理沖刷，都給他帶來了嚴重的創傷，除了這兩位主攻，千月和夜洛雖然沒有釋放至理，但是他們對他施展出來的干擾所起到的限制作用也越來越明顯。

前幾息前，鏡陽星作為四代尊者，意氣風發，大有睥睨天下一掃群雄之勢，但現在卻是如此的被動與窘迫，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夜無殤對此渾然不覺。

夜無殤現在沉浸在一種極為美妙的狀態，他彷彿靈魂出竅了一般，在另一個天地。他感覺不到他的肉體，但他卻又能時刻接收到肉體給他帶來的歡喜的感覺。看著眼前的一片幽邃，彷彿在與古老的存在對視，突然背後傳來沉重的動靜，他猛然回首，見到了一片熟悉的建築。

「這是冥殿合體了嗎？」

自殿中走出熟悉的面容，那面容看上去頗有皇者風度，他與夜無殤短暫了注視后，先開口：「好久不見，阿木。」

夜無殤看著在一千年前就死在紫陽星上的冥族之皇，心有戚戚：「這處寂靜之地，是你開闢出來的？」

「我哪裡會有這樣的能耐，我和他都是攀緣罷了。」

「你和他，還有誰？」

「你看那，他不是在閉眼偷聽我們講話了嘛？」

夜無殤又轉過身，看著前方的幽邃，看不出有什麼存在：「那裡有人嗎？」

幽邃的空間里，傳來一股宏大的意志：「雖然你不再是你，但是從目前來看，並不是很可惜！」

夜無殤驚呼：「元陽星的意志！」

冥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阿木，哦不夜無殤，我與八代都已知曉你明悟了與禁忌有關的理，這是神族所不允許存在的，你若是出離了這方空間，會被神族一直追殺至死。是以我與八代打算要幫你重新謀一個出路，你可願意？」

「感謝冥皇的好意，你可能不清楚昔年我為末代元陽時，所發的遺志，不過我相信八代是不會忘記的，對嗎？」

夜無殤眼前的區域一片漆黑，緩緩地，有兩顆小太陽似的眼睛睜開了，他與其良久對視。

「雖然你不再是你，但是從目前來看，並不是很可惜！因為你現在的志向同一萬年前比並無兩樣。」元陽的意志繼而又對冥皇說道：「無需試探，相信他，足矣。」

冥皇頷首：「阿木，可否給我看看你所領悟的至理？」

「你們不打算告訴我這是哪裡？」

冥皇微微一笑：「你若不能領悟到關於禁忌的至理，你也來不到此地，你應該能猜到才是。」

「無殤劍內可能是自成了劍靈空間，不過我好奇，你和八代的意識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冥皇仍是笑道：「你心中有所答案，卻又不肯直言說出，希望從我和八代得到確認，你不妨大膽說出來，若有不對之處，我糾正你。」

夜無殤轉身，同時眸中閃過了一絲睿智的光。

「我已經明悟一絲禁忌的理，你們的虛實我自有明辨，是故我不懷疑你們。至於你們為何出現在此地，我心有猜度，但無證據，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直言我的推測。」

「無殤劍本是一柄殘缺的武器，我當初以陽眸觀之，發現了它的不凡之處，所以將它從黑市中淘來。這本沒什麼，不過，我接著先後遇到了那冰魄和炎魄，還被我成功的融進劍內，我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是因為你們的關照吧？」

「你說對了一半，一千年前我預料到了我的死期，我割捨了極小的一部分殘魂寄托在了輪迴念珠，然後命阿木將輪迴念珠送往了在上元大陸上的冥族分脈。可惜，紫陽氏的爪牙無處不在，我本以為分脈執掌神器冥皇殿，能護的住輪迴念珠，但奈何新繼任的冥皇實力低微，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冥族被滅族，冥皇殿解體一分為七，輪迴念珠也被一分為七。他們只知曉輪迴念珠會被分成七顆明暗珠，實則不然，它的分解遵循著陰陽五行。五顆明暗珠是陰陽各自衍化五行之一，剩下的兩顆是極陽和極陰，即被你融進劍內的冰魄和炎魄。談不上關照，我先前寄托在冰魄上沉睡，汲取了數百年的極陰之力，能夠偶爾施展幾次化身，在必要的時候，化作路人誘導你去某個，至於你能不能得到還是取決於你的氣運和實力。」

