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晉陞

小玉繼續「嗯嗯」重讀剛才的動作，東東依然表示聽不懂，說：「媽媽，你說話。」

小玉堅持打啞迷，東東依然不明白，僵持的母子倆讓抹桌子的張姐忍不住笑了。看著小玉手中的衣架快要劈下來，東東馬上幾口快速吃完晚飯，一溜煙跑隔壁去玩了。

還是西西乖，小玉正親昵著西西胖嘟嘟的臉頰，就在小玉感受著母愛的時候，突然聽到手機裡面叮叮的聲音，小玉想起自己最近關注的單位上的消息，果然是工作群發來的消息，還有死黨發來的消息，這一年的晉陞要開始了。小玉想起自己去年試水，今年雖然懷孕生孩子，還是準備了一年，看看條件，自己今年剛剛符合，馬上就把西西扔給巍子，說：「我要準備晉陞的材料，你看孩子。」

巍子很配合的抱著西西。

小玉再一次通宵達旦的準備材料，周一的早上去遞交了申請書，耐心等著著最終的評審結果，三天以後，小玉看著各部門的公示，算一算分數和名額，小玉很自信自己這一次可以成功晉陞的。心寬的小玉安心在家帶孩子，甚至下午還帶著東東去打疫苗，晚上小玉照常九點睡覺，卻沒有注意手機裡面的幾條信息，直到死黨打來電話，說：「根據第二次評審的結果，你好想被人擠下來，剛剛落榜了。」

小玉心中驚訝，怎麼可能，自己和巍子，還有死黨和死黨的老公都計算過，自己這一次穩上呀，怎麼回事，哪裡出現意外了？

死黨說：「這一次，裡面我有熟人，他們對你的名字印象很深刻，本來你是上了，可是中途有人改了信息，然後你就下去了。」

小玉驚訝，死黨又說：「我仔細看了你的信息，你應該有一項加錯了份，少了一分。」小玉驚訝，在晉陞這個過程中，就算小數點後面兩位的分數也是影響生死大局的，小玉馬上把巍子叫起來，夫妻倆拿著手機開始算分數了，死黨和死黨的老公也在那頭徹夜未眠，幫助小玉算分數。

最後死黨說：「你分數少加了，如果加上去，你能夠擠下來其他人，也能上去的，這一次機會難得，不知道明年後年還是什麼情況，今年能夠走最好，最好在公示出來行動。」

小玉想起這一次主持晉陞工作的事自己的直屬科級領導，馬上給領導打電話，說：「我的分數被加錯了，可不可以在公示之前，糾正回來？」

領導停頓了一下，說：「小趙呀，這一次晉陞的的第二次考評會已經結束了，按照慣例，已經板上釘釘，我這幾天忙這件事情已經很累了，要不下一次吧，明年我一定照顧你。」

小玉幾乎就被領導說動了，只好點頭：「嗯。」然後直屬的科技領導解決了麻煩終於可以睡覺了。

剛掛掉電話的小玉覺得這些領導都是這樣的嗎？老實人就是軟弱可欺嗎？做事我最多，晉陞評職的時候就要謙讓，明明把自己的分數加少了，還要我自己大度，怎麼可能？

巍子也說：「這些領導就是欺負老實人，做事的時候叫的最多的就是你，晉陞的時候就是關係戶排在最前面，哪有什麼公平可言，你們前幾年的一個科級領導是不是給一個男同事算錯了，在辦公室裡面直接被狠狠地修理了兩拳？」

小玉點頭：「嗯，前一任領導當時被打的臉的腫了，那個時候其他人都說活該，誰叫他年少輕狂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不行，我自己的利益，我自己不去爭取，難道還要靠你嗎？」

巍子點頭。

小玉馬上又給負責這次晉陞具體事宜的副領導發簡訊，具體說明他們的工作可能出現了紕漏，沒想到副領導不久就打電話過來，說：「會已經開完了，已經不再更改了，你不要瞎折騰。」

小玉問：「公示以後，下面是不是有一句話，如果有異議可以實名反映情況？」

小玉剛說完，副領導就很生氣說：「你怎麼不早點發現，現在已經結束了，公示以後就不準更改了。」

小玉繼續說：「那你們公示下的下句話是不是就是廢話？如果不是廢話，按照依據我為什麼不能提出異議，向上面反映情況？」

副領導很生氣：「這怪誰呢？都怪你自己發現太晚，你今年已經沒機會了，已經很晚了，下一次再說吧。」

小玉說：「結果還沒有公示，我為什麼要認命，明明是你們工作的失誤，為什麼我就沒有權利提出異議。就算犯罪，還有一審二審的機會，怎麼在我們這裡，就只能吃啞巴虧？你們的工作失誤需要我來承擔責任？」

