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所有人都打著仇汐的主意
「夏閣老還有什麼事嗎？沒有就先行退下吧！朕還有一些奏摺未曾批複！」
皇上送客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總不能死皮賴臉地求陛下納妃。
只能劍走偏鋒，從仇曦那裡著手了。仇曦起碼是讀書人，好說話。
「閣老，你別想著打起居郎的主意，你們若是再敢動他，朕不介意直接帶著他遠走高飛，離開這是非之地！」
「微臣自然不敢打起居郎的主意！微臣告退！」皇帝現在是小狐狸成精了，防得這麼死？
婢女曹月被兩個侍衛押解到一間空屋子。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玖煥可不是兔子，他可是龍。仇曦就是他的底線，害得仇曦生病喝葯，對自己態度反常，就是在他踐踏他的人格。
「說！起居郎昨個兒去見誰去了？」玖煥總算抽出空審問曹月。
「奴婢不知！」
玖煥手上拿著鞭子，冷聲道：「朕可沒有以前那麼好哄！你若再不說，朕可以親自伺候你，甚至可以將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喂狗！」
嚇得兔兒神在旁邊瑟瑟發抖，這三殿下狠起來真是要命啊！
「陛下，奴婢說了，奴婢的妹妹就會被賣到妓院去了！」
她只是個苦人家的孩子，父親早逝，母親殘疾，妹妹幼小，為了給母親買葯治病還欠了一屁股債。她們一家就指望自己了，故而她進宮時努力幹活。甚至還成為一個小太監對食，為的就是能多拿些月錢，好寄回家，補貼家用。
好不容易才成了皇帝的隨侍丫鬟，卻被太后捉了去做眼線。錢倒是賺得多了些，但惶惶不可終日。
「妓院是什麼東西？」玖煥問兔兒神。
「就是賣肉的地方！」
「那裡的人真的那麼恐怖？賣人肉？」
「哎呀！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不是什麼好地方！」
玖煥頓了頓，目光犀利，注視著躺在地上的曹月：「你就算不說朕也知道，起居郎他是去見太后了吧！」
玖煥沒有妃子，仇曦在這宮裡又沒有認識的人，他也不貪吃貪玩，只能是別人將他哄了去。這宮裡，除了太後有恃無恐誰還敢動他的人？
地上的曹月驚恐萬狀，極力保持鎮定：「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你身世可憐是上天薄情，太后買通你做朕的細作是太後娘娘心懷不軌。這些朕都可以原諒你，理解你。可你知情不報，害得起居郎與朕生了嫌隙，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曹月聽他這一說，有希望。
「其實朕已經知道仇曦去見了太后，而且見了太后變了個樣兒。這就足夠了！」讓一個犯人知道自己已經毫無存在的價值才是最恐怖的懲罰：「朕心中寬廣，不願多造殺孽。你現在就可以走！可不少人看到你進了這裡，就不知道太後娘娘還會不會信你咯！」
一次失誤，太後娘娘可能覺得自己是一時疏忽或是被逼無奈。可如今是眾目睽睽之下被皇帝帶到空屋子裡審訊，自己身上還有些皮外傷，皇帝也已經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太后定然以為是自己告密，那妹妹可不就……
「朕乏了，回去吧！」玖煥故意釣她，擺出放棄的架勢。
「皇上，皇上，奴婢說，奴婢將他們談話的內容都告訴您！」
上鉤了。
玖煥只有知道二人談話的內容才能對症下藥，不然還以為是太后告訴他自己有什麼不能讓人接受的缺點呢！
聽完曹月的敘述，玖煥腦袋一偏望著她：「就這？」
曹月還以為他不信，堅定道：「奴婢願拿自家妹妹發誓！」
