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有個美人腰細身軟
許歸青感覺到呼吸越發困難，掙扎間險些將蒙臉的黑巾掙脫。
他一掌向對方拍去，暗衛的手法素來刁鑽陰險，卻還是被墨玦輕而易舉地躲了開。墨玦的一隻手無意識按在了許歸青的腰上，頓時瞳孔猛縮，暗暗驚心。
這腰怎麼這麼細……
他不敢相信似的又摸了兩把，許歸青頓時羞惱不已，黑巾之後的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他抗議似的立即抬腿踢向墨玦的後腦，他的柔韌性極好，竟以那樣的角度輕易向墨玦襲去，卻還是沒能碰到對方分毫，反而被反手扣住小腿，長腿對摺在了自己的胸前。
墨玦更加頭皮發麻，他媽的，真是見了鬼了，怎麼連身子都這麼軟……
那黑巾之下露出的一節脖頸，更是雪白瑩潤，墨玦反應過來那處的觸感，只覺得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許歸青艱難地轉過身，意外地撞上了一雙斜肆妖冶的眼眸，像是一頭扎進了一汪神秘的泉眼裡，幾乎瞬間便陷了進去。
他怔愣的瞬間，對方不知為何手上的力道忽的一松。許歸青及時反應過來，趁機脫身，小聞斷後，眨眼就消失不見。
只留下墨玦一人苦守原地，望著許歸青消失的方向愣愣出神，低頭的瞬間耳尖上的緋紅出賣了他的心意。
直到紅宛追了過來，打破了墨玦心底異常波動的心湖。
「尊主，您剛才是不是遇到刺客了？」
墨玦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眼花了，哪裡來的刺客？」
紅宛：「……」
他輕咳一聲：「時間不早了，本尊該回寢殿歇息了。」
紅宛尷尬提醒道：「尊主，你剛才不是說想去取幾壇陳釀助興的嗎？」
墨玦尷尬地應了一聲，去藏酒閣拎了兩壺酒又回到了水榭。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一眾美人聞聲趕來。那名紅衣女子拎著裙擺跑得飛快，偏偏在離墨玦咫尺之遠時忽然扭了腳，「哎呀」一聲嬌嬌怯怯地撲進了墨玦懷裡。
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這才將墨玦的思緒重新拉回。若是從前，有美人投懷送抱哪裡還有拒絕的道理？
可如今……
他微微蹙了蹙眉，暗自比較了一番。
這腰怎的那麼粗？這臉上都糊了好幾層粉為什麼還這麼黑？這身子骨更是不及那人一半軟……
怎麼哪哪都看不順眼？
根本讓人半點興緻都提不起來！
他毫不留情將人推開，生悶氣似的往前走。
被推開的葉半雪略顯獃滯，她是近日以來最得魔尊心意的姑娘，今日魔尊心情不佳，更是點名要她來水榭起舞助興，姐妹們早就私下恭喜她好事將近。
原本事情也確實都朝她預想的方向發展，為何魔尊離開一趟，回來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葉半雪咬咬牙，不肯死心，擠出一個笑臉又湊了過去。
「尊主，您怎麼去了那麼久，小雪還以為尊主拋下我們姐妹不回來了呢。」
一群美人都跟著附和，一副遭人拋棄，傷心欲絕的模樣。
美人垂淚，那自然都是美的，一個個梨花帶雨的嬌俏模樣，別提有多惹人憐惜。
若是墨玦以往的作風，肯定少不得左擁右抱，將美人攬進懷裡，好生柔情蜜意一番。但如今瞧著只覺得心煩意亂，聒噪得很。
他不耐拂袖，沉聲道：「都退下吧，本尊想一個人靜靜。」
「尊主，還是讓奴婢……」
墨玦徹底沒了耐心，眼眸一沉：「沒聽見嗎，都給本尊滾！」
美人們膽戰心驚，不敢多留，提溜著裙擺很快就跑得沒了影。
墨玦以手撫額，心中煩悶鬱結，堵得厲害。
他腦中不自覺又浮現出那節修長雪白的脖頸以及手下驚人的觸感，不可抑制地心跳加速，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那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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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來不及等到天亮，魔尊連夜下達了「尋人啟事」，言辭懇切，一字一句像極了在對思慕的情人傾訴滿腔情意。
整個魔宮炸開了鍋，紛紛揣測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讓堂堂魔尊魂牽夢縈，如此不能忘懷。
一時間無數人心底千迴百轉，各自盤算。
許歸青也聽到了風聲，暗想這傢伙要找的人該不會就是自己吧？難道還對蒙臉的自己一見鍾情了？有這麼奇葩的事嗎？
要是我現在出去亮明身份，魔尊會不會對我放鬆警惕，助我完成任務？
紅宛一腳踹開房門，拽著許歸青疑神疑鬼：「魔尊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許歸青老實地點了點頭。
