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封躍：大叔我找到了線索

「你覺得是誰殺了他們？」劉志偉看著余霜詢問道。

「你覺得呢？」余霜露出一個譏笑。

「可是趙有司沒有離開過牢房，牢房堅固無比，在大門還有警示作用的陣法，他如果偷偷跑出去肯定會被發現。」劉志偉否定般搖搖頭。

但余霜並沒有認同，他邊走邊淡淡說道：「「不排除有另外的兇手，可這種概率太低，比是趙有司殺的人要低的多。」

劉志偉還在分析著各種可能，但余霜完全沒聽進耳里，他重新回到趙有司的牢房前。趙有司一如往常，平靜地端坐不動。

「是你乾的吧？」余霜淡淡問道。

趙有司聽余霜問起，抬著頭看著余霜也不說話，就只是笑。

「可是，昨晚這扇門並未打開過。」劉志偉在一旁說道。

「把牢門打開。」余霜說道。

「我先讓人把他帶出來。」劉志偉準備吩咐獄卒。。

「不用這麼麻煩，這傢伙不就是有個不死之身嗎？除此以外他和普通人有什麼兩樣，你是錦繡府的天師，一隻手就能掀翻他吧。」余霜語氣毫不客氣地說道。

劉志偉見狀也不在多說什麼，讓人打開了牢門，余霜又看了劉志偉一眼。

劉志偉也一臉疑惑的回望著他，不明白余霜還有何事。

「你先進去控制住他啊，他是個凡人我也是啊，萬一這變態發狂咬我怎麼辦？」余霜見劉志偉一點不上道有些不悅的說道。

劉志偉：「……」

劉志偉走了牢房隨手施展了一個法術，將趙有司束縛到角落無法動彈。

「咯咯，你現在似乎有點生氣，是因為害怕嗎？現在有人無故被殺了，你是不是擔心下一個就是你？」趙有司低低笑著。

「無故被殺？」余霜打量四周后冷笑；道：「你的智商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你什麼意思？」趙有司盯著余霜詢問。

余霜並沒有理睬他，他轉過身看著劉志偉說道：「他是強行鑽過窗戶鐵條的縫隙跑出來的。」

「從鐵條的縫隙？」劉志偉吃了一驚，盯著窗戶打量，接著伸出自己的手，確定手腕以上的部分都過不去。

「應該不可能吧，人體鑽不過這麼狹窄的縫隙。」隨後他搖了搖頭。

「正常人多半不行，但是這傢伙不同。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讓仵作過來查看地上的血跡，雖然被他清理過了可仔細查看的話應該還是能分辨。」

「我只是覺得被殺也差不多膩了，所以又開始享受殺人而已。」趙有司知道無法隱瞞很乾脆地坦白了。

「頭要鑽過去可是出乎意料地簡單呢，你們知道嗎？人腦其實意外地柔軟，可以自由自在地變形。」

「難道說……你打破了自己的頭蓋骨鑽出去的……」劉志偉說不出話來。

「人死亡的瞬間果然很有意思，所以我才會這麼快就對被殺感到厭倦，畢竟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比不會死亡的殺人更無聊了。我這麼熱愛死亡，卻享受不到自己的死，實在很不幸呀。」只有這個時候，趙有司露出由衷覺得悲傷的表情。但他隨即又露出蘊含瘋狂的笑容，從喉嚨深處不斷發出笑聲。

「余公子，我很慶幸找你來調查處理這件案子。」就在余霜準備離開時，劉志偉對他說出這麼一句話。

「我到現在根本還想不出要怎麼殺他呢。」余霜面無表情地回答。

「不，我相信你能找到辦法而且你是這些日子以來唯一讓趙有司認真對待的人，我能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忌憚。」

「你想說什麼？」余霜覺得他話裡有話，不禁直接問道。

「有沒有興趣來我錦繡府，我可以保證，以你的本事和在同盟會的地位，我們府主一定非常樂意答應，而且他還會盡全力為你洗經伐髓，助你修行。」劉志偉說的無比真誠。

余霜露出古怪的笑意：「抱歉，我暫時對修行並沒有興趣，而且我這人也不喜歡被宗門束縛，你如果想要拉攏我還是直接給黃金比較靠譜。」說完，他對劉志偉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回到府衙內臨時住處的時候，余霜看到一個沒想到的人。

