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當年今朝
冒險，就會有風險。
趙念歌太過靠近蘇白，即便天涯劍未至，也已經有凌厲的劍氣從各個角落鑽進了蘇白的體內。
百脈皆損皆震。
這自然是天涯八式與至尊血脈共同造就的結果。
痛，劇痛。
可這些痛換來了第一命的突破，那便痛得喜悅。所以蘇白笑了，所以蘇白暢快喜悅。
若是換成一個修仙者在此，經脈損傷成這樣，自然會對修行產生莫大的影響，說不定仙根也會受損。
好在蘇白修聖。
人中仙劍中軒轅，仙做不成了，那便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劍聖。
凌霄連著鞘在一旁，搖晃。
「總要給自己一點信心不是？即便沒有那柄劍，我也要將那些高高在上的道先們一個個給挑翻了，堂堂正正地當上那個天下第一。」
用最平靜的語氣，說最狂的話。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樣毫不隱瞞的話就是在向玄門宣戰，如同當年的陸直一般。
與陸直不同的是，陸直更在意公道，而蘇白更在意戰鬥。
「千載空悠。」
白雲千載，空悠悠。
在永恆的時光長河中，有一種無可替代的大勢在流動。
這便是第一命承天的禁忌雛形。..
只是雛形，若要真正完善，還得等到更高的境界。
趙念歌的劍固然驚艷，但依舊敵不過這一劍。
防護的結界早已碎裂，天上的太陽與白雲格外清晰。
蘇白蘇白，和白雲格外映襯。
九天雲氣下垂，劍之大勢壓落，一道道的劍氣漫天飛舞，白雲旋轉成了漩渦。
勢還藏著。
最終，劍勢降臨，白雲幻化成劍，隨蘇白的劍指一劍斬下。
禁忌初生，勢不可擋。
蘇白的劍之大勢已是初有所成，他不再懼怕道先之勢。
趙念歌的至尊氣一旦被擋，僅憑藉體質血脈的加持能贏否？
不能。道先的體質壓制一旦被擋住，如蘇白這般的凡體便相當於贏了一半。
趙念歌之所以在釋放血脈之力前能擋住蘇白那麼久，主要是因為他手中的神劍。
不復甦的神劍依舊是神劍，蘇白畢竟未用凌霄。
要知道，自軒轅劍魂與凌霄合二為一后，凌霄劍便相當於他身體的一部分了，不用凌霄，那便等於讓了一隻手。
轟轟！
試劍台崩裂得太厲害，眼看著是不能再用了，幾名劍師頓時焦頭爛額，法力一股腦地打出，避免蘇白與趙念歌之戰影響到他人。
最終，在他們的合力引導之下，二人的劍氣終究是沖向了天際。
嘭！
天空驟然空了一塊兒，白雲如排山倒海般一瀉千里，不見蹤跡。
「呼……」
「雖然很精彩，但也很折騰人……」
待煙塵盡去，是拄劍強撐的趙念歌以及以手撐地的蘇白。
蘇白自然是贏了的，他法力鼓盪著，灰塵散去，緩緩起身。
趙念歌不是個輸不起的，冷靜下來的他也意識到了蘇白之前的話貌似不是在罵他的娘。
索性認輸。
這對於那些正在興頭上的觀者們來說自然是掃興的，最終，他們眼中的「平民」終究沒有逆襲。
終究只剩下嘆息。
當然，無論是否有歡聲，趙念歌依舊是那個趙念歌，他依舊會有璀璨的未來。
由於除開潛龍天才外再無大乘觀妙的試劍人，因此觀妙榜的前十一便已是定下了。
那些持有騰虎令的世家子弟又大多相識，還不至於撕破臉皮，僅有的幾場挑戰也是以切磋為主，沒什麼變動，還是以修為的深厚來排位。
自此，觀妙榜的前一百一便已定下，剩下的二人即便再拚命地戰鬥，最好也只能得一百一十六的名次。
這便是觀妙盛會的遊戲規則。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那二人自然也已經脫穎而出。
「話說，接下來他們該怎麼排位？」
蘇白這下可是老老實實地當了回劍師，高居琉璃台之上，俯視一切。
「觀妙榜首怎會有心思去管這些小事？」鹿宇打了個哈哈，「無論他們怎樣，都已經與你無關。」
蘇白很奇怪地盯了他一眼，問道：「我的凌霄劍氣還缺很多的大道玄妙呢，要不然咱倆再好好打一場，讓我見識一下你的道先？」
鹿宇高傲地哼了一聲，然後一聲不吭。
蘇白沒有得到答案，不過也沒有多問。
因為馬長老的行為已經告訴了他。
當馬長老將自己的威壓徹底放開時，蘇白便明白這輪排位便已經開始了。
其實想想也對，二人的基數已經足夠大，為了足夠的公平每人都打一場又太過費時，還要考慮玄法玄妙間的剋制關係，這便促使著這輪比試需要一個統一的標準。
這標準便是馬長老的威壓。
蘇白也是這時候才發覺，這位平易近人的馬長老，竟然是一位天人。
天人神念，大氣磅礴。
這註定是一輪漫長的過程。堅持得越久，排位便會越高。
一個時辰不算長，兩個時辰也不夠，一直到了三個時辰後人數才減少了許多。
過程很無聊，但蘇白的靈識掃過一個個試劍台，卻看得津津有味。
這些一身汗水法力透支的年輕人堅持的模樣，像極了曾經無法修行卻執意去大漠殺妖歷練的蘇白。
也許他們依舊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也許他們永遠成為不了頂天立地的蓋世強者，但用盡了全力去做，這便已經足夠。
「年輕真好啊！」
度南微微嘆了一聲。
此言倒是使得一眾潛龍天才哈哈大笑，紛紛打趣起來，「閣下貴庚？」
「老夫啊……至今已活了二百六十二……個月嘍。」
「哈哈哈哈……」
氣氛這般融洽歡樂自然是好的，不過一向放蕩不羈的鹿宇此刻竟然一言不發，時不時看向同樣沉默的槐。
槐極為隱晦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鹿宇瞭然，再看向照陰劍場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不由心生憐憫。
蘇白不知道，在他識海的深處，一片不可知的神秘之地，在他自己的意念也到達不了的地方，有一點微弱的光芒在閃爍。
像星星。
那點光芒正在緩緩生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破那片神秘之地，抵達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