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有人中毒了
落櫻輕輕抱住封躍的肩膀，看了余霜一眼，道：「師兄，你不要太過分了。
「呵？反倒怪我了？」余霜冷笑一聲，「還記得我先前是怎麼說的吧，我讓你去清理這些怨靈，是凈化是消滅懂嗎？你倒好，打算做什麼聖人，想憑藉自己三腳貓的功夫超度這裡所有的亡魂，你有腦子嗎？這種事情哪怕是你太一門掌教來做也說不出有十足把握，就憑你？」余霜絲毫不留情面的打擊著封躍。
「師兄，你夠了！」落櫻抬起頭憤憤地看著余霜。
「你以為我救人是在做慈善事業？超度這些冤魂，它們會付我錢嗎？而且起初就是你們要我工作賺錢的吧。」余霜絲毫不在乎她的眼神。
「本來我以為師兄是個更善良的人。」落櫻失望地搖搖頭。
「所以我才討厭你這樣，擅自把理想強加在我身上，又擅自對我失望，我一直都只是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而已。」
落櫻緊緊盯著余霜，過了一會兒后才死了心似地別開臉，然後開口說道：「明天我會跟封躍兩個人下山，師兄你儘管留在這裡，用你的方法解決問題吧。」
「我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沒有你們兩個拖油瓶，我反而更加自在。」余霜冷漠的口氣，讓落櫻抓著封躍肩膀的手用力得泛白。
忽然，在不遠處的院落中傳來一聲凄厲地呼聲，彷彿如杜鵑啼血般悲傷。
余霜三人猛地一怔，然後朝聲音傳來方向跑了過去。
在萬念之的閨房之中，柳幽水哭腫了臉，她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兒，眼睛儘是驚恐之意。
此時這個小女孩身上也出現了和萬江樓一般中毒癥狀，身上皮膚變得有些黯淡，雖然癥狀還算比較輕微，但若是得不到解決方法，她遲早也會像她爺爺一般渾身腐爛最後痛苦地死去。
「念之也中毒了……」萬弘道看著昏迷中的女兒，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柳幽水抬起頭來凝視丈夫的臉，她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逼問萬弘道：「怎麼會？怎麼會？念之還這麼小，她為什麼也會中毒？」柳幽水聲淚俱下，緊接著她神色一變，朝萬弘道投以憎恨的眼神，其中摻雜著殺意，「都是你害的，任何和你們萬家有牽連的人最後都會不得好死！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萬弘道則只是默默承受妻子這種近乎惡毒的詛咒。
「啊……」這樣緊迫的氣氛下，余霜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一臉無趣地看著萬弘道和柳幽水二人，不耐煩地說道：「你們有完沒完，你們吵架就能解決小孩身上的毒嗎？」
柳幽水雙目散發寒芒，她上前兩步，盯著余霜，冷冷說道：「從你們來了以後，念之才中的毒。」
「你倒是把狀況判斷得挺妥當的嘛，在這個狀況下，我們的確最可疑。」余霜輕笑一聲。
「師兄……」落櫻在後面扯了扯他的衣服，提醒余霜閉嘴。
反倒是萬弘道表現出格外的冷靜，他淡淡地看了余霜一眼，道：「現在我不能讓你們離開，如果你們真的是太一門派來幫助萬家的，那麼就把整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兩個小鬼離開應該也無所謂吧？反正他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余霜提出建議。
「不行。」萬弘道不容分說地搖了搖頭。
「你懷疑沒用的人要幹嘛？」
「我再說一次，在這件事沒有得到解決之前，你們中任何一人都不準離開，若是你們之間有誰做出了讓我懷疑的舉動，別怪我不給太一門面子！」萬弘道以嚴厲的語氣拒絕余霜的討價還價。
「呼，你們聽到了吧。」余霜對落櫻與封躍聳了聳肩，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們沒法回去可跟我沒關係。」
回到余霜屋中，封躍最先吼了出來：「你幹嘛那樣挑釁他？」
「都是因為師兄講那種話，才會平白被懷疑。」落櫻也在一旁補刀。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眼下確實是我們最值得被懷疑。」
「居然連萬念之都中毒了……」落櫻露出沮喪的模樣，多半是看到連那麼小的小丫頭都受到傷害，在她心裡造成沉重的負擔。
「你可是太一門的精英弟子，就這點承受能力嗎？不就是兩個人中毒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大叔你太沒人性了。」封躍說道。
落櫻也立馬點點頭，看來很贊同封躍的話。
「不是我沒人性，是下毒的兇手太沒人性了。有些變態就喜歡挑小孩子折磨，這種人就是天生的壞蛋。」余霜說道。