副領導氣急敗壞地說：「是不是想把別人拉下馬，那公示以後你去看呀，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舉報呀。」

小玉很奇怪說：「我是對事不對人，別人和我無冤無仇，我幹嘛去攻擊別人，我現在是在維護我自己的權利而已。」

副領導趾高氣昂地說：「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們已經很累了，你不要白費勁了。我已經很煩了。」

聽見副領導這樣趾高氣昂的話，看來她已經忘了她前任頂頭上司的遭遇了，小玉委屈地哭起來：「你煩，我還委屈呢，憑什麼，你們工作失誤，讓我失去晉陞的機會，我發現了，還不給我糾正，還要將錯就錯，這就是你們做事的態度嗎？」

副領導說：「時間已過，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小玉堅持：「還沒有公示，我有提出修改分數的權利，就算公示我也有反映的權利。」

副領導勃然大怒：「你是聽不進去我的話，是不是？」

小玉：「我堅持我的權利。」

副領導掛了電話。小玉不知道的是，當時自己的直屬科級領導也在旁邊聽到了。委屈的小玉趴在巍子的肩頭哭泣，剛好這個時候西西也醒了，也許是感染到了小玉悲傷的情緒，西西怎麼哄都不安靜，小玉留著眼淚，抱著西西坐在床上邊哭邊哄孩子，巍子說：「要不爭取明年吧？」

小玉反對：「我才不要當釘子戶呢，我這一次產假，剛出月子都回去加班，就算是落榜，我也要心甘情願認輸。」

巍子也勸不動小玉，自己連日加班也很幸苦了，就說：「已經很晚，我先睡了。」

然後就回房睡覺，小玉冷靜下，直接給自己總boss,直屬科級領導發簡訊，說明了這一次可能存在的紕漏、算錯了，同事委婉的表達，如果自己的分數重新加上，就算自己落榜也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

估計領導已經睡著了，小玉發了簡訊以後就石沉大海，一晚上都沒有消息，同時也伴隨著小玉徹夜難眠，這對於沒心沒肺的小玉來說，簡直破天荒的一次失眠。小玉看著窗外由暗黑變成的半黑再到朦朧的光亮，小玉睜著熊貓一般的眼睛起來，給東東煮米粥，然後再回到床上去休息。巍子離開的時候看著小玉的狀態，安慰：「晚幾年就晚幾年，我們的日子也還過得去，不那麼缺錢，沒關係的，照樣過日子。」

小玉如銅雕塑一般回應：「嗯。」

巍子也知道老婆固執，也不好說什麼就離開了。公婆昨晚也聽見了一些風聲，非常自覺的主動擔起照顧東東的責任。公公送東東上學后，婆婆走進小玉的卧室，問：「你們單位到底怎麼回事？」

小玉正在給西西穿西服，小玉忍不住掉眼淚，說：「本來我這次事穩上的，可是領導把我的分數算錯了，我被擠下來了，我要求他們重新給我加上去，他們說馬上就要公示了，已經成定局，就要我不準折騰，我就覺得委屈，到底什麼地方出問題了？」

婆婆也義憤填膺地說：「哪有這樣的道理，你在產假期間，領導一個電話，你跑的飛快，沒日沒夜，帶著帶奶娃和我一起去加班，做事有你，評職就沒有你，哪有這樣的事？」

小玉已經傷心絕望，不想說話，婆婆看情況直接出了卧室。這個時候死黨發微信：你莫要情緒激動哈，千萬不要不理智在群裡面或者朋友圈亂髮消息。

小玉知道死黨說的是什麼意思，去年有兩個女同事被擠下去了，覺得評職有黑幕不公平，就在工作群和生活群裡面鬧騰，不僅大家覺得她們神經有問題，還掃了領導的顏面，然後的情況就是，被領導們划入黑名單，最近幾年評職估計無望了，這成為單位上眾所周知的公開的秘密。

小玉發語音：我曉得，我有分寸的。

死黨繼續叮囑：你可以找領導求情，可以找領導哭，這些私下的事情，都在領導的接受範圍之內，他們是吃軟不吃硬的。可是千萬不要把這些事情抖落出去，打他們的顏面，讓他們顏面盡失的話，日子就不好過了。

小玉恢復：我知道的，我最多哭一下，畢竟會哭的孩子有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