「好吧！」在曹月眼中妹妹確實是比什麼都重要的，玖煥也不是冷酷無情的壞人，安慰道：「你放心，朕會派人給你一筆錢，下午你就出宮吧！離開皇城，去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吧！」
喜從天降，曹月感激涕零，這麼仁慈的皇帝，自己竟然還背叛了他。自己真是以德報怨的下賤胚子。
「愣著幹嗎？還不叩謝隆恩？」一旁的侍衛說道。
「賤婢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保重！」玖煥起身離去。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回養心殿途中，兔兒神問道。
「不是，我就很好奇，他們怎麼這麼反對我喜歡曦曦呢？」
「害！您以為人族和妖族一樣？妖族沒有這麼強烈的性別意識，同性是可以結婚甚至是可以生子的！」
「那人類呢？」
「當下人類自幼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他們有他們的思想框架。在他們的邏輯套路里，男人只能同女人廝守一生。男人與男人可以有戰友情、知己情，但絕對不能越過雷池，發展為愛情。」
「那若是發展了會如何？」玖煥聽得全神貫注。
「發展了就會為社會主流所不容，為名門正派所鄙視！」
「嘁！」玖煥對此嗤之以鼻：「我才不在乎呢！」
「您貴為皇帝，您寵著仇曦，別人自然不會說你什麼！但他就不一定了，他可能被所有人指著脊梁骨罵！罵他不知禮義廉恥、不知是非黑白，就是個靠著美色上位的偽君子！」
「誰敢罵他？」玖煥惡狠狠地說：「信不信我宰了他！」
「天下這麼多人，您殺得盡嗎？天行有常，估計是女媧娘娘造人的時候為了人類能繁衍生息、長久發展才定下男女成婚的死規矩，這規矩一旦刻入腦海，就再也抹不去了，除非……」
「除非什麼？」
「你滅了人族！」兔兒神笑嘻嘻地說著慘絕人寰的話。
「哼！那怎麼辦？那曦曦現在肯定特別自責，他那麼好的人，肯定將錯全攬了去！」
「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搏了！」兔兒神邪魅一笑。
「哈？」
玖煥回來時，仇曦正面無表情地謄寫起居注。
玖煥剛要過去，外頭的太監就說：「啟稟陛下，劉院士求見！」
「宣他進來！」心想翰林院院士來這兒幹嗎？耽誤他的好事。
「愛卿前來所謂何事？」玖煥問道。
「微臣謹遵先帝遺詔，修撰前朝史書……」
玖煥知道他最是啰嗦，直接打斷：「說重點！」
「總之，人手不夠！」劉霄瞟了仇曦一眼：「起居郎博學多識，還寫得一手好字，不如……」
夏舉不能與仇曦私下談，旁人就不可以么？他一離開皇宮就往翰林院跑，跟劉霄談了有一個時辰，總算商量出了這麼一個折中的計策。
讓仇曦遠離陛下，再挑些好看的官家女兒侍奉左右，說不定過幾天連仇曦長什麼樣都忘了！
「微臣願意同院士回去修撰前史！」仇曦如同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不行！」玖煥搖搖頭：「你走了誰給朕寫起居注？」
「翰林院還有許多下筆如飛的人才，可以代寫！」劉霄這次來準備充足，特地找了些年長的老吏接替仇曦的位子。
「不行！」
「陛下……」仇曦聲音近似懇求：「您怎樣才能放過微臣？」
「朕對你百般寵愛，你卻說得像是朕折磨你了？」玖煥提高音量，大聲說道：「朕為了你不惜與母后撕破臉，你卻日日想著怎麼離開朕，怎麼，仇愛卿就是這麼報答朕的嗎？」
原來仇曦他並不是心甘情願給陛下暖床的，就是嘛！雖說他只是仇曦名義上的老師，沒有師徒之誼，可是一看到仇曦，就打心眼喜歡仇曦。不僅僅是他的文章、書法，更是欣賞他不卑不亢、立志四方的品格。若是他女兒還沒嫁出去，他真想叫仇曦做自己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