「哪裡會有這樣的人？」對希望相信人性的落櫻來說，多半很難肯定有所謂天性惡毒的人存在。
「好了，既然已經沒法回家了，那麼只有把這裡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行。」封躍說道，但很快他又露出無力的表情，「可是我們一點線索有沒有啊。」
「封躍，不是這樣的。」落櫻說出先前與柳幽水見面時的情形，封躍就露出更加覺得沒趣的表情，「那她不沒有可疑嗎？柳幽水總不可能下毒害自己的女兒吧。」
「你們有沒有發現，先前柳幽水對萬弘道的態度很古怪，並不像是一對正常夫妻之間的樣子。」余霜突然說道。
「確實……」落櫻也注意到了這點，她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也許是看到女兒中毒，一時情緒激動導致的吧？「
「大叔，我們現在連兇手的作案動機都找不到，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單純的害人？」封躍提出疑問。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回太一門再想辦法吧。」
「你打算丟下這些可憐的靈魂？」余霜顯然在拿落櫻的取樂。
「師兄不是也說了我們無法超度那些怨魂嗎？」落櫻睜大眼睛問道。
「我說的是你們沒辦法，並不包括我在內。」余霜拽拽的說道。
「就憑大叔你吹牛的本事？」封躍在一旁嘲諷道。
「師兄真有辦法嗎？」落櫻本來就很在意這件事，直接對余霜問了出來。
「超度冤魂這件事晚點再說，眼下只是還有一件事也一樣可疑。憑萬弘道六品的修為，自己的孩子被人下了毒，再怎麼說都應該會發現。他為什麼什麼沒察覺？」
落櫻和封躍找不出余霜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果是萬弘道本人下毒呢？這就不是有沒有發現的問題了吧。」
余霜這句話出乎落櫻意料之外，讓她睜大眼睛，封躍露出不能信服的表情。
「毒害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封躍果斷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兒呢？」余霜笑得很古怪。
「這話怎麼說？」落櫻和封躍齊聲問道。
「從之前柳幽水對萬弘道表現出來的怨恨做假設，她如果從來沒有愛過自己的丈夫，這樣孩子就算是跟情夫生的也不稀奇。然後萬弘道發現這件事，就對女兒下了毒。」
落櫻對這種不合倫常的說法覺得很不舒服，臉色變得難看，「可是這不構成連自己的父親萬江樓都要毒害的理由。」
「如果外遇對象竟然是老爺子！看他那副德行，那方面肯定很行。」余霜摸著下巴推測。
「……師兄。」落櫻嘆了口氣。
「幹嘛？」余霜問道。
「你內心真的太陰暗了。」落櫻批判道。
「就是！就是！」封躍在一旁瘋狂點頭。
「陰暗你個頭啊，開玩笑聽不出來？」余霜用力捏了捏落櫻精緻的臉頰，然後對他們二人說道：「跟我來，有件事我需要確認。」
落櫻摸著臉還來不及抱怨，余霜已經從她身邊快步走過。
「大叔我們要去哪？」
「去找他。」
「他是誰？」落櫻朝著這個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走得光明正大的青年背影發問。
封躍跟在最後面，不讓自己掉隊。
「竟然能這麼安心地走在這裡，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是有多大？」
余霜也不把封躍的牢騷放在心上，來到萬府的客廳，一看到萬弘道就朝他揮手，「萬家主，我有點事想問你。」
他怎麼能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樣，那麼輕鬆地找萬弘道攀談？落櫻心想余霜這種不要臉的心態，說不定就是他最了不起的才能。
「你想問什麼？」萬弘道有些詫異。
「你先前對我出手，為什麼沒直接殺死我？」
「你說什麼？」萬弘道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對我下了陰火毒，可是卻被我輕易解開了，難不成你當時手下留情了？」
萬弘道神色不變，放下手中茶杯緊緊注視著余霜，道：「莫非你希望我當時殺了你？」
「就是說啊，我想也是萬家主手下留情了，可是我的女助手說她覺得不對勁，硬是不聽我的勸。」余霜指了指落櫻說道，「她說即便是你沒有殺心，可是以你這樣的高手向我出手，哪怕我做了充足準備，但我這種沒有修為的人也無法輕易抵擋。」
萬弘道朝完全無辜的落櫻瞪了一眼。
當他視線移開的瞬間，余霜的手指陷進萬弘道的側腹部。萬弘道短哼一聲，當場連退步。
「師兄，你做什麼！」落櫻趕緊制止。
落櫻看到萬弘道的臉色變得鐵青。
「……萬家主，我師兄……他不是故意的。」落櫻覺得自己這樣的解釋很無力。
萬弘道額頭冒汗，瞪了余霜一眼。
但余霜絲毫不在意，他嗅了嗅手指上的氣味，輕笑一聲道：「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