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餮出現

「嗯？那是什麼？」距離青冥山脈十餘裡外一處水域中，一名中年漁夫剛剛灑下漁網，便瞧見不遠處水裡出現一個黑色陰影。

魔餮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然後猛地從水中飛出，張開血盆大口，將漁夫吞入嘴裡。

漁夫瀕死前的慘叫令魔餮舒暢，撕咬活人的口感十分暢快，咀嚼骨頭十分美好，只是這個食物老了些，孩童的血肉才是最美味無比。用餐完畢，魔餮緩緩來到了岸上，身形一覽無遺。這是一個體型巨大，長著血口利齒，渾身布滿黑色鱗甲的可怖怪物。

吞食了漁夫后，魔餮飢餓稍稍得到填補，它開始思索起來。明明封印已經破碎，為什麼自己的力量恢復的還如此之慢，似乎有什麼東西依舊再阻止自己一般。魔餮的身形快速沒入附近的叢林中，忽然，它想到了一個可能。

在青冥山脈中，那個女人跑了，當時在她身上察覺到了什麼令自己不安的氣息，現在仔細想想，很有可能就是封印殘骸。雖然不完整，但對自己來說依舊是巨大的威脅，只有徹底毀去她才能放心。

魔餮記得逃走的女子是什麼氣味，它循著氣味，轉而朝太一門方向迅速前進。

從余霜命令封躍把風起，已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目送余霜的身影消失后，封躍一直擔心的要命。

「這個傢伙真的靠譜嗎？可出什麼岔子連累的落櫻師姐。」封躍躲在附近草叢后輕聲嘀咕到。

「小傢伙說什麼吶，趕緊遛！」這時余霜帶著落櫻來到牢室外。

「封躍是你！」落櫻很是驚訝。

「我們趕緊走，寒江子正拖住那些巡邏弟子，沒多少時間了。」封躍從身後那處一柄通體紅色的長弓遞給了落櫻。

「謝謝！」落櫻見是自己的法器，珍而重之地接住。

「好了，公主已經救到了，我們趕緊離開這個怪物老巢吧。」說完，無視身旁二人古怪的眼神，余霜徑直朝山下走去。

「等……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離開這裡呢？如果你有辦法擊敗妖物的話，我們為什麼要跑？」落櫻疑惑地問道。

「你這個女人真是麻煩！」余霜瞪了她一眼，又接著說道：「理由有三個。」

「又是三個？」落櫻想起牢里發生的事，臉頰有些微紅。

「第一，你是唯一的生還者兼目擊者。我想知道封印碎裂時的詳細情況，在牢里可沒時間好好說。」

落櫻點了點頭，沒想到余霜的理由會這麼正經，多少放心了些。

「第二，我比較討厭你們太一門裡那些自以為是的老頭子，覺得有你這個人形祭品在，一切就盡在掌握了。我帶你離開，一定能讓他們萬分著急。」

「那些老傢伙食古不化，確實該如此！」這點封躍倒也同意，於是用力點了點頭。

「第三，這才是最重要的。要打倒妖物，就得先把它引出來。所以我需要你當誘餌。不過在太一門中限制太多不適合作為戰場。」

余霜說完了，對落櫻眨巴眨巴眼睛。

短暫的沉默過後。

「引出妖物？」落櫻與封躍異口同聲地驚呼。

「我不是說要消滅妖物么？」余霜聳了聳肩。

「大叔，你別開玩笑了！」封躍不敢苟同。

「說穿了，你就是用來釣妖物這條大魚的蚯蚓，或說泥鰍。」余霜說道，然後又使勁捏了下封躍的臉，道：「還有我不是大叔！」

「我……我是蚯蚓？」落櫻對余霜用來形容她際遇的比喻顯得相當不滿。

「你在擔心魚餌的命運就是要被吃，對吧？」余霜對她露出壞心眼的笑容。

太一門雖然建立在峻山之上，但是佔地極為遼闊，簡直像是一座城池，外圍有高牆圍住，囚禁落櫻的牢房位在深處，得越過兩道圍牆才出得去。

但余霜看到這情形卻嗤之以鼻，戒備太薄弱了。

三人屏氣凝神，在傍晚的城池內行進。林地遍布也對他們有利，不缺地方藏身。

「戒備太馬虎了。」余霜說著來到了最外層的圍牆，他們先前就是從這裡潛進來的。他掛好繩索爬上圍牆，接著就順勢跳了出去。

余霜跳到地上后看看四周，表情有了改變。之後落櫻與封躍也跳了下來，站到余霜身旁。

「怎麼啦？不是要趕時間嗎？」封躍看到余霜停步，於是開口催促。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被一群人包圍了而已。」