「大叔！」一打開房門，余霜就看到坐在屋裡的封躍。

「你怎麼在這裡？」余霜皺起眉頭坐了下來，在封躍對面的坐下。

封躍開口問道：「大叔，落櫻師姐去哪兒了？」「她去採購北郡各地的特產去了。」

「為什麼要去買那些東西？」

「我說這是那個死刑犯回憶中的食物，想用動之以情的方式問出線索，所以需要用到，她就馬上相信了。啊啊，真該說幸好我不是個善良的人啊。」余霜嗤之以鼻的同時，隨時拿起放在桌上關於趙有司的資料繼續看了起來。

「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叔你這麼勤奮的工作，看來這個不死之人讓你很頭疼啊。」封躍笑道。

「小孩子還是待在太一門裡玩吧，這次的委託太限制級，你想參加還太早了。你說得沒錯，這次案件十分難搞。我更擔心的是還是被呂顏那個瘋婆娘知道你參與了這件事，一旦惹她不高興，講到最後她一定還會做出無理的要求，像是說什麼欠我的錢不給了之類。」

封躍顯然對余霜的話毫不放在心上，他猶豫片刻后咬緊牙關，向余霜回嘴說：「我想我找到線索了。」封躍拿起擺在桌上的一張紙說道：「這上面記錄，趙有司右手腕有一處燙傷，我想這應該是他變成不死身以前受到的燙傷，所以才會到現在都沒治好。這跟我在葉離記憶中看到的燙傷痕迹一樣。」

余霜將視線從紙上轉移到封躍身上，封躍確定他產生了興趣，於是繼續說道：「這個人是不死之身吧，這些資料都詳細記錄了趙有司是如何受刑卻不死的，就證明他不管受到什麼樣的傷都會立刻痊癒。可是這燙傷痕迹呢？你覺得為什麼只有這裡不會痊癒？」

封躍說到這裡先頓了頓，彷彿在對余霜說「你應該猜得出來吧」。

但余霜給出的回答卻也沒這麼讓封躍稱心如意，反而問道：「葉離是誰？」

「是掌教至尊的真傳大弟子，如今只是一個無法瞑目的靈魂。這個靈魂一直在苦惱，必須想辦法讓痛苦的靈魂得到解脫才行。而且這個人和趙有司絕對有關係，我想應該可以提供你一點線索喔？」

余霜的注意力又繼續投注到另一個地方，「死不瞑目的靈魂？……記得處理萬家詛咒那件案子的時候，你也是為了這件事鑽牛角尖啊。」余霜繼續說道：「為何你這麼一個沒經歷過多少世事的小鬼反而對這種事這麼執著？」

「你家人過世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嗎？」余霜突然這般說道。

封躍肩膀猛然一顫，但始終不說話。然而一股掩飾不了的寂寞神色，浮現在他那年幼而早熟的臉龐上。

「我說中啦？」

「你說呢？」封躍忿忿丟下這句話，將所有問題都拒於千里之外。他低頭看著膝蓋上的拳頭好一會兒。之後再度抬起頭來，這時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狂妄神色。

「大叔你要是死了，多半會不甘願地在賭場青樓這種地方遊盪吧？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徹徹底底讓你輪迴，一點渣也不剩。」他說著並撿起掉在桌子角落的一張紙，說聲「就像這樣」，接著手指在空中一彈，詠唱真言，一瞬間就燒掉了紙張。

「不聽我說完沒關係嗎？大叔你已經找出解決的線索了？如果你不需要我的情報，那也沒關係。我會看在寒江子師兄的面子上，重新回去閉關打發掉那些時間。」

余霜沒趣地看著封躍的頭，咂了一下嘴之後，死心地說：「好吧，你就把這個葉離的事情全都說來聽聽。」

當余霜聽完封躍在墓地里的遭遇，擺出苦瓜臉看著天花板。

「趙有司是被葉離救出來的？可是就算是偶然，也未免太巧了點吧？剛好就在你去修行的地方找到線索？」

「偶然跟冥冥中的引導是不一樣的，我覺得我是被呼喚過去的。」封躍這句話里有著自豪與幾分苦澀。

「你希望我稱讚你真不愧是天才？」

「沒有，這對我來說很普通。我會受到強烈的念呼喚，也感應得到微弱的念。我看得到的東西，其他天師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我才會被他們排擠。」封躍淡淡說道。

余霜露出難以形容的表情，交互看了看資料與封躍。先前封躍流露出來的些許寂寞，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帶我去啦，既然跟葉離有關，只要我見到趙有司，應該就可以看出一些事情。」封躍驕傲的神色讓余霜露出苦澀的表情，但最後還是小聲嘆了一口氣說：「我們可不是去玩的啊，而且你一看就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是被呂顏知道了，她一定會不分青紅皂白把責任怪到我身上」說著用手拍了封躍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