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懷疑
萍蘭也是心裡素質強大,休息過後就來見蕭靖決了。她抱著一個大花瓶,裡面插著荷花。
萍蘭笑著說道:「這是老太太一早讓人摘的,老太太說公子喜歡花,便讓人送了過來。」
蕭靖決懶洋洋地點了點頭,「既是祖母的心意,那就放在一邊吧。」
萍蘭見蕭靖決態度如常,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她想把花瓶放在桌子上,可是花瓶太大,她沒看到前面的椅子,向前撲去。
「小心!」向予安驚呼了一聲,她本能地拉了萍蘭一下,然後單手去抱花瓶。
不過瞬間,向予安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她身為一個丫鬟,身手怎麼能這麼好?
向予安為了以示自己的笨拙,任由自己撞向了一邊的書案。桌子上的東西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她都顧不上。一使勁兒,連鞋都飛了出去。
向予安自認為,為了當好一個普通姑娘,她真是用心良苦。終於,她抱著花瓶心安理得的摔倒在地。
萍蘭急忙來扶她,向予安站了起來,還安慰萍蘭,「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花瓶也沒事,都好好的。」
萍蘭沒忍住,遲疑著說道:「可是公子有事。」
向予安狐疑地看向蕭靖決,只見她甩出去的那隻繡花鞋恰好落在了蕭靖決手裡的書上。
向予安:「……」
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還能有比這更尷尬無語的時刻嗎?!
向予安遲疑了一下,猶豫著說道:「公子,我不是故意的。」頓了頓,她舉起花瓶:「但是花瓶是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蕭靖決站了起來,繡花鞋也掉在了地上。他走到了向予安身邊,彎下腰撿起剛剛被向予安撞倒的東西。
只見蕭靖決拿起了地上的一塊硯台:「掖洲雲墨,是宮中御品,皇上才賜給了我。」
向予安:「……」
那個狗皇帝!賜死她一家的狗皇帝!
蕭靖決慢悠悠地說道:「你因為一個花瓶,把它弄碎了。」
向予安:「……」
沒想到還真有。
向予安悲憤說道:「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公子責罰!」
她不會被趕出去了吧?向予安萬萬沒想到,自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盡了蕭府,如果是因為這個理由被趕出去,她會死不瞑目的!
蕭靖決望著她,冷冷地吐出了三個字:「滾出去!」
向予安二話不說就往外跑,跑了一半,想到自己的繡花鞋,又急匆匆地去穿好了鞋。然後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頭都不敢回。
蕭靖決看著她倉皇的背影,輕輕地勾起了唇角。不過稍縱即逝,想到剛才發生的事,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這個書桌是金絲楠木製成,她剛剛磕到桌子,竟還能好好的站起來。她是銅牆鐵壁嗎?
蕭靖決的眼神里閃過一抹玩味,他第一次跟這個丫鬟說話,這丫頭就差點把鞋甩在他臉上。轉過頭還打破了他的珍貴的雲墨,這麼下去,這丫頭不會拆了他的院子吧?
向予安跑回了房間,滿臉的懊惱。她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對上蕭靖決就出了這麼大的丑,她的計劃明明都很順利。
向予安考慮了半響,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蕭靖決克她。完全忘了自己剛才做的事。
可是讓向予安更在意的是,她剛才有沒有露出破綻。蕭靖決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他十分精明,他有沒有懷疑到她?
萍蘭回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無奈。
向予安跟她打聽消息,萍蘭嘆了一口氣:「你運氣好,公子沒說什麼,公子若是怪罪下來,你這條小命都不夠賠的。」
向予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蕭靖決的通房不過是養死了幾盆花,就被他給打了。憑她今天乾的事,蕭靖決弄死她才是正常的。
向予安明白,蕭靖決還是對她產生了懷疑。沒有處置她,大概是想刺探她的底細。
向予安眉頭緊鎖,蕭靖決太精明了,她還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就被他懷疑了。她要怎麼做才能打消蕭靖決的懷疑呢?
第二天,向予安並沒有當值,而是跟人換了班。蕭靖決早上急匆匆的出了門,他當然關注不到一個丫鬟的事,讓向予安鬆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蕭靖決處理好了公務,帶著一身的疲憊,最後還是進了書房。
蕭靖決坐在書桌前,看著那張桌子,他突然想到了向予安。
恰好萍蘭端著茶走進來,蕭靖決隨口問道:「昨天那個向予安怎麼沒在?」
萍蘭笑著說道:「予安昨天撞到了桌子,當時她大概是嚇怕了,都不知道疼。等回去之後才發現,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我就讓她在房間里休息了。」
蕭靖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再提起向予安。
萍蘭心裡有些惴惴不安,蕭靖決沒有提前那天晚上的事,對他來說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都比上向予安沒有當值讓他上心。
萍蘭一瞬間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蕭靖決自然不會在意一個丫鬟的感受,他轉過頭開始處理起公務。
萍蘭回到房間里,向予安躺在床上吃核桃。她手勁兒大,幾乎是一搓一個核桃仁。
萍蘭一進來,向予安仍下核桃,裝虛弱。
向予安急忙坐起來:「萍蘭姐姐,怎麼樣?公子有說要罰我嗎?」
萍蘭看著向予安,想到今天蕭靖決問起向予安的樣子,她強笑著說道:「沒有,公子日理萬機,哪裡顧得上你一個小丫頭。」
萍蘭這是想告訴向予安不要以為蕭靖決對她另眼相看,不過向予安想到的卻是蕭靖決並沒有注意到她。
這對向予安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她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以後她一定更加小心才行。