「當淵溻對我說這把劍是以因果蘊養劍靈時，我便心生猜測。如今看來是極陰與極陽融合所致，這絕非普通的武器能承受的住的，無殤劍的來歷是什麼？」

「遠古神戰！」元陽星的意志在劍靈空間回蕩。

夜無殤：「神戰?」

「沒錯，是那場以冥族和魔族為首的神戰。」冥皇頷首稱是，又言道：「冥史記載，那時候神族與魔族爭奪修鍊體系的最高命名權，而我冥族則是對神族不滿，若無神族，幽冥族不會分解成冥、鬼、魂三族，所以，魔、冥兩族掀起了神戰。」

「最高命名權，神族爭奪到了，神昭告萬族，入主神界；倘若魔族爭奪到了，魔也會昭告萬族，入主魔界。與其說是爭奪最高境界的命名權，不如說是爭奪上界的占有權。」

冥皇：「可以這麼理解，不過並不全面，神族不能完全的佔有上界，不過神族擁有最多的資源。」

夜無殤忽然意識到話題有點跑偏：「所以，無殤劍是神戰時期，某個神的武器？」

「這個就不得而至了，我能知曉神戰也是因為我曾經從它的身上看到一些畫面。劍的主人我看不清，但絕對很強大，比封神極境之上的真神要強大的多，我看了片刻我的意志便遭受到了重創，沉睡了十幾年。隨後漫長的光陰中，我一直研究它，直到它的威能被消耗成凡器，我才放棄。」

「凡器嗎?就算是凡器，它也有過輝煌，它的材料也絕非一般，否則不能承受因果力量。」夜無殤撫摸劍身，目光炯炯有神。

「你能在這裡召出劍身？」冥皇疑惑。

「它是我的劍，我在我的劍靈空間內召出劍身很奇怪嗎？你不是劍靈嗎？怎麼這個都不知道？」

「你誤會了，劍靈還並未真正的誕生靈智，我正在以我的力量對它方便引導，使你的手中之劍，產生真正的劍靈。」

「這麼說，這片空間不受你控制，也不受八代的意志掌控?」

「當然，八代曾經是尊者，領悟過空間方面的至理，他是以意志連接此地才和我們對話的。至於我是寄托在此地，輔助你掌握禁忌，既是幫你也是圓我的夢。」

夜無殤神色動容，上一世冥皇就對阿木格外的器重，他試問道：「敢問冥皇的夢是什麼？」

冥皇望著八代的方向，那兩顆小太陽似的眼睛已經合上了，一片寂靜幽深，冥皇唏噓道：「阿木，你答應過我的，要光復我們冥族！」

「我記得。」

「那你可知道如何去做嗎？」

「尚未想過，沒有頭緒，是和禁忌有關係嗎？」

「你說對了，你沒有看過冥史，你不知道，遠古時期幽冥族正是因為掌握了禁忌，才會被神族覬覦。幽冥族分裂的曲折往事無須細說，我思索至今，冥族的出路仍是禁忌。」

「為什麼這麼說，就算鬼冥星、元陽星上的冥族滅亡了，也說不好會有其他世界的冥族存在。」

「什麼是禁忌？遠古時期，生死富貴，皆由天命，天道是自然公平的。你可以理解成因果輪迴，是為禁忌。那時幽冥一族獨佔一方世界，是維持因果輪迴的平衡者。可神族覬覦幽冥族執掌的輪迴之力，百般設計，最後陰謀得逞，將輪迴之力三七分，七分被神族掌握，三分被冥族掌握。」