「我可跟你說，剛才夜裡發生那事時我就在身後，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許歸青一驚，沉聲道：「為何這樣說？」
「方才我雖然離得有些遠，但卻看得很清楚，魔尊遇見的可不是什麼容顏出眾的女子。那人黑紗掩面看不清模樣，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敢確認！魔尊素來心比天高，怎麼可能對此人一見鍾情？」
紅宛如此分析下來，叫許歸青暗暗心驚，差一點他就打算自爆身份了，幸好幸好……
「依我看，這肯定是魔尊打的好算計，目的就是為了引誘刺客自投羅網。姑娘你可別為了得到魔尊的寵愛，傻乎乎跑出去說剛才那人是你自己啊！」
原本的小心思被說破，許歸青尷尬不已：「怎、怎麼可能……」
他決定了，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打死都不能承認那人就是自己！
趕緊完成任務離開這處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
小聞的聲音傳了過來。
【觸發支線任務，明日選秀有異，請宿主親自前往化解。】
「你當我有毛病呢？我都入選了為什麼還要去淌那灘渾水，趕著去讓人記恨上？」
【完成任務有對應獎勵。】
「切，有什麼我都不……」許歸青登時兩眼放光，「有獎勵你怎麼不早說，明天我鐵定一早就趕過去！」
紅宛靜靜看著許歸青又瘋又笑，忽然悲從中來。
唉，多好的姑娘啊，可惜滿腔情深卻沒能得到魔尊的一絲回應，沒想到如今都有些瘋魔了。
不行，我不能放棄，我一定要為姑娘掙得一個好前程！
紅宛目光灼灼盯了許歸青半響，盯得直教許歸青頭皮發麻，最後以沐浴為由將人給打發了出去。
卸下一身的偽裝，將最後一縷衣物除盡后，許歸青望著銅鏡里自己的身體愣愣出神。
那具身體上縱橫交錯的傷口早已恢復如初，甚至連半點疤痕都沒留下，在燭火映照下每一寸皮肉，彷彿都鋪上了一層瑩潤的微光，帶著一絲支離破碎的驚心動魄的美麗。
這樣一副身體，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暗衛該有的。
許歸青一時不知該慶幸這具身體驚人的恢復力，還是該頭疼這比女子肌膚還細膩柔軟的觸感。
他暼了一眼屏風上的衣裙，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英俊瀟洒的本大爺，什麼時候才能穿回男裝，真是令人惆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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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選秀進行得很早，時辰還未到，一眾姑娘早已盛裝出席，靜候魔尊到來。
墨玦一夜沒眠，神態懨懨，瞧著下首一片奼紫嫣紅的艷麗顏色，只覺得刺得眼睛疼。他一手扶額，懊悔不已，當初自己怎麼會喜歡上大紅大紫這樣濃烈的顏色？
分明昨夜那人只一身黑色勁裝便……便足以叫人魂牽夢縈，勾得人徹夜難眠。
墨玦大手一揮，發話了：「本尊近日來患了眼疾，見不得這樣鮮艷的顏色，諸位換了衣服再來吧。」
諸位秀女臉上的笑意不由得僵了僵，要知道她們天色未亮便起床梳妝打扮，不論是選秀的衣裙、飾品，還是妝容髮飾，全是她們重金買通魔宮的宮女換來的情報。
花了那樣多的心血，好不容易等來了面見尊主的這一日，竟然全部功虧一簣？
魔尊忽然就轉了性子，換了審美？
眾位美人一時都愣住，暗自咬牙，不甘如此離去。整個大殿一時落針可聞，便在此時，一抹清麗的碧色忽然飄進了墨玦的眼眸。
許歸青不願搶風頭，特地來得遲了些，按理說這個時辰選秀早已開始，場面應當是熱鬧喜慶的，可沒想到他剛一邁入大殿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都轉了過來，或艷羨，或嫉妒，或不甘，一道道灼灼視線彷彿能把許歸青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
「魔尊前腳才換了審美，這傢伙後腳就換了一身青衣。哼，消息如此靈通，也不知在魔宮裡砸了多少好處！」
「噓，姐姐你可別亂說，這位姑娘昨日就已經入選了，今日來想必只是湊了熱鬧吧。」
「我看未必，她必定是想藉此機會將我們姐妹都比下去，瞧她那副故作清高的模樣，看著真讓人作嘔。」
……
許歸青從殿門朝殿內走去，耳邊斷斷續續傳來一些不甚友善的聲音。
也難怪，他這身青衣在奼紫嫣紅的花群中實在清麗出眾，尋常時候都是綠葉襯紅花，但今日卻是滿殿的紅花襯托著許歸青這唯一一片嫩葉，實在是惹眼得很。
就連墨玦也微不可查眯起一雙狹長的眸子，唇邊帶其一抹探究的笑意：「那人是誰？」
宮人有些尷尬：「那人便是昨日尊主納入後宮的許姑娘……」
墨玦的笑意僵在了嘴角，最終漾開成了一絲冷笑。
好啊，本尊大度，不去尋你的麻煩，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