余霜這麼一說完，就有大批太一門弟子從雜樹林后現身。這些樹林適合讓余霜他們用來藏身，也同樣適合對方用來埋伏。

「你剛剛還嫌戒備馬虎對吧？」封躍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你自己不也同意了？」余霜懟道。

轉眼間就有多達三十名以上的太一門弟子出現，圍住他們三人。

其中一人走上前來，這人體型高大身穿黑色勁服，手中握著一柄強弓，箭矢都在背後。

「……子雨師兄。」

落櫻說話的聲音中有著畏懼。

「啊，你是領頭的么？要不這樣，我給你二十兩銀子，你放我們走好不好？」余霜一旁很沒誠意地公然行賄。

「落櫻，回去吧，這件事是太一門對不住你，所以這次我不會責罰你。」子雨沉聲說道。

「不會責罰？說的好聽，四天以後你們就要殺了她。」余霜挺身站在落櫻身前。

「余霜……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和我說話？」子雨看向余霜，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顯然知曉他。

「也沒什麼，頂多我有辦法處理掉妖物，而不用犧牲這個幼稚少女。」余霜不以為然笑道。

太一門眾弟子之間掀起了一陣輕蔑的笑聲。

「余霜，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靠著口舌之利欺瞞哄騙他人的狂徒。落櫻，還有封躍，你們真的以為他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嗎？」子雨板著臉喝道。

落櫻的眼神中產生了迷惘，看看子雨，又看看余霜。這時落櫻注意到余霜臉上的表情充斥著嘲諷。被這麼多人包圍，他毫不在乎。

「一群渣渣，本天才的想法你們這些人如何知曉！」余霜嘴角一歪，露出輕蔑的笑容。只是這麼一個小動作，立刻引來群情激憤。

「師祖之威堪比天仙，連他都未能殺死的妖物，你們真的認為有可能辦到么？」子雨嘆了口氣，繼續道：「只有落櫻身上的封印才是唯一的辦法，雖然對她很不公平，但是為了蒼生……」

「嗤。」余霜嗤笑一聲，看起來絲毫不屑。

子雨知曉和這樣的人講不了道理，一揮手，四周的所有太一門弟子立刻拿起自己的武器。

「慢著！」這次換落櫻踏前一步護著余霜。

「我跟你們回去，余霜不過是好心想幫忙，你們放他走。」

「你們真以為，這麼點殘缺的封印真能對付的了那妖物？」余霜抓住落櫻的手腕，再次將她推到自己身後。

「落櫻你太賤賣自我犧牲的精神了，這種東西散播過度可就不值錢了。」

「封躍，一會兒動起手來你帶落櫻先走，我就不信他們敢向我動手。」余霜說道。

封躍重重的點了點頭。

就這這時，落櫻忽然發出痛苦地呻吟，她按住右手，表情顯得十分難受，手臂上那些符印竟開始隱隱發紅。

「大叔，這是什麼情況？」封躍瞪大眼睛。

「符印有動靜，看來那妖物已經在附近了。」余霜抬起頭看向四周。

落櫻也痛苦地拾起頭來，她的視線看向不遠處山林之中。

「桀桀桀。」宛如指甲劃過玻璃般刺耳的聲音從林子里傳來，一個面目可怖的怪物從裡面走了出來。

「是……是妖物！」

「妖物來啦！」

「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人群中傳來無數驚慌地聲音。

這時，余霜來到了眾人最前面，他朝魔餮伸開了雙臂，大聲說道：「那麼，就讓我們好戲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