「神族既然掌握了十分之七的輪迴之力，那為什會還會將輪迴之力視為禁忌？」夜無殤對禁忌的概念始終很是模糊，現在正是他了解的好時候。

「神族貪婪，你想不到神族以十分之七的輪迴之力都用來做了什麼？他們本來是想藉此感悟輪迴的真理，但很快發現，早在輪迴之力遭到破壞的時候，輪迴的真理便被其他的存在領悟到了。一條真理只能被一尊神掌握，神族找出輪迴真理的執掌者后，發現殺不死後，無奈只能在神戰落幕後利用輪迴的力量重置了秩序，其中最為失衡的是神族的輪迴，神死後只會再生於星辰族，經歷漫長光陰修鍊覺醒起為神時的記憶，再重修為神。冥史記載，僅此一條秩序就需要神族掌握七分之五的輪迴之力，餘下的七分之二則以防天道失常。」

「所以冥族一直是被打壓的狀態。」夜無殤恍然大悟，知道了他為什麼見過的冥族很少：「神的輪迴是什麼，神死後化作星辰，或者混亂星域，名為流星，被天地自生的陣法影響，不斷流轉且流失力量；又或者星辰在尊位之爭上獲封星原，星辰被神施加永恆星域的禁錮陣法，名為恆星。恆星相對於陣法是相對不動的，它們相比於流星有三大好處，一是安穩，無須擔心其他星辰的侵犯。二是永恆星域會汲取混亂星域中流星失去的能量，供神界以及恆星修鍊。三就是永恆星域乃是諸神所布下的陣法，恆星可以感悟真理的殘韻，有助於領悟至理。無論是混亂星域還是永恆星域，一旦有星辰族覺醒起在神界時的記憶，都會對冥族百般針對甚至暗下殺手。冥族很難在其他的星辰上生存。」

冥皇點頭：「你說的對，不過有一顆恆星是例外，那就是元陽星。」

八代再度睜眼：「星辰難滅，星辰就算不修成神，也可以選在淪落在星辰海，汲取始祖和古祖的力量，潛隱蟄伏。一旦證入神境，即回巔峰，甚至會有可能更進一步。你可以理解成，就算一個神在神界死了，他所掌握的真理也不會被易主，除非他轉世的星辰被徹底毀滅，又或者有其他的人領悟到了比他更精進的地步，但是你不掌握，何談領悟，頂多是極致的至理，算不得真理。由此，神族的強者一直都是強者，哪怕歷經萬萬年也仍是那一批古老的存在處在神族的巔峰，這樣的神族又有什麼意思呢？古神仍在高高在上，新神無力反抗只能認命。我看透了現在的神族，我要重置這神族的輪迴，我要重鑄這天道的運轉，我要這秩序回歸無為清凈！末代元陽懂我，夜無殤你也應當理解我的意志！」

冥皇此時鄭重地出聲：「你既然領悟了一絲輪迴的真理，這就意味著有兩個可能，要麼你和那尊殺不死的存在有著密切的關係，那麼那尊殺不死的存在已經死了，不管是哪種可能，我和八代都會選擇擁護你前行，你也應當明白，像我和八代這樣的存在絕非少數，神族得了無力自愈的病，神族以外的種族都想做他們的醫生，你領悟的一絲真理，是我們這樣的存在所追求的無上神葯。」

夜無殤聞言略微沉吟，然後不卑不亢地說：

「我明白你們的用心，你們的意思我知曉，我很感恩你們對我的看重，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掌握了禁忌的真理，我不會辜負你們的，可是現在的我，太弱小了，給我點時間吧，畢竟我才有所明悟，不敢貿然承受你們的擁護。」

「有此心，足矣。」元陽星的意志傳遞出一種欣慰的情緒，繼而道：「四代真是個好人，它不僅幫助你領悟一絲禁忌的真理，還以眾生的血滋養我，甚至還要犧牲凝練萬年的人身成就我，我感覺我半年後便可重回巔峰了。」

夜無殤一愣：「四代要死？我的肉身還在它的鏡像空間里，我該